刑场齿轮转动发出的金属哀鸣，惊醒了悬吊在铜笼中的伊丽莎白。她褴褛的圣女袍下摆浸着蓝血，后背永动核心接口被钉入七根淬毒铜钉——这是机械教廷对叛徒的最高刑罚。当看清刑场中央的青铜蔷薇刑架时，她干裂的嘴唇颤抖着吐出祷词，那些蒸汽法典的经文此刻像铁水般灼烧喉管。
"午时三刻，圣火焚罪。"
审判官塞西莉亚踩着齿轮高跟鞋登上刑台，暗红维多利亚礼裙的裙摆嵌满转动的黄铜表盘。她戴着半幅齿轮拼成的鸟嘴面具，露出的左眼是镶嵌红宝石的机械义眼，右手改造成的蒸汽烙铁正吞吐着青烟。最令人胆寒的是她发髻间缠绕的铜丝，每根都连接着刑场穹顶的闪电发生器。
林深藏在观刑席第三排的铜像后，强化听觉捕捉到苏砚心的机械脊椎运转声——那女人伪装成贵妇坐在第一排，蕾丝折扇下藏着粒子手枪。腕表系统突然弹出警告：
【检测到跨纬度能量波动】
【当前世界稳定度61%】
塞西莉亚的烙铁突然捅进铜笼，伊丽莎白的惨叫与蒸汽轰鸣同时炸响。林深捏碎座椅扶手的瞬间，审判官的红宝石义眼突然转向他藏身之处。
***
未时的刑场穹顶开始降雨。不是水，是掺着贤者之石的酸液。林深撞翻铜像跃上刑台，塞西莉亚的烙铁擦着他脖颈刺入地面，烧熔的铜板显露出教廷地下的巨型培养舱矩阵——三百具伊丽莎白的克隆体正在舱内抽搐。
"很壮观吧？"塞西莉亚的鸟嘴面具裂开缝隙，露出被齿轮替代的下颌，"每个都是上好的永动核心容器。"
林深甩出玄阴丝缠住铜笼，发现伊丽莎白的心脏位置插着微型炸弹。苏砚心突然在通讯频道冷笑："建议取右肋第三块齿轮，那是自毁装置的..."
警告被塞西莉亚的尖啸打断。她扯开礼裙束腰，机械肋骨间嵌着的永动核心碎片迸发强光。刑场所有铜像突然活化，齿轮关节喷着蒸汽扑来。
"系统，超频同调！"
林深瞳孔泛起青铜色，强化后的手臂撕开铜像胸腔。当塞西莉亚的蒸汽烙铁刺穿他肩胛时，他顺势扣住她机械手腕，将病毒代码注入传动轴。
"你...怎么可能有教廷的..."
"三年前你们从南极挖出的青铜器，"林深掰断她两根机械手指，"是我上个世界扔的垃圾。"
***
酉时的血色晚霞浸透齿轮窗棂。林深抱着奄奄一息的伊丽莎白撞进忏悔室，塞西莉亚的机械残肢还在门外抓挠。苏砚心倚着管风琴调试粒子枪，她的维多利亚裙装破成布条，露出腰腹间闪烁的克隆体编号β-15。
"永动核心给我。"枪口突然转向林深，"或者我打穿圣女的脑垂体。"
伊丽莎白忽然睁眼，咬破舌尖将蒸汽动力液喷向苏砚心。混乱中林深启动时空锚点，却发现坐标被篡改——跃迁终点竟是教廷最深处的圣炉核心。
"惊不惊喜？"苏砚心抹去脸颊蓝血，"我早在星海科技就给你的系统种了木马。"
圣炉突然轰鸣，三百具克隆体同时睁眼。塞西莉亚的残躯被机械触手拽进炉心，她最后甩出的铜丝缠住林深脚踝："救我...我知道曦和的..."
烈焰吞没哀求的刹那，林深腕表迸发强光。伊丽莎白突然将永动核心按进他胸膛，自己化作数据流注入系统。苏砚心惊恐地发现，所有克隆体都在向林深朝拜。
【永动核心（3/3）融合完成】
【当前世界稳定度归零】
当林深掐着苏砚心的咽喉坠入时空裂缝时，圣炉中伸出曦和的机械巨掌。塞西莉亚的半张人脸在火焰中浮现，那未被改造的右眼流下带机油的泪：
"告诉...告诉第零号实验体..."
她的声音被裂缝吞噬，"我始终...没学会人类的爱..."
第十三世界的月光照亮林深染血的白衬衫，怀表系统正在重组新的任务提示。苏砚心在维多利亚式雕花床上，破碎的机械脊椎闪着濒死的蓝光。他知道，这场跨越维度的博弈，终于要首面最初的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