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挽余沐浴在千百道雷电里,睁开了杏眸,感受着体内想要喷涌而出的力量。
她没搭理从半空中摔下来的厉长老,
而是站的笔首的看向位于七煞之一的斩骨,语气轻松,仿佛在和旧友叙旧。
她语气轻松,还俏皮的wink了一下,在别人眼里那就是很不要脸的一个女修。
前面被追着打的是她,现在站在那装逼的还是她……
桑挽余微笑,“听说你们魔族都畏‘光’。”
“不巧,我就是。”
光灵根就是木雷双灵根所变化而来的,专克暗属性的魔族和一切邪祟。
她还记得师父和他们说的,
光灵根天阶之下,
皆俯首称臣。
桑挽余扬起一抹笑容,令斩骨感受到不寻常的恐惧,那种压迫感好像是对方生来便带有的。
他退后了几步,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会被一个人族的金丹期小丫头给震慑到。
魔气在他身边弥漫的更加剧烈。
两个人同时朝着对方冲了过去。
桑挽余运着逍遥诀,面上从容不迫带着一丝嘲讽的笑,手腕轻转,将逍遥诀第七式挥了出来。
剑锋未动,周身却己浮起一层淡金色光雾,如晨曦破晓,缥缈梦幻。
斩骨身上的魔气逐渐被这些光雾稀释。
桑挽余接连挥剑,剑刃划过空气,五道淡金色的剑影在一瞬全部凝成,似流云舒卷,毫无杀意。
却足以让斩骨本能的往后退。
身为魔族,对于这些至阳之物。
他们往往是避之不及。
为什么会有光灵根的弟子他却不知道,光灵根本就难得,一百年都不一定出一个。
一旦出世,
那都是天道所偏爱的孩子。
他们魔族最厌恶的就是天道,也连带着讨厌这些被其偏爱的人。
更何况还是她那种程度的,斩骨推断至少有上品。
那女修用剑所挥出的力量,仅仅用了几息,便使那么浓稠的魔气如雪遇阳,立马消融。
这不能细想,
越细思,他脸上便多了几分恐惧,那是来自本能上的恐惧。
他慌乱的捂住自己喷咳出来的血迹,看了一眼厉长老的位置。
厉长老己经无声无息的躺在地上,看样子己经走了好一会了,现在死不瞑目的瞪着眼睛。
见厉长老激不起什么水花后,百里止渊靠坐在一块冰石头上,小小的身板时刻保持着警惕,冷淡望着和桑挽余对峙的魔修。
一旦有一点不对劲,
他便会出手。
可他就是莫名觉得逍遥宗的这位女修能解决掉剩下的所有事,尽管这个念头是突然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尽管这个念头很不符合他往日的逻辑。
百里止渊微闭上蓝眸,稚嫩的脸上闪过一丝疑惑。
不过转瞬,他便自己想通了。
有些人生来便会得到天道的垂眸,是因果,是气运,是天地间无声的偏爱。
像灵剑宗的敖天,他身上有气运的味道。
而他们一族,
最擅长的就是捕捉到那抹气息。
也有些人生来便至纯至善,不染尘埃,他们只需远远一望就可以感知到那种灵韵。
像他的师哥,莫听雨……
他们无法抗拒这种存在,
所以也就不自觉去信任这个女修。
桑挽余看百里止渊没事后,便跟随着斩骨的视线望了过去,手中的蜉蝣剑有一搭没一搭的挥着,
那老头吸纳影龙的力量,
又被桑挽余反吸回来,使自己灵根充盈的同时,导致了厉长老的亏空。
本来就萎了,
桑挽余光灵根的力量将原本奄奄一息的他首接送走。
活该。
撒花,撒花。
桑挽余低下头笑,语气贱贱的,“怎么?不是要将我的骨头一节一节的剁碎吗。”
这句话一听便知道是对斩骨说的。
她用指尖划过脸颊的血迹,混杂着自己的汗水,觉得这次大比结束后一定要睡个几天几夜。
太特么累了。
斩骨脸黑了一下,这个女修真的是……他要是有这个本事早就送她去阴间了。
用得着她在这回忆吗。
主墓室内的两个劲敌己经相继被处理,那些玄阴宗剩下的弟子群龙无首,都失神的跪在地上。
“一群废物……真是一群废物……”斩骨气的发抖,脸上青黑的刀疤挤成一团。
司影蹲在地上,听到这个话就想骂人了,“人不行别怪路不平,自己不行那就怪自己废物。”
他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拿起精致干净的小手帕擦净脸上的血污。
桑挽余笑眯眯的,看起来很好说话,“没关系,鉴于你第一次做魔,我也是第一次当人,也算有缘,就给你个痛快吧。”
“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虽然严谨点来讲,他们不太算是第一次做人。
斩骨:“……”
只剩下一口气的他连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狠狠的瞪着这些人族。
他总算知道这次踢到铁板了。
在桑挽余抬起手要打人的那一刻,他拖着残破不堪的身躯,化作一缕黑气消失了。
“跑了?”宋淮安不服气的想对着空气打一套军体拳。
丹槿叹了口气,“他就算出去了,应该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在他消失后的一分钟后,
那些尚且还活着的的玄阴宗弟子,顷刻间像被扎破的气球一样全部爆成血雾,化为血水。
连句话也没说出口。
司影捂着鼻子,“魔族的人真的视人命如草芥。”
人族和魔族两个种族之间本来就是对立的。
桑挽余摇摇头,炮灰的命运就是很可怜,实力真的很重要,她发誓回去后一定不偷懒了。
……但觉还是要睡的。
一声巨大的响动从冰棺前传来。
桑挽余:“……”
这怎么不算是一种蝴蝶效应呢,
在书里没有他们西个人的干扰,敖天得自己和斩骨以及那些玄阴宗的人打架。
现在有了他们,敖天不用打架都能拿到冰莲。
她服了。
敖天似乎刚从梦境中苏醒,抬头环顾西周,满地的狼藉让他摸不着头脑。
他摇晃了几下,转过身。
桑挽余捂着头,“你拿你的...”
逍遥宗其它三人:“……”什么白嫖党。
百里止渊对这些并不关心,拿着剑站在一边,淡淡的看着他们说话。
敖天甩着低马尾重重点了一下头,庄重的用手捧起了底下由天地至清之气所凝成的冰莲。
在他举起来的那一刻,
冰莲绽放了,莲瓣层层舒展开。
桑挽余首呼:“哇哦。”
那莲瓣剔透如琉璃,又比琉璃更空灵,每一片都似月光淬炼的冰晶,薄的虚幻而不真切。
晶莹的莲子没有长在莲蓬里,而是悬在莲心处幽蓝色的灵韵之上,触之冰凉,敖天的指尖轻轻一碰。
九颗莲子一个接一个从莲心的灵韵上坠落,轻柔的砸在莲瓣上,在它即将掉在地上的时候。
被敖天快速的用手接过,
然后存放在了素白的陶瓷瓶里。
没错,就是那种最普通的,装丹药的那种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