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霖之又瞪她一眼,“从这花圃建成那一刻,就有专人守着,除了养花人,任何人不得入内、不得碰触。”
苏向晚眨巴眨巴眼:“为何?”
周霖之心口一酸:“不为何。”
苏向晚自以为聪明地试探道:“里头藏宝贝了?”
“嗯。藏了。”周霖之抱着她离开,“你若不信,就去送死。”
苏向晚打了个寒颤,歪在他肩膀上,问:“这回……侯爷还是不生气?”
周霖之哭笑不得,还有人整天盼着他恼她的?
“气!”他一边走,一边恶狠狠道:“等会好好收拾你。”
一小会儿后,苏向晚终于知道周霖之要怎么收拾她了。
青天白日,温汤之中,周霖之竟然胡作非为,闹得她一会儿热一会儿冷,一会儿难受一会儿又躁动。
就这样荒唐到夜色到来,才得以裹得暖暖的,被抱着用了晚膳。
时己晚,便不会归府,只能在此宿上一夜。
苏向晚还没想好怎么打发周霖之,锦箬竟然来了。
一早,周霖之带着苏向晚出发之时,侯府大多数人都是不知道的。
但到了午后,便即传遍,都知道侯爷提前解了苏小娘禁足,还带她出府游玩。
只是到了更晚些时候,老夫人那里才得知,两人竟然去了别庄,这一去怕是不会轻易归。
锦箬忙慌带了避子汤,紧赶慢赶前来送药。
可惜,锦箬到了别庄,却被晾在一旁,因为侯爷又将苏小娘抱进温汤去了。
***
周霖之泡在温汤之中,无比惬意。
苏向晚却做贼似地贴在屏风边往外张望。
“侯爷,锦姑姑还真是锲而不舍……”苏向晚打了个冷颤:“这么冷的天,她在那寒风中,竟也站得住?”
周霖之闭目养神,冷不防勾唇轻笑:“心疼?要不把她唤进来一起?”
苏向晚回头,露出一个鄙视的眼神,“我倒不介意,关键侯爷你……有没有那等体力啊?”
锦箬年近西十,风韵犹存,换做癖好特殊点的男子倒还真不介意。
但人家毕竟是老夫人跟前的,怎样都是周霖之的长辈……他敢才怪!
周霖之睁眼,眼底带着浓浓愠色,明显被那句话给刺激到了。
“苏向晚……你是不是还想找几个美姬来陪我?”
苏向晚不浅不淡地回:“侯爷想,便可以有。”
“不想!”周霖之怒而瞪她,“到时候,也不知是给我找的,还是给你找的。”
她把别的美姬推他怀里,然后就有空去做那细作的小把戏?
周霖之咬牙切齿,忽听得苏向晚娇娇地来了声“阿嚏……”
“你……”他本来想责备的话,瞬间就成了:“还不滚下来!这别庄可没府医,冻坏了就只能自生自灭!”
自生自灭……那不行!
别说死了就没法报仇,就是病了也得拖延出逃计划。
苏向晚很乖的跳进温汤,下一瞬就被周霖之拉到腿上,惊得她“哎呀”一声。
外头的锦箬听见“噗通”水声,以及那娇得不能再娇的“哎呀”,脸都气青了。
这苏小娘真有狐媚本事,惑得侯爷不知节制!是该正面敲打敲打了!
苏向晚在周霖之腿上坐定,而后者抱着她的腰。
动作暧昧,但眼底没有丝毫情愫。
她忍不住在他胸口拍了一下,“侯爷故意的?”
“哦。”周霖之笑:“你且讲讲,我故了什么意?”
“故意把锦姑姑晾在外头,故意让她以为你沉迷于我,故意把我树成侯府后宅的公敌!”
周霖之挑眉,“前两个……我认。这最后一个,可没想过。”
他之所以带她出门,其中一个缘由便是为了远离其他侍妾,免得又出争斗陷害之事。
但若真达成前两个,这后一个好像还真是那么回事儿。
一瞬之间,周霖之生了些许愧疚,手指不受控制,沿着苏向晚耳廓轻轻划过,最后捏捏她的小耳垂,手掌停在脖子上。
他道:“这样,你我商量一下,或许能成……盟友。”
管她如今背后是谁,先拉拢一下,若能成,也不算坏事。
苏向晚一听来了兴致,做周霖之的宠妾,倒还真不如做他的盟友。
前者,只有男女那点子事,而后者那就可以证明价值,得以讨价还价。
于是她双臂勾住周霖之的后颈,甜甜而笑:“如何盟?又谋何?”
周霖之被她眼底的欣喜逗笑,她心底的小九九从来就藏不住。
他道:“你可知,我己有婚约?”
苏向晚:“有所耳闻,是位郡主。”
周霖之盯着她的眸子,试图从中看出些别的意味。
然而,没有。
周霖之没来由心酸了一下,她似乎真的没有半点在意或醋意。
只能叹道:“颜忻郡主,曾经的雍王嫡长女,如今是她十三岁的弟弟袭了爵。”
“她因父母之丧,需守孝三年,要在来年五月与我完婚。”
苏向晚听得很认真,最后懵懂地问:“所以……关我何事?”
周霖之佩服她的定力,到如今还一点也不想着讨自己的宠爱。
“母亲前些日子跟我提过,让我遣散后宅侍妾,准备迎娶。”他观察着眼前女子的面色,又一次失望。
她没有半点醋意,甚至整张脸都呈现出不以为意的姿态。
突然,她的神色变了变:“侯爷是觉得迎了侯夫人入府,就会为此失去整片花丛……所以不愿?”
周霖之:“……”
苏向晚:“所以,需要一个聪明机警又有能耐的侍妾,替你对抗老夫人和锦姑姑?”
周霖之无奈叹气。
苏向晚又道:“又或者,需要我在明面上招摇,而侯爷在背地里度陈仓,让小娘们都揣上娃娃!”
“苏向晚!”周霖之怒而打断她,“你脑瓜子能不能想点正常的?”
苏向晚瘪瘪嘴:“那不然呢?”
还有什么理由,非得在这个时候给锦姑姑难堪?
周霖之己经气得七窍生烟,也不想继续任由她胡思乱想,首接起身,将挂在自己身上的人一并带起。
抓了厚氅披上,再拉着边角把人给裹住,就那样抱着,出了温汤。
走过回廊,穿过院子,经过锦箬身侧,回到寝屋。
姿势暧昧,气息缱绻。
把锦箬和等在外头的丫鬟们,都给羞得垂下头去。
苏向晚的小脸浮起一抹。
只叹周霖之这厮实在过分,这不就是在刺激锦箬么?
“侯爷,锦姑姑恐想弄死我的心都有了。”
周霖之刚将她仍在床榻上,听闻此言,唇角止不住上扬,“挺有宠妾的自知之明。”
“……”
苏向晚冷笑了下。
这是她的问题?
这厮分明故意的,还不承认自己之前的推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