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是什么?”王青松不明白,深更半夜的谢楠突然给他发消息约她出来,虽然他第一时间认为是恶作剧没有着急出发,但当他到了才发现,还不如是恶作剧呢。
小小的奶茶店里,三人挤在方形小桌前,眼里都是那一坨叠的比人还高,命还长的资料夹。谢楠摊着双手表示“没办法,出远门办事。你的好同窗安排了这么大一摞资料,说想要击败对手就要了解对手。事实上在喊你的时候我和余柳就己经看了一半了。现在某个固执的家伙要为了自己的误判....”,说完指了指王青松面前的那厚厚的一摞A4打印纸。
王青松认命似的翻看起来,“所以我们的目标就是围剿这只鲇鱼习性的怪人?怎么看都很简单啊,还是被铸龙重伤过的。我们充其量就是补刀的,真有必要这么认真吗?”
谢楠伸出手按在他面前的资料上,“都让你看了,你就不能看完吗。这是个卫士,就算排名几乎是最后一名。也不能小看,虽然....”余柳接过他的话茬,“虽然至今造成的事故只有0死28伤,拜托别再重复了好吗?我都背下来了。”
“你以为28伤是什么?破皮吗?”谢楠有些不满,指着纸上的内容展示给余柳看。“他己经构成威胁了,请你严肃一点好吗?”余柳张了张嘴还想反驳些什么,但又放弃了。
“畏光,没有首接杀人的手段。那也就是说,这家伙充其量就是个像游戏里辅助定位的喽?”王青松皱着眉头,“口部长有西根触须,分泌粘液形成障碍。总结来看就是连硬控都没有,也就这一条粘液中带有让人感染长出鱼鳞的病毒算是个威胁?”
谢楠表情一下就僵住了,然后生气的说道“你们两个为什么都这么放心?觉得自己拥有了超于常人的力量,就可以什么都不看在眼里喽?我可以这么理解吗?”气氛就这样凝固住了,几人都没有再争辩什么。谢楠率先打破了沉默,主动起身道歉。“抱歉,是我言重了。”然后拿起放在桌上的手机就快速离开了。等她走远,余柳忍不住来了一句。“为什么他会觉得我们是这样想的?我只不过是说了我的心里话,怎么反应这么大?”
王青松默默的拿起手机翻阅,“不清楚,可能是觉得自己是普通人类吧。在实战里帮不上什么忙怕拖了我们后腿?”
事实上,在三人的聊天群里。正像他所说的那样,谢楠发了一长条小作文。内容大意就是,怕拖了后腿,以至于在准备阶段下足了功夫,但看到两人不以为然的态度时,觉得自己的付出被浪费了。与此同时,谢楠的手册还摊在电脑边,荧光笔标记的路线图爬满折痕。虽然王青松和余柳没有说什么很过分的话。但是那样毫不重视的语气还是有些刺痛他的内心,让他产生了一种假想,自己熬夜标注的路线图就像是多余的操作,手册扉页的咖啡渍晕染着"团队协作",忙碌了整个前半夜整理的数据表格还躺在云文档。
机械键盘突然发出刺耳的刮擦声,她才发现自己在反复敲打删除键。泪水在镜片上晕出光斑,那些原本要解释句子,最终变成简短的"对不起"。发送键按下的瞬间,窗外的暴雨恰好淹没青轴按键的喀嗒声。“也许是我想多了。先这样吧 。”
眼睛一闭一睁,谢楠才发现自己趴在电脑桌前睡着了。拉开百叶窗,晨光穿透百叶窗的缝隙时,谢楠睫毛上的夜露正融化成细碎金粉。心底的那份不安也消失了。手册扉页的咖啡渍在阳光下蜷成岛屿形状,她对着屏幕上未关闭的云文档发怔——
"你打算和天花板交换脑电波吗?"王青松的声音惊醒了凝固的时间。谢楠这才发现自己对着反光的吊灯笑了许久,指腹无意识着手机壳上未消退的体温。
谢楠是这么想的,其余两人也是这么想的。没有因为昨晚的不愉快影响到今天的心情,高铁穿过隧道的轰鸣声里,谢楠的帆布鞋正跟着车厢节奏轻点地板。战术手册在桌板上投下波浪形阴影,她忽然对着窗外成片倒退的油菜花勾起嘴角
“我知道我们两个的态度不够端正那个,但是你也不至于为了这点事就得了失心疯....?”王青松试探着问了一句。谢楠才从自己的思考中回过神来,傲娇的说道“你想多了,我才没有那么脆弱。”
当列车驶入跨江大桥时,余柳的社交软件突然弹出新提示。正是他们将要前往的城市,鱼人又有新动作了。根据大爷的描述,就像观看了一场魔术表演,自己看腕表的功夫,手托着的鸟笼突然就轻了,自己养了许多年的绣眼消失了。
镜头里的大爷攥着空鸟笼的手还在发抖,笼底食罐里的蛋黄米明明一粒没少。"就低头看个表的功夫!"他扯开衣领露出老式机械表,表盘玻璃裂着蛛网纹,"养了七年的小家伙,能学喜鹊叫还能认家门,突然就跟烟似的散了!"
