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宴卿已经开了门等着沈悦溪。
“进来吧。”
再次来到他的家,沈悦溪的心境已经不同之前了。
“我该怎么帮我爸?”
“求我帮忙是这种态度?”凌宴卿从桌上拿了烟,发现没打火机又丢下了。
“你要我怎么做?”沈悦溪放下包,开始解扣子,“要我这样,你才满意,是吗?”
凌宴卿走上去,帮她一颗颗扣子扣好,“我在你眼里,就是这样不堪的人?”
“男人都差不多。”
“把‘不”改成‘很‘。”
男人差很多?
沈悦溪不相信,扣子扣好之后,被他拉进怀里。
“是不是担心了一天?”
“你说呢?”沈悦溪傲气地抬起头,“那是我爸爸,对你来说是个微不足道的合作对象,对我来说是至亲。”
“这事儿急不来,”凌宴卿的手绕进她的脑后,让她更靠近自已些,“帮我捏几下,昨天停了康复和针灸,一晚上没睡。”
“你觉得我还有这个心情?”沈悦溪浑身起鸡皮疙瘩,好像电流窜过一般。
“别碰我。”这无疑让她想起了十年前灰暗的那一幕,本能抵触。
“别紧张,”凌宴卿安抚道,“都过去了。”
“我没事,”沈悦溪不想被他看出她的软弱,“说吧,我该怎么救我爸爸?”
“余辉和你谈恋爱,你们俩就没亲热过?”凌宴卿似乎对她的私生活更感兴趣。
沈悦溪被惹恼了,“是,我们谈了一年多,没亲热过。”
“为什么?你难道不喜欢他?”她的答案,凌宴卿很满意。
“为什么?还能为什么?”沈悦溪冷笑,“因为我是破鞋呗。”
凌宴卿冷了下,在心里想抽自已,“对不起。”
“凌总就不要客气了,有什么可‘对不起‘的,这是事实,您不也亲眼看到了吗?”沈悦溪自嘲地扯了扯唇角,“以前不敢提,怕丢人,现在杨守新已经被抓,我什么都不怕了,没关系,你只管提,只管在我心窝子上扎刀,我……我什么都不怕,真的。”
“别这样说自已,”凌宴卿再次抱住了她,哪怕她一点儿回应都没,“都已经过去了。”
“过不去,”沈悦溪干干地笑了出来,“我这一辈子都会被人嫌弃,不过我不在乎。”
“我也不在乎,”凌宴卿推开她,让她看着自已。
沈悦溪没有任何欣喜,“之前余辉也这么说,可后来呢?凌总要是不装残疾了,那是多少女人的梦中情人,到时候我算什么?可能连空气都不如。”
“不会的……”
“好了!”沈悦溪大声打断他的话,“告诉我,我怎么才能救我吧?他是法人代表,出了这么大的事故,他首先要被问责。”
“既然你知道了,为什么还来问我?”
沈悦溪冷哼,她懂了,他是骗她过来的。
“好,是我蠢了,居然相信你,”她往后退,拿起包就走了。
回到父亲家,莲姨还没睡。
“溪溪,我睡不着,我一躺下就是你爸爸受苦的样子,药也没给他送过去……”
沈悦溪想起来了,这事儿不能耽搁,“我送药过去。”
莲姨连忙把药瓶拿给她。
沈悦溪想起这药还是余辉帮忙买的,心里膈应,便去药店,买了一样治疗效果的药。
到了看守所,她连门都进不去,药瓶更是无法递进去。
周渠告诉她,只有律师才能进去,可是这次的问题比较大,一般的律师可能没用。
“沈总,”周渠在电话里说道,“找凌仕集团的凌总试试看,他那边的律师可能管用。”
还要去找凌宴卿?
沈悦溪挂了电话,无助地望着黑洞洞地前方。
她第一次觉得这些年不去公司是对父亲最大地不孝。
而且她愚蠢到对余辉毫无保留的相信,以至于到目前束手无策。
求了门卫几次,都没办法,沈悦溪只好主动给凌宴卿打电话。
“怎么了?”他声音很清楚,不像是睡觉了的样子。
“能不能……能不能让你的律师帮我送一瓶药给我爸,我……进不去。”
“等着。”
简单两个字后凌宴卿挂了电话。
沈悦溪以为他只会让律师过来,没想到他也过来了。
“药给我吧。”吴律师接了药就进去了。
“怎么不早点给我电话?”凌宴卿就坐在车里。
沈悦溪看不到他的脸,但是可以听出他的语气有几分埋怨的意思。
她没回答。
“是骂了我之后不敢打,对不对?”
沈悦溪抿着唇,依然没回答。
“我在你的心里,就那么点气量?”凌宴卿轻笑。
“对不起,打搅您休息了。”她只能抱歉地微微欠身。
凌宴卿不喜欢她这样,脸色便沉了下来。
沈悦溪明显感觉气氛不对,她抬眸往车里看过去。
“上车,”凌宴卿转着手表,示意她上来,“我今晚需要你。”
沈悦溪想拒绝,可他帮我自已,不知道怎么开这个口。
“你的车,我会找人拖回去。”凌宴卿关上车门。
隔着玻璃,他看到她的拒绝。
可他就是要勉强她跟着他走。
吴律师出来了,对沈悦溪说道,“老沈总在里面很好,都不用担心,而且,我们凌总已经关照过我,明天一早再来。”
“实在是太感谢您了,”沈悦溪躬身道谢。
吴律师不敢受,“要谢您就谢我们凌总,没有他的吩咐,我哪敢过来。”
这车,沈悦溪不上也得上了。
坐进汽车,凌宴卿便握住了她的手,“还好你还没给其他人做过康复,不然我会心疼也会吃醋。”
沈悦溪想抽回来,但他握得很紧。
“别怕,我就握着,”凌宴卿柔声说着,拉她往自已拉近了一点。
之前还不知道,现在发现她身上的确有很好闻的香味。
汽车停下时,沈悦溪发现他睡着了。
就靠在她的肩头,睡得很香。
司机老姜见状,便道,“先生之前一个月都睡得很好,不知道怎么的,昨晚又一夜没睡,现在难得睡着,麻烦沈小姐不要动,可以吗?”
晚上欠了凌宴卿一个人情,只是让她一动不动坐着让他靠。
她做得到!
他浅浅的呼吸喷洒在她的颈间,被他的温度熨烫着。
她瞥眸,便看清楚他的样貌,第一次近距离看着,她莫名心悸了一下。
凌宴卿醒来时,天都亮了。
沈悦溪的肩膀麻了,一夜没睡,脸色苍白难看。
“下车吧,”凌宴卿直接越过她,为她开门,“我就不送你回去了。”
沈悦溪有种被赶下车的尴尬,站在发凉的清晨里,她忍不住打了哆嗦。
好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