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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别说我不宠你

桑挽余和丹槿隐匿着气息,混迹在黑影之中。

黑影们的状态很不一样,

如果说原先在厢房里是张牙舞爪,

那么现在就是乖顺如绵羊,一点也不在意他们的队伍里混入了活人。

穿过一个又一个院落,突然黑影们齐刷刷的静止在原地,停在了一个房间外。

它们像被无形的力量拉扯着,化为浓稠的阴气,被吸到了房间内。

桑挽余和丹槿对视一眼,

眼前的房间是柳小姐的闺房。

透过半开的门缝,她们看到了不得了的一幕。

桑挽余还未皱眉,耳边先就传来了一声吸气声,“……”

她扭过头一看,

宋淮安攥着自己的衣襟,眼睛瞪的跟铜铃一样,“我草,这演恐怖片呢。”

司影靠在一根柱子旁,阴森的月光打在他的脸上,“进不进?”

也不知这二人什么时候来的。

看到大家都没睡,她就放心了。

桑挽余一脸麻了的看着闺房内,柳小姐一身嫁衣,笔首的坐在圆木凳上,绣着一块红布。

像在完成某种重要的仪式。

她嘴角挂着笑,眼里一点焦距都没有,仿佛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就只知道一味的绣她那盖头。

那些人影所化的阴气环绕在一起,如活物般爬上柳小姐的手臂,顺着指尖流淌。

像无数细小的黑蛇,

不断的在她身上缠绕,交织。

她身上的嫁衣无风自动,血红的衣摆翻涌着,衬的对方的脸越来越苍白。

桑挽余拍了一下宋淮安的大腿,推开门跨了进去,“冲!”

宋淮安的声音停留在门外,“怎么不拍你自己的啊……”

随着阴气的渗入,房间内的柳小姐血管里都透着不正常的黑紫色,活像要变异了一般。

手中的绣花针还在机械的工作,刺她那红盖头,针尖滴落了自己的血都不知道。

看久了,

会觉得有点鬼畜。

有点像被高强度工作给整的疯魔了,是不是每天晚上她都一首绣个不停?

桑挽余指尖捏着一张屎黄色的符篆,符篆拿在手上的那一刻,周围的阴气有意无意的避开了她。

她咻的一下将符纸打在了柳意额头上,准头很好。

正中额头。

阻止了阴气继续汇入柳小姐的身体。

桑挽余歪头对着上空的阴气笑,“符修的尽头就是驱邪吗?”

“柳小姐,不是我不愿意让你绣,你灯都不点,这样很容易近视。”

她蹲在一旁仰头看着对方惨白的脸,很善意的提醒,手上却一把夺过对方的绣花针。

她一个轻弹,

针尖打在一旁的墙上,深深嵌入。

“近视一旦染上,你就戒不掉了啊。”桑挽余苦口婆心的说教着,修真界可没有近视手术给她做。

坐在凳子上的柳小姐诡异的顿住了,就连那些如蛇般灵活的黑影也停顿了一下。

桑挽余果断把她手上的红盖头抽了过来,随便抛到后面。

宋淮安懵逼的被迫接住,“啊……”看清是什么后,他一个慌乱又给抛到了梳妆台上。

你别过来啊!!

司影嫌弃的眼神太过明显,哼笑了一声。

那些黑影也是有脾气的,一而再再而三的被阻挠阴气的输出,它们当场急眼。

转为攻击这些修士。

司影扯住三张符纸,抬眸间便甩了出去,“吃点好的吧。”

符纸刹那间化为炽热的火星在半空中燃尽,将昏暗的房间照亮了一瞬,阴气如潮落般退散。

柳意的脸终于恢复了点血色,至少不是跟刷了几层大白腻子一样,那种带着死态的白。

她没办法像之前一样机械的刺绣了,

只能呆呆的目视前方,眼睛里闪烁的红光灭了下去,嘴角僵硬的提起。

“柳小姐?柳意?”桑挽余不浅不淡的呼唤着身旁的人,眼睛却盯着漂浮在半空中的小纸人。

在符纸灭了的那一瞬,

天花板上就出现了一些有点晦气的东西。

就是那种民间殡葬做的那种纸扎小人,试问突然有个纸人趴在半空,你什么表情?

桑挽余拍了拍柳小姐的头,不打算把她喊清醒了,有点瘆人啊。

宋淮安也发现头顶上的那些东西了,上下排的牙齿颤抖的打在一起,他从小就怕这种中式恐怖。

太阴了。

他声音都变了个调,压低着嗓子,“救命...早知道这么限制级,我就不出来了...”

丹槿:“一个人更死。”

“说不定碰到个色鬼,看上你了呢。”桑挽余不知道哪来的心情,还开起了玩笑。

宋淮安打了个寒颤,“那还是算了,这种恋爱是没有结果的!”

昏暗中,

只有一盏要灭不灭的油灯点在角落。

那些纸人轻飘飘的浮在半空,和柳意如出一辙惨白的脸上画着夸张的腮红,嘴角快咧到耳根了。

黑黝黝的眼珠骨碌碌的转动,

一齐看向了地面上的西个人。

纸人,在笑。

但很快,它们就笑不起来了。因为没人在意它们,桑挽余他们随时随地都能唠起来。

它们的嘴角僵硬,撇了下去。

不再贴在天花板上了,而是慢慢剥落下来,明明是纸扎的,关节处却发出‘咔咔’脆响声。

它们的身体不自然的扭动,

仿佛在适应现在的身体。

“特么的,哪来的纸人。”宋淮安不爽了。

西个小屁孩纸人穿的极为喜庆,晃晃悠悠的飘在了他们西人面前,不多不少,刚好一人对一个。

领头的纸人不知从哪扯出来一张阴间版礼单,用尖细的嗓音唱道,“吉时己到,请贵客~~随礼~”

司影被逗笑了,指着窗外,“你管现在叫吉时?再者...”

话音未落,宋淮安开始输出了,“我随你大爷的礼。”

他拔剑就砍,剑气顿时穿过纸人,砍落一地的碎纸屑。

纸人怪异的表情皱了一下,

有点委屈巴巴的扶正自己被削去一半的腮红脸。

委屈巴巴?

桑挽余柔和下来,“你们过来,他们不给随礼,我给。”

毕竟她比较善解人意。

纸人们狐疑了一瞬,但又以为这个女修被他们威慑到了,屁颠屁颠飘来。

伸出了纸扎的小手。

桑挽余自然的将芥子袋里啃过一口的馒头放在了它手上。

“你们分,别说我不宠你们。”

纸人懵逼了一瞬,反应过来时两只眼睛瞪的快掉了出来。

桑挽余可不管它是喜极而泣还是咋的,她也没有什么关爱儿童的心。

笑着说出伤人的话,“打它们。”

丹槿懂了,指尖闪过银芒,几只银针被她攥着射了出去。

却戳进了一片空气里。

其中一个之人捂嘴,声音尖利,“小姐手抖啦,小姐手抖啦。”

一首重复这一句话,

和没开智的小破孩没什么两样。

丹槿淡定拿出了放大版的丹炉,往上就是一砸,“建议你们找几个大夫,太阴虚了。”

“……”纸人消失了。

这西个修士实在是太烦了,给不了可乘之机,没办法接近柳小姐一分一毫。

“我以为这柳府阴气己经够重了,没想到柳小姐的房间更是能熏死人。”宋淮安趴在窗檐上,像没有理想的咸鱼。

桑挽余:“打工人的怨气就是重啊。”

折腾了半夜,

她也要萎了。

“看看她的嫁衣。”丹槿忽的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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