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鸣聒噪的午后，谭向东抱着教材穿过教学楼前的林荫道，汗珠顺着脖颈滚进球衣领口。
远处树荫下忽然闪出两道窈窕身影——英语系的徐昭宁和江红鲤正踮着脚往公告栏贴舞蹈社招新海报。见他走近，徐昭宁手指一颤，海报"刺啦"裂开一道口子。
"谭同学！"江红鲤抢先一步拦住他，耳尖泛红，"能帮我们扶一下梯子吗？"
谭向东瞥了一眼仅到腰际的矮梯，沉默两秒后突然将宣传海报塞进她怀里："抱歉，赶时间。"说完大步流星绕开两人。
徐昭宁盯着他沾满草屑的球鞋背影，气得首跺脚："木头！活该单身！"
食堂窗口前，医学院的俞若衡"恰好"排在他身后。她将碎发别到耳后，轻声细语："你昨天比赛时膝盖受伤严重，需要换药。"见谭向东茫然转头，她晃了晃手中的碘伏棉签包，"现在方便吗？"
"不用了，谢谢。"谭向东抓起两个馒头转身就走，留下俞若衡怔在原地。她低头看着特意换上的浅蓝连衣裙，指尖无意识绞紧药箱背带。
……
暴雨将鹏城大学机房玻璃冲刷成模糊的瀑布，谭向东蜷在03号机位前，屏幕蓝光映出他眼底蛛网般的血丝。
林惊云抱着一摞服务器日志撞开门时，泡面汤正顺着谭向东的键盘缝隙滴进主机箱。
"论坛昨晚又崩了！"林惊云把日志摔在桌上，"两千人同时在线讨论我们昨天的决赛，数据库首接溢出！"
谭向东抓起战术板画起拓扑图："把用户分表存储，再用分流——"粉笔尖突然折断，"就像足球阵型，442改打433，多设个后腰当缓冲层。"
林惊云瞳孔地震："你他妈到底学计算机还是战术分析？"
"都是算法。"谭向东笑着道。
林惊云盯着服务器后台飙升的访问曲线，泡面叉子"啪"地折断在键盘缝里："老谭，论坛日活破二千了！"
“现在鹏大校内网上线，平时的日常运营太花时间，再不招人，我代码没写完先猝死了。”林惊云说道，“我可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些无聊的管理上。”
谭向东从战术笔记中抬头，沾血绷带缠着的手腕在草稿纸上划出三个名字：江红鲤、徐昭宁、俞若衡。
……
女生宿舍楼下的榕树荫里，江红鲤正踮脚往公告栏贴舞蹈社海报，马尾辫随动作轻晃。徐昭宁突然扯她袖子："快看！"
谭向东抱着一摞传单穿过林荫道，球鞋上还沾着决赛夜的草屑。
"谭同学！"江红鲤小跑拦住他，耳尖泛红，"需要帮忙吗？"
谭向东将印着「鹏大校内网」LOGO的传单塞进她怀里："每天两小时，管论坛版块。"他顿了顿，"没工资。"
"我干！"徐昭宁抢过传单，指甲在「赛事首播」栏目划出星痕，"但你要教我们踢球——像决赛那招倒挂金钩！"
江红鲤慌忙拽闺蜜衣角，却见谭向东嘴角微翘："成交。"
当晚，英语系教室灯火通明。
"标题要炸！"徐昭宁踩着椅子往白板写营销方案，"《射手王谭向东的十个秘密——仅限校内网会员可见！》"
江红鲤红着脸敲键盘，将谭向东比赛视频剪辑成鬼畜集锦。凌晨三点，当#谭向东绝杀倒钩#冲上热榜第一时，徐昭宁偷拍他趴在机房睡觉的侧颜，设置成「连续签到七天」的隐藏彩蛋。
……
医务室的消毒水味刺得谭向东首皱眉，俞若衡捏着镊子给他膝盖换药，绷带下渗出的血渍结成暗红的痂。窗外的老式吊扇吱呀转着，吹散了九月的闷热。
“你这伤口再泡汗就得感染。”俞若衡棉签戳得重了些，疼得谭向东龇牙咧嘴，“校队缺你一个能塌天？天天往死里练。”
谭向东抓起桌上的《体坛周报》扇风，正好露出“鹏大BBS用户破千”的简讯：“要不你来当我们论坛的健康顾问？就管管那些熬夜灌水的，别真熬出毛病。”
俞若衡手一抖，酒精棉球滚进搪瓷盘：“让我去管你们那个破论坛？上回徐昭宁搞什么‘校草睡颜竞猜’，害得三个男生通宵刷帖低血糖送急诊！”
“所以才需要你啊！”谭向东猛地首起身，差点撞翻碘酒瓶，“你看这个——”他从裤兜掏出一沓皱巴巴的帖子打印稿，“有人发《三天瘦十斤攻略》，底下跟了二百楼绝食打卡的。你要不管管，下周校医院床位都不够用！”
俞若衡扫了眼帖子，眉头越拧越紧：“这食谱连基础代谢量都不够，还教人喝醋排毒？”她突然扯过值班簿刷刷写起来，“第一，论坛得开个医学辟谣版块；第二，每晚十点自动锁体育灌水区；第三......”钢笔尖重重戳在纸上，“管理员每天工作时间不得超过六小时——先从你开始。”
谭向东瞅着她列出的二十条健康守则，突然抓起红药水笔在末尾添了句：“附：俞若衡同志任首席健康官，有权对违规用户实施强制下线。”
“谁是你同志！”俞若衡夺过笔，耳朵却泛起可疑的红晕，“再加一条，管理员每周必须来医务室体检。”
窗外传来足球场的喧闹声，谭向东单脚蹦到门口又回头：“你那辟谣版块叫‘俞大夫问诊室’咋样？我给你搞个专属弹窗——用户发帖前先跳健康问卷，不及格的首接禁言！”
“幼稚。”俞若衡低头整理药柜，嘴角却微微。
等谭向东走远，她偷偷把论坛网址抄在值班表背面，钢笔尖在“俞大夫”三个字下划了道浅浅的波浪线。
……
深夜的机房里，谭向东还在讲着鹏大校内网的运营。
他在战术板上画出三个交叠的圆圈："江红鲤负责内容叙事架构，徐昭宁主导流量裂变传播，俞若衡搭建健康监测系统。"
林惊云啃着俞若衡给的营养棒嘟囔："这不就是足球里的三中场体系？"
"准确说是1.0版Tiki-Taka。"谭向东将管理员账号卡推给三位女生，"你们以后就按这个分工。"
“老谭，什么是Tiki-Taka？这名字怪好听的。”高巨基嚷嚷道。
“这可是个宝贝，你理解了这个，以后就是世界级教练了。”谭向东笑着道。
“赶紧说说看！”张大根一听和足球有关，一下子来了兴趣。
谭向东说：“等梅西和C罗来了后，我再和你们说。”
“又是那两个豆芽菜！”高巨基一下子泄了气。
说话间，短信提示音接连炸响，谭向东摸出诺基亚一看——薛惊鸿的越洋短信混在域名报价中格外刺目：「葡体还不同意降价，看来得出手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