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直接看账目就好么,怎么还要自已去啊?”周渠不解,“还有,你不是住院了么,伤到哪里了?”
“我没事,”沈悦溪拒绝周渠任何形式的关心,“帮我订票。”
“沈总……”
“那我自已订,”沈悦溪还不至于不会订票,“这边没你什么事情了。”
周渠一张脸涨得通红,只好转身离开。
订了票,沈悦溪翻看了这家工厂的资质。
看上去不错,是一家很优质且值得合作的工厂。
但因为是余辉找来的,她不得不抱怀疑态度。
临出门前,看到凌宴卿的车刚到大厦前面的停车场。
她想避开已经来不及,便从容走过去,“我要去一趟富州,公司的事情你盯着一点。”
“上车,”凌宴卿打开了车门,“我送你。”
沈悦溪看了眼时间,“也行。”
然而,看着老姜的车是往富州方向开的,她才意识到凌宴卿口中的‘我送你’是什么意思。
“其实我自已可以的。”她看向凌宴卿,“我不是小孩子。”
“你受伤了,我不放心,”凌宴卿一双腿交叠着, 淡然看着前方,好像不是去公干,而是去游玩的。
“没什么不放心的,”沈悦溪看向窗外,任由着风景从眼前掠过。
凌宴卿微微侧眸,定定地按着她的侧脸,“疼吗?”
“不疼了,”肉体上的疼又怎么比得上精神上的折磨。
“可以报警。”
“没有第三个人在场,也没有监控,没用,”沈悦溪回答后,低头笑了下,“你可能不相信,我要是去报警的话,爸爸肯定要和我断绝关系。”
这已经不是勇敢不勇敢的事情了,而是不敢拿爸爸的健康来做赌注。
“别想的那么复杂……”
“凌宴卿,糖糖妈妈过世后,你后悔过吗?”沈悦溪转头,对上他清浅的眼眸,“后悔没有在她在世的时候好好陪伴她或者好好爱她。”
“她不需要我,”凌宴卿很平静,好像说的是别人的妻子,“但是如果是你出事,我一定会后悔,所以我跟过来了。”
“别扯我……”
“我是说真的,”凌宴卿抬手拿掉了她的帽子。
额角一处贴着纱布。
沈悦溪拿回帽子,整理好头发戴回去,“没什么好看的。”
凌宴卿拿出手机,按住语音键说道,“把余辉的头发给我剃了。”
“你干什么!”沈悦溪惊讶,“我不需要你帮我做这些。”
“我这不是在帮你。”凌宴卿轻描淡写道,“纯粹就是报复,谁让他伤了我喜欢的人。”
“你别乱来,万一查到你身上……”
“你关心我?”凌宴卿挑眉轻笑。
“谁关心你呀!”沈悦溪不屑一顾,“你爱咋咋地。”
凌宴卿忽然凑近,差点贴着她的脸颊,“我可以有很多方法办了余辉。”
“……”沈悦溪睨着他。
“放心吧,我不会惹火上身的,”凌宴卿重新坐好,这样的旅途,似乎还不错。
两个小时后到达富州。
余辉给的合同上面的地址居然没有他说的那家厂子。
“怎么回事?”到了富州,凌宴卿也不必再装残疾人,挺拔颀长的身形站在路边,看上去像一道赏心悦目的风景线,“打电话问问余辉。”
“不用了,”沈悦溪忽然明白余辉的套路,“就算打电话给他,他也会说工厂搬迁。”
“那晚点再说,我们想想办法,”凌宴卿看到不远处就是餐厅,便道,“先吃饭吧,然后找个地方落脚。”
“打算住这里?”沈悦溪不解,“我没这个安排。”
“那就现在安排,”凌宴卿拉着她的手往餐厅走去。
沈悦溪不习惯被他拉着走,“我自已能走。”
“脸色不好,头晕吗?”
沈悦溪摇头,“我没事……”
她深吸一口气,郑重对凌宴卿说道,“我们来这儿不是谈情说爱的,而是来处理公事的。”
“怎么了,牵一下手就是谈情说爱了?你对谈情说爱的理解有点儿广泛,”凌宴卿忍不住笑,“放轻松,别太紧张,牵一下手,其实没关系的。”
说完,握着沈悦溪的手挽着自已的胳膊往餐厅走去。
沈悦溪忽然也觉得自已小题大做了,太过于在意才会去计较这些小细节。
餐厅人不多。
简单吃了一点,凌宴卿来电话了。
接听的时候,他朝沈悦溪看过来,“嗯,挂了。”
一分钟之后把手机页面给沈悦溪看。
视频里面余辉鬼哭狼嚎,可终究还是被剃了光头。
“咳咳咳……”她看到这个造型,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只能说,此刻的她心情特别好。
“我打个电话,”她给余辉打了电话。
电话响了也久才接起来。
“怎么才接电话,你在干什么呢?”
“我在洗澡,你……你找我什么事情?”
“对了,我们结婚不是要请你父母的么,我给他们买来衣服……”
“小溪,不着急,我突然觉得你的伤没好,要不我们在延迟吧?”
“延迟,可以啊,”沈悦溪计划第一步在凌宴卿的帮助下已经达成了,“拿衣服我先给你爸妈寄过去吧,让他们试一下……”
“这样啊……”犹豫后,余辉把地址告诉了 沈悦溪。
凌宴卿有些吃味,“你是不是习惯了,张口就和余辉商量结婚的事情?”
“这个醋你也吃?你是醋坛子转世的??”沈悦溪当然不会去理会凌宴卿那点小心思。
去网上随便买了两套衣服,往余辉给的地址寄过去。
“走吧,去余辉老家看看。”
凌宴卿才知道她的用意,“你觉得余辉说的工厂可能会在他们村里?”
“我和你一样是猜的,但我想不到更好的地方了。”
她拉下帽子些许,遮住了眼睛,一下子还挺难认出来的。
刚坐上车,沈悦溪就接到沈荣的电话。
“溪溪,是不是你让余辉推迟婚礼的?”
“爸,我有这本事,这婚我就不结了。”
“那是怎么回事?”
“您自已叫余辉到家里问问不就行了。”
沈荣挂了电话,沈悦溪的心情又好了几分,“一会儿开监控看看,余辉会不会对爸爸的药动手脚,很快就知道了。”
“明明很精明的人,怎么之前就稀里糊涂的?”凌宴卿一直看着前面,但沈悦溪知道他在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