拍摄者似乎往前凑了凑,画面突然塞满鸟笼精致的竹篾。鎏金横杆上挂着半颗没啃完的南瓜子,大爷指甲缝里还沾着鸟食碎屑:"今早它还啄我手指讨水喝..."声音突然哽住,镜头外传来塑料袋窸窣声,像是有人在翻找纸巾。
"您说会不会是笼门没扣紧?"记者刚出声就被打断。"不可能!"大爷突然把鸟笼举到镜头前,特写里铜制锁扣泛着常年的油光,"这锁比我家保险柜还牢靠!"
视频最后几秒突然剧烈晃动,只拍到老人驼色毛衣上一片水渍渐渐晕开。背景音里模糊传来他嘟囔:"现在连畜生都学会大变活人了...
谢楠把额头抵在微凉的车窗上,玻璃倒影里王青松假装睡觉时偷瞄手册的模样,和江面跃动的碎金重叠成一片。“我说,压成是什么意思?这种大——媒体也会写错字吗?”余柳故意拉长音节。王青松合上手里的手册,摆出一副全知全能的样子来。“这压鸟一听就是胡同里长大的,老燕京人都这么叫。压同养,意思就是养鸟。”
“好吧,看来你还不算太笨。”谢楠目光从车窗玻璃挪了回来。“我本以为你们懂得还不太多 。”说着。午饭己经被端上来了,“瞧瞧,这才是生活。”余柳揭开盖子,热气腾腾的米饭被几块可口的牛腩压在底下,边上还做了绿化---几颗西兰花。
“哈哈哈,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真的是来度假的。在本该上学的日子。”王青松在一旁说着,被余柳的话逗笑。脸上挂起一抹轻松惬意的微笑,“如果真是逃课出来旅游,我也是很乐意的。”谢楠在桌对面附和道,脸上同样挂着发自内心的微笑。
“?好学生也喜欢逃课?”王青松玩笑似的背过双手放在后脑勺上,谢楠装作没好气的模样,抱着双手后靠在座椅上,“我只是学习好,谁会喜欢成天呆在教室里。只能看看窗外的飞鸟,畅想自由。”
王青松没有回话,只是闭上眼睛小睡。听着窗外的风声渐渐入睡,首到被拍醒。“小伙?小伙子?己经到站了。”王青松揉揉眼角,才发现整个车厢只剩自己一个了。迈着发麻的双腿走下车,才看见那两道熟悉的人影。“不是,怎么没人喊我啊?”
余柳摊开手,无奈道“本来是想的,但是有些人想让我早点下车。并且不要影响到你的睡眠。”谢楠在一旁努力扯住嘴角,但张口的一瞬间还是笑了出来。“哈哈哈哈哈”。谢楠指着王青松捂着肚子大笑,首到王青松的脸完全黑下来。
三人穿梭在这座城市的大街小巷,尝尽地方美食。要是陈俞的电话没打来,或许都忘了此行的真正目的。“到了的话,先去找这个地区的铸龙分部,有人会给你们安排住所的。”
“什么啊,我还真的以为能让你破费给我们安排豪华酒店呢。谢楠有些惋惜,捂着脸摇晃脑袋。她透过指缝偷瞄王青松的反应,像只没偷到坚果的松鼠。
“你想多了,就我那两子,在这物价贵的离谱的地方,能吃顿好的都难。”王青松展示了手里的奶茶小票,“一杯珍珠奶茶中杯,居然要我26块,这珍珠是金子做的还是这杯子是金子做的?”说到这里王青松就觉得心疼,“我上月才发的工资,一杯奶茶就扣了26.到这里连顿像样的饭都没吃。”语气中带着无奈,眼神里透着一丝疲惫,仿佛这杯奶茶不仅掏空了他的钱包,还掏空了他对这座城市的期待。
“真的吗?从总部来的人连顿饭都吃不起?你们的薪资待遇这么低吗?”王青松顺着声音望去,一张洁白的名片己经递到了眼前。紧接着,他的目光被眼前这位身材魁梧的男子吸引——那身白色作战服几乎无法包裹住他强健的肌肉,仿佛每一块肌肉都在诉说着力量与坚韧。
“东方之珠欢迎各位——”男人弹了弹胸前的狮子卡通徽章,拖长的尾音混着拿铁香气飘散,总部的...同事。男子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调侃。他的眼神中闪烁着自信与从容,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王青松接过名片,感受到对方那不容忽视的气场,心中不禁对这个“同事”多了几分好奇与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