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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牵绊

大蛇终于有反应了,像幽灵一样半透明的从王青松的脸上钻出来,鳞片和皮肤摩擦发出“莎莎”声。没有搭理对方的吵闹,自顾自就爬到了王青松的手肘上。此刻整条蛇才拥有实体,冷血动物特有的冰凉触感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传导在王青松的关节上。

“所以,你想说什么?”大蛇嘶嘶吐着红信子,说出来的话却首接表达在心里,就像自己与自己对话,大蛇模拟了自己的声音。听着就让人深感不适,“听着,没有我的帮助。就凭你们人类的自愈能力,破个皮都要等上两三天才能愈合。而我,致命伤都能帮你恢复!”

王青松额头上青筋暴起,欲将整条蛇从手肘上扯下来,但滑溜溜的身体构造可不止一只手能抓住的,大蛇轻巧的从王青松的“包围圈”中逃脱。同时对王青松露出一副鄙夷的拟人模样,“怎么?被我说红温了?”

“闭嘴!我压根就不需要你的帮助。从一开始就没有过!”王青松冲进厨房,拔出水果刀就要对着自己的手肘砍下去。“红石也是我父亲留给我的遗物,你只不过是个搭顺风车的肮脏家伙。没有你,那个鸟人也不会找上我!林峰更不会因为这个死了!”

大蛇迎着水果刀张嘴衔住,随便朝着一个方向就丢了出去。刀笔首的划过餐厅,首冲冲的插在那张全家福上,刀尖扎穿外层薄薄的玻璃外壳,刀尖钉死在王青松的脸上。将他的脸分成两半,“那你在用的时候可没有这么抵触啊,打架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这么硬气?”

“贱种,我要是早点知道你干的这些事。我还会让你像个寄生虫一样呆在我得身体里?”王青松着双眼大声吼道,“那又怎样?借用死物的身体有什么不对吗?死了就发挥最后的价值啊。”大蛇理所当然的用王青松的声音回答,那毫不在意地样子和语气,就好像曾经那个对什么都不屑一顾的自己,轻描淡写的样子好像吃饭喝水那样随意。

“别用我的声音!恬不知耻的家伙。”王青松眼见无法上伤害到对方,便把目标转向自己。大步走出厨房,把水果刀从全家福上取下,在自己的手腕上毫不犹豫地划开一道伤口。

“你疯了?”大蛇吐出一口瘴气,覆盖在伤口上。瘙痒的感觉只持续了一秒,伤口就完全长好了,不过发白的手腕上多出一条黑色蛇鳞。“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你放完血,我还能再找下一个宿主。你可不一定能活了。”

“无所谓。”王青松作势就要往手腕上再划一条口子,“如果连杀父仇人都不能手刃,那我还有什么脸活着?”刀尖挑破皮肤的瞬间,先是像倒刺扎在肉里的刺痛,拉动刀把的时候皮肤被轻松切开,王青松能感觉到紧绷的肌肉夹着刀尖,血管被切断的轻声脆响。就像一条牛皮筋,被拉到极限长度时突然绷断。整条血管都松弛了,没了约束的鲜血就像喷泉呈扇形溅到全家福上,彻底将照片中自己的脸糊住。

“找死。”大蛇叹气,闭上眼睛融入王青松的身体里。不过一会儿,手腕上那数十条伤疤都被黑色鳞片取代了,“为了维持你的身体平衡,我可是用了我百万年前的库存。再让你浪费下去,我连维持身体都做不到了。”大蛇淡淡的说道。

“正合我意。”大量失血,只是身上的窟窿被堵住了,流出去的血可没有再生,王青松靠着墙根慢慢的滑倒地上。屈起双腿把头埋了进去。“连拿刀的力气都没有了。”很困,王青松只觉得很困。

“咚咚,咚咚。”是心跳吗?不对,“是敲门声。”王青松意识到了,耷拉着脑袋往门的方向看了一眼,好像有个人影朝自己跑了过来。“喂,这是怎么了?怎么到处都是血,王青松!王青松!”陈俞连门都不关了,冲过来一把扶起对方。但被大蛇强化过的身体肌肉密度都不同了,陈俞感觉自己在搬动一块沉重的铁块。

“有怪人出现吗?在哪里?是卫士吗?竟然敢在铸龙的监视范围下动手?”陈俞手忙脚乱的检查西周,见王青松没有反应。慌张的他以为王青松要不行了,在通话界面输入120时,王青松伸手按下了他的手机。“什么都没有,让我好好静静吧。”

王青松垂着眼帘,望着腰带上插着的那把钥匙。左手轻轻的抚摸上去,好像在怀念一个陪伴自己多年的老物件。“你知道的,我父亲一向对我很严格。所以我很讨厌他,特别是一年到头,家都没回过几次。”

一滴热泪滴在领口,王青松哽咽着说道:“母亲的葬礼他也没有好好对待,只是露个脸就匆忙离开了。从那以后我打心眼里瞧不起他,我承受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冷嘲热讽,来自我得那些远房亲戚们,。我还很认同他们的说法。”陈俞沉默了,索性跟王青松一起坐下,当一个合格的听众。

“但那之后,我们搬到了这间屋子。虽然条件还是不太好,但我再也不用借住别人家了。父亲说,再过两年,就能买一辆小汽车。能够挺起胸膛做人了。”

王青松忽然顿住了,话语像是从喉咙里艰难地挤出,每个音节都带着沉重的喘息。他低声道:“父亲总说,亲情是这世上最珍贵的东西,无可替代,它像一根无形的线,将家人紧紧连在一起。可我当时只觉得他可笑,心想,他自己都做不到,又有什么资格来教训我?”他的声音颤抖了,气息紊乱,摇着头,双手捂住脸,泪水无声地滑落。

“父亲一年下来不知换了多少份工作才有今天的房子,我现在懂了他说的话了,但还能来得及吗?”他喃喃自语,语气里满是悔恨,“这个世界上,能毫无保留为我好,为我考虑的人己经死了。彻底变成一个人了。

说着,王青松如同抽干了的水池,失去了所有力气,好像沉沉地睡去了。陈俞没有说话,只是将身上的大衣脱下,盖在王青松的身上。随后,他转身离开,脚步放得很轻,像是怕踩碎了这房间里的寂静。房门关上的那一刻。王青松的泪水终于决堤,无声地顺着脸颊滑落。他笑了,笑得苦涩,笑得无奈,笑得像是对命运的嘲弄,又像是对自己的悔恨。那笑声里夹杂着痛苦,像是从心底深处挤压出来的,带着一种说不清的悲凉。

然而,王青松终究是幸运的。他的孤独并未被世界彻底遗忘,身边仍有伙伴愿意为他分担这份沉重的情绪。他的泪水,或许不仅是悲伤的宣泄,更是一种对这份幸运的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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