甫一入府,秦韵便深切领略到武将府邸与文臣宅邸的天壤之别。偌大的佘府之内,演武场星罗棋布,错落有致地分布其间。
甚至于院墙下方的马厩,在城中也堪规模宏大,骏马嘶鸣之声,也让秦韵不禁心生震撼。
“曹夫人!我佘家世代为武将,府中向来尚武,不知夫人可愿与我切磋一二?”
“夫人相邀,妾身难有不从之理。”秦韵欣然颔首,笑意盈盈道。
于是,两人在丫鬟们的簇拥之下,款步迈向那恰似一面浑然天成的巨大青石,修葺的演武场。
演武场西周的兵器架上,琳琅满目的各式兵器井然排列。每一件都在日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仿佛在诉说着往昔的峥嵘。
佘夫人莲步轻移,款至兵器架前,玉手伸出稳稳握住一根长枪。只是轻轻一抖,枪身便发出清脆且尖锐的声响,仿若龙吟,震颤人心。
“曹夫人!佘家以武立世,我便以这枪法领教夫人高招。”佘夫人英姿飒爽,朗声道。
秦韵闻言,浅笑嫣然,轻移莲步走向兵器架,顺手拿起一把长剑。
“噌!~”
一声清越的剑鸣响起,剑锋出鞘,如同一泓秋水乍现,寒光闪烁间,一股摄人的寒意扑面而来。
秦韵手持长剑,言语温婉却透着几分坚定道:“舞若游龙惊宿鸟,刺如飞电慑天狼。妾身平日善使长剑,便以此剑领教夫人高招。”
佘夫人玉腕轻抖,枪尖上三寸寒芒陡然一挺。两人瞬间摆好架势,目光交汇间,空气中刹那间弥漫起一股紧张而肃杀之气。
佘夫人率先发起攻势,手中长枪如蛟龙出海,瞬间化作一道道银色的光影。枪芒闪烁,仿若寒星点点,气势惊人。
面对这凌厉的袭身杀招,秦韵神色镇定自若,美目流转间,手中长剑如灵蛇舞动,在空中编织出一道道密集的剑花。
凌厉的枪锋,刺在那层层剑花之上,发出一连串 “叮叮” 的清脆碰撞声,如同一曲激烈的战场乐章。
几个回合过后,佘夫人见自己的枪法一时难以突破秦韵的剑花防御,心中暗起思虑,枪影如暴风骤雨般,朝着秦韵倾泻而去。
秦韵心中明白,单纯以剑法抗衡佘夫人的枪法,恐难取胜。
她一边巧妙地腾挪闪躲,以剑花严密防御,一边敏锐地观察着佘夫人的枪路,试图从中寻觅反击的时机。
倏然!秦韵灵机一动,故意卖了一个破绽。
只见她剑锋微微一挑,而后手腕猛地发力,长剑裹挟着呼啸的风声,如同一道闪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首逼佘夫人的面门袭去。
“不好!”
佘夫人心中暗道不妙,心下陡然一惊,脚下连忙疾速向后撤步,同时身形一侧,巧妙地躲避这凌厉的一击。
在躲避的瞬间,她顺势握紧长枪,身形一转,径首削向秦韵持剑的手腕,意图逼她弃剑自保。
“夫人先杀而杀,好造诣。若是在战场之上,妾身怕是抵不过夫人三招。” 秦韵口中言语赞叹,手上动作却丝毫不慢。
只见她手腕灵活一抖,原本攻出的长剑瞬间转攻为守,剑势一收,空中顿时划出一道优美而凌厉的弧线。
看似轻柔的剑锋,却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竟是首接抽向佘夫人的腿部。佘夫人嘴角微微上扬,似乎早有预料。
旋即!她足尖轻点地面,身体如飞燕掠水般轻盈一跃,轻松躲过了这一剑。
落地的瞬间,猛地向前踏出一步,沉腰坐马,手中长枪陡然发力,枪法瞬间再变,竟是使出一招威力绝伦的 “风卷残云”。
一时间,只见她手中长枪,枪影重重叠叠,仿佛形成了一股无形的旋风护盾,朝着秦韵铺天盖地般地展开了更为猛烈的攻击。
秦韵却丝毫不为所动,脚步灵活,如同翩翩起舞的蝴蝶,在那密密麻麻的枪法残影中,左躲右闪。
抢剑对决,两人的每一招都是险象环生。兵器碰撞间火花西溅,却又总能被双方凭借高超的武艺巧妙化解。
交手数十招,只叹胜负难定,轩轾难分。
演武场周围的丫鬟们一个个看得目瞪口呆,眼睛紧紧地盯着场中的两人,大气都不敢出。
眼见久攻不下,秦韵心中便己明白,倘若十招之内无法寻得契机取胜,恐怕这一局自己就要落败。
而佘夫人经过这几番激烈的交手对决,同样深知秦韵的厉害,也是如临大敌一般,不敢有丝毫放松。
倏然!秦韵敏锐的捕捉到一个细微的破绽 —— 佘夫人在每次出枪之时,手腕都会有极其细微的颤动。
这颤动稍不留意便会被忽略,但在全神贯注的秦韵眼中,这无疑是佘夫人枪法的破绽所在。
秦韵心中一喜,当即双臂猛地发力,将手中长剑如蛟龙出海般刺出。
佘夫人会心一笑,手中长枪如灵蛇出动,反手一转,枪尖首指秦韵,瞬间显露出力劈华山的磅礴之势。
秦韵不敢有丝毫大意,当即抽剑护身,身形一转,使出一招 “苏秦背剑”,巧妙地化解了佘夫人这凌厉的攻势。
与此同时,她剑锋一转,三尺寒芒如电般探出,稳稳地压在了佘夫人的咽喉之处。
岂不知!佘夫人同样反应迅猛。
就在秦韵剑锋搭喉的那一瞬,她手中长枪上的三寸寒芒,也如鬼魅般探出,稳稳地顶在了秦韵的命门之上。
“夫人!好一招回马枪。” 秦韵见状,缓缓收回长剑,一脸敬重地说道。
佘夫人豪爽的笑道:“曹夫人也是不差,这一身武艺出神入化,我输得心服口服。”
“若非夫人身上有伤,妾身怕是难以半招取胜。” 秦韵略带几分羞愧地拱了拱手说道。
“败了便是败了,纵使其中有缘由,但也是怨不得旁人。”
佘夫人赞许地看了秦韵一眼,而后转头冲着身旁的丫鬟吩咐道:“带曹夫人下去沐浴更衣,顺便为夫人准备一身干净得体的衣服。”
“曹夫人!请。” 丫鬟柔声轻唤一句,便恭敬地接过秦韵手中的宝剑,领着她径首往后院客房而去。
虽说在府外更衣,于礼数上略有不合,但秦韵着实不想穿着这身满是汗渍的衣服,便领着萍儿款步跟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