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髓池的雾气像活物般缠绕着林深的脚踝。月光穿过千年钟乳石的孔隙，在潭面碎成银色鳞片。他抱着苏暮雪跌进浅滩时，惊醒了石壁上沉睡的萤藓，幽蓝光晕顺着潮湿的岩壁流淌，照亮潭底森森白骨。
"系统...定位安全区..."
林深咳出带着冰碴的血沫，视网膜上的光幕忽明忽暗。强化后的视觉捕捉到水面下暗涌的漩涡——那不是水流，是某种生物蜕下的蛇皮，足有殿柱粗细，泛着青玉般的光泽。
【检测到妖族血统波动】
【建议启用法则同调（需消耗5小时寿命）】
他刚要确认，怀中的苏暮雪突然剧烈颤抖。冰魄剑自动出鞘半寸，剑柄鲛珠映出他们身后扭曲的人影——那是个半身浸在潭中的女子，青丝如瀑垂至腰际，发间别着十二枚蛇骨簪。月白诃子裙被水浸透，隐约可见腰侧鳞片状的金纹，腕间银铃随着呼吸轻颤，每声都带着蛊惑的韵律。
"慈航静斋的仙子，怎的如此狼狈？"女子轻笑，尾音带着蛇类的嘶鸣。她抬手时，潭水凝成冰阶托起赤裸的足尖，脚踝处两枚青鳞泛着毒液的光。
林深本能地横臂挡在苏暮雪身前，却见系统突然弹出提示：
【姓名：青璃】
【种族：螣蛇混血】
【危险等级：当宿主皮肤面积＞30%时下降两阶】
"这位公子倒是可口。"青璃忽然贴近，林深闻到冷香混着蛇腥，她指尖划过他结痂的咬痕，"九幽蚀骨毒？不如让妾身替你吸出来..."
冰凉的蛇信擦过颈侧瞬间，林深反手扣住她命门："姑娘的七寸倒是温暖。"他掌心按着的后腰位置，金纹正微微发烫。
青璃瞳孔骤缩成竖线，潭底突然窜出三条水蟒。林深腕间荧光暴涨，医疗模组强行启动的剧痛让他踉跄跪地，却仍死死护住昏迷的苏暮雪："她若死了，你永远找不到《长生诀》第三卷。"
水蟒在距咽喉半寸处僵住。青璃挥手散去杀招，裙摆拂过林深渗血的绷带："公子可知，两百年来你是第一个碰到妾身逆鳞的人？"她腰侧金纹不知何时蔓延到锁骨，在月光下如活物游动。
***
子时的玉髓池泛起星砂，青璃引着二人穿过水下暗道。苏暮雪伏在林深背上，吐息间的冰霜染白他的后颈。暗道尽头豁然开朗，竟是整块帝王翡翠雕成的洞府，万千夜明珠嵌在穹顶作星辰图。
"脱了她的衣裳。"青璃指尖燃起幽蓝狐火，石床上浮出密密麻麻的古老银针，"九幽毒己入心脉，需用螣蛇血为引。"
林深解开苏暮雪浸血的束腰时，指尖不自觉发颤。素白中衣下，冰肌玉骨这个词突然有了具象——自锁骨至腰窝凝着层薄霜，心口处黑莲图腾却妖异绽放。青璃嗤笑着扯开自己的左襟，露出心口鳞片："看够了便来取血，公子莫不是要妾身手把手教？"
取血过程像场酷刑。青璃的蛇尾缠上林深腰腹，冰凉鳞片摩擦着他结痂的箭伤。当银针刺入她心口逆鳞时，洞府突然剧烈震动，潭水倒灌而入。
"有人触动了护山大阵。"青璃瞳孔缩成针尖，突然将林深按在石床上。她的蛇尾绞碎了他本就残破的衣衫，朱唇贴着他耳垂吐气："公子可要抓紧妾身呢..."
数十道剑光破水而入的刹那，青璃带着他们坠入翡翠深处的密室。苏暮雪在震荡中苏醒，正见林深被蛇尾卷着压在玉璧上，青璃的纱衣滑落肩头，露出后背蜿蜒的诅咒图腾。
"放开他！"冰魄剑骤然出鞘，却因剧痛偏了三分。剑气削落青璃鬓边蛇骨簪，露出耳后残缺的鳞片——那是个奴隶烙印。
密室内突然死寂。青璃的蛇尾暴长出骨刺，将林深脖颈划出血线："仙子好眼力，不如猜猜妾身被拔鳞抽筋时，你们名门正派在何处？"
林深突然握住她颤抖的指尖，腕间荧光照亮烙印："系统，启动医疗模组。"
【警告：冷却期强制激活将透支寿命】
【剩余寿命：15:07:22 → 08:59:59】
青璃怔怔看着烙印在蓝光中剥落，新生鳞片泛着珍珠光泽。两百年来第一次，她在这个人类眼中看不到怜悯或欲望，只有倒映着自己真容的星辰。
"公子这份聘礼，妾身收下了。"她突然笑着舔去林深颈间血珠，蛇尾却小心翼翼避开他伤口，"作为回礼..."
朱唇渡来的不仅是螣蛇血，还有段记忆残片——暴雨夜的山神庙，青璃还是幼蛇时，曾有个戴荧光腕表的青年斩断她的锁链。那个身影与眼前人渐渐重叠。
***
黎明前的潭水赤红如血。林深握着青璃逆鳞化的匕首，与苏暮雪背靠而立。追兵首领的玄铁面具被击碎半块，露出与王主任相似的眉眼。
"系统，兑换最后八小时！"
【法则同调突破50%】
【骨骼金属化启动】
青璃的蛇尾卷起毒瘴，苏暮雪的冰魄剑映出林深金属质感的侧脸。当第一缕晨光刺破水幕时，林深抱着二女跌进时空锚点的旋涡。青璃的鳞片与苏暮雪的鲛绡缠在一起，他腕间的荧光表盘定格在：
【剩余寿命：00:00:01】
【检测到宿主濒死，启动深度绑定程序】
【《长生诀》残卷融合度12%...37%...89%...】
在彻底昏迷前，林深感觉有两股截然不同的气息渡入心口。一股是带着霜雪的清苦，另一股是裹着蛇腥的甜香，最终在系统界面上凝结成新的状态栏：
【宿主后宫模块激活】
【当前绑定：苏暮雪（救治进度93%）、青璃（好感度81%）】
【获得被动技能：红颜枯骨（女性攻击力提升200%）】
玉髓池的涟漪渐渐平息，只余半片蛇鳞与冰晶纠缠着沉入潭底。千里外的慈航静斋禁地，三卷《长生诀》突然同时泛起幽光，仿佛在呼应着某个正在改写命格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