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湛行问：“为什么？”
局长眼睛一瞪，“查清楚了吗你就要放人？”
“怎么没查清楚？真画都已经送过来了。”卓湛行眉心一皱。
局长说：“画送来了也不代表这件事情跟白孟夏就没关系。”
卓湛行捋了把短发，“知道了。”
上午来说要见白孟夏那人姓陆，后来那个姓谢的来送画，其实卓湛行猜测这事儿是人家家庭私事，白孟夏只是受牵连，不过局长确实言之有理。
看来只能先委屈她一段时间。
卓湛行从办公室出来就去了审讯室，他将强光灯关掉，同时用余光打量着白孟夏。
白孟夏脸色苍白，眼眶因为不久前哭过还泛着潮红，眼底清澈迷茫，不解卓湛行此刻的行为。
卓湛行不太好意思直视那双眼，别开视线，“你现在还不能离开警局，先去我办公室坐一会儿吧。”
他上前将手铐解开，白孟夏细细的腕子有明显的红色勒痕。
卓湛行有些过意不去，将白孟夏带到自己的办公室，从饮水机里接了杯水放在她面前。
白孟夏双手端起纸杯，冲卓湛行抿唇笑道：“谢谢。”
卓湛行以前也不是没审问过其他女性，被冤枉的也有，白孟夏这样冷静的他还是第一次见。
后来陆槐序要见面的插曲发生，他还以为白孟夏会答应会面，趁机寻求帮助，但她没有。
即便在这之后，她展现出了脆弱的一面，也还是让人另眼相看。
“我什么时候可以离开？”白孟夏柔声问。
她不太想待在这里，让人感觉很不舒服。
卓湛行意识到自己看向白孟夏的目光太过直白，他随意地翻了翻手里的文件，“快了，等通知下来就能走了。”
实际上通知什么时候下来，卓湛行也不知道。
白孟夏微微颔首，继续坐在凳子上喝水。
……
陆槐序在警局外等着接白孟夏，等了许久也不见人出来。
他看着谢景屹进去的，顺利的话白孟夏现在早应该出来了。
等了一会儿，陆槐序按捺不住，要进去找人。
手机在口袋里嗡嗡震动，他拿出来看，是傅壹礼打来的。
陆槐序此时没有心思应付他，毫不犹豫选择挂断，对面却坚持不懈地打过来第二遍第三遍。
陆槐序直接把手机关机，推开门下车，走了没几步，被范凌叫住。
“陆总，傅董事长电话，跟太太的事情有关。”范凌推开车门，快步走到陆槐序跟前，把手机递给他。
陆槐序接起，“喂？”
“阿序，只要你答应回家来，立刻就能看见白孟夏。”傅壹礼在电话那端的语气十分闲适，似是笃定陆槐序一定会答应一样。
陆槐序大掌收紧，握着手机的手背青筋凸起，“是你动的手脚？”
“手脚谈不上，这件事情跟我没关系。”傅壹礼说，“我只是趁此机会跟你交换条件。”
陆槐序闭了闭眼，沉默几秒，“好，我答应你。”
傅壹礼满意的笑了，“好好好，我这就让人给你安排职位和办公室。”
说罢，他挂断电话。
陆槐序把手机还给范凌，站在警局门外看了许久，再等十分钟。
局长没多长时间便接到电话，可以放人了，他给卓湛行打电话无人接听，起身直接到他办公室找人。
“湛行啊，可以放人……了。”局长卡壳，没想到推开门看见白孟夏在这里坐着。
“白小姐。”局长跟她打了声招呼，“你现在可以离开了。”
白孟夏放下纸杯，“好，那我可以去拿我的东西了吗？”
她的手机和包包被收走了，现在还没拿回来。
局长连连点头，“可以可以，我叫人带你去拿。”
“我带你去吧。”卓湛行主动说道。
白孟夏还没来得及应声，就被局长打断：“湛行，我有事跟你说，让小袁去吧。”
“卓队长，谢谢你。”白孟夏冲卓湛行道谢。
刚才局长推门进来说要放人，完全没料到自己会在这，估计如果不是卓湛行，自己此刻还被关在审讯室。
卓湛行说不客气。
小袁带着白孟夏离开以后，局长立刻拉下脸，“卓湛行，你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卓湛行不太在意。
“谁让你私自把人从审讯室带出来的？”
“按流程本来就该放人。”
“我不是跟你说了……”
“我也没放她走不是吗？”卓湛行拧眉。
局长干脆不说话了，虎着脸看了他一眼，“你这性子什么时候能改一改？早晚要吃亏的！”
卓湛行不爱听他说教，“行了，这话您说八百遍了，您说不腻我都听腻了。”
“你小子！你爸妈把你交给我，我能不对你负责吗？”局长瞪眼，随即又是苦口婆心地劝说：“你年纪轻轻地坐到队长的位子上，本来就有很多争议，你还不行事低调些，这样容易被人抓住把柄。”
卓湛行说：“我行得正坐得直，靠实力上来的，能有什么争议？”
局长想继续教训他几句，后又作罢，摆了摆手，“得了得了，我懒得跟你争。”
……
白孟夏跟着小袁，把私人物品拿出来。
小袁送她出去，“白小姐，后续可能还需要你配合调查，也就是做个笔录什么的，还有那些画，估计是还不回去了。”
“没事。”白孟夏从容道。
两人走到门口，白孟夏一眼就看见了等在门口的陆槐序。
胸口瞬间变得涨涨的，好像从前看见他的那种感觉，想要不顾一切扑上去，尤其是在脆弱的时候。
只不过一切都已经物是人非，她不会这样做，也不能这样做。
白孟夏机械地一步一步走向他，直到两人的距离仅一步之遥。
陆槐序伸手将她揽入怀中，一手搭在她腰上，一手紧紧扣住她后脑勺，松了一口气的语气，“没事吧。”
“没事。”白孟夏眨了眨眼。
刚才在审讯室哭过，也不知道现在还能不能看出来。
好几个小时了，应该是看不出来的。
从出事到现在，白孟夏靠在陆槐序肩头，神经从未有过的放松。
一会儿就好，就这一会儿……
白孟夏轻声开口：“陆槐序，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