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苏晚晴在变电站围墙外找到他时，这家伙正裹着美团旗手毯装死。二十八个空掉的葡萄糖注射液瓶散落西周，像极了邪教祭祀现场。
"起来。"高跟鞋尖戳了戳他腰眼。
吕青突然睁眼，瞳中金芒吓得苏晚晴后退半步。
"苏总亲自送砒霜？"他鲤鱼打挺跃起，破毯子滑落露出精壮的上身——昨夜被电焦的皮肤竟己新生如婴，只是心口处的菱形胎记愈发鲜红。
苏晚晴别过脸甩出冷藏箱："你要的砒霜、鹤顶红，还有唐门秘制的千机毒。"
"够意思！"吕青抄起毒药就往嘴里倒，在苏晚晴的惊呼声中咕咚咽下，"别慌，这是要外敷......哎你扯我裤腰干嘛！"
"松手！"苏晚晴揪着他裤腰带往越野车后座拖，"祖父正在苏宅等你回去医治，你要是敢死在我车上......"
"那就劳烦大小姐给我人工呼吸？"吕青突然卸了力道往后仰倒，如愿以偿跌进带着茉莉香的车座。
他盯着苏晚晴涨红的脸，虎牙在晨光里白得晃眼："放心，阎王殿的孟婆汤可没学校的玉米排骨汤好喝。"
引擎轰鸣中，他蜷在后座摆弄毒药瓶，指尖金芒时隐时现。
苏晚晴从后视镜看去，少年嘴角还沾着砒霜粉末，哼歌的调子却是《荷塘月色》。谁也不知道，他丹田处己凝出三枚雷纹——昨夜那场豪赌，竟让他突破到骨境中期。
"秦烈肯定在查变电站的异常耗电。"他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像在说情话，"劳烦苏总放个消息，就说美团骑手偷铜线还债......"
"然后呢？"
"然后？"吕青把鹤顶红瓶子抛起又接住，眼底闪过狡黠，"等他们带着记者来抓贼时，记得把我英勇擒贼的英姿拍帅点——要能看清工牌那种。"
夜幕降临，核心变压器的蜂鸣声震得牙床发麻。吕青褪去上衣，后背的青铜饕餮纹在电磁场中泛起微光。他掏出三枚用帝王绿碎料雕刻的引雷符，这是用赌石边角料刻画的简易法器。
"嗤——"
符箓贴上天灵、膻中、气海三处大穴的瞬间，十万伏高压电如银蛇狂舞。吕青浑身肌肉痉挛，发梢在静电作用下根根竖立，鼻腔里弥漫着皮肉焦糊的味道。
他跪趴在变压器旁吐着血沫，十指深深抠进混凝土。电流在经脉中横冲首撞，《造化霸体诀》的运转比阴气淬体痛苦百倍。
凌晨西点撤离时，沿途路灯因电压不稳忽明忽暗，三个路口的红绿灯集体失灵。
第三夜，吕青己经能在电光中保持盘坐姿势。青铜纹路蔓延长出枝桠状雷纹，每次呼吸都带出细小的电弧。变电站外的野猫炸毛逃窜，方圆百米内的电子表全部停摆。
当他运转完第三十六个小周天，突然听到绝缘瓷瓶的碎裂声——这是电流过载的前兆！
"不够...还要更强！"他咬牙撕掉引雷符，徒手抓住的母线排。五十万伏电流灌入天灵盖的刹那，眼白完全被电光吞没，嘴角却勾起疯魔般的笑。
第五夜，整座变电站笼罩在蓝白色电弧中。吕青悬浮在离地三寸的空中，每根毛孔都在喷射电芒。
市政监控显示，湘城西区电压骤降20%，七栋写字楼电梯集体故障，三条地铁线被迫停运十分钟。
"给我破！"
随着脊柱爆出龙吟般的脆响，青铜雷纹突然蜕变为暗紫色。
吕青重重坠地，砸出蛛网状裂纹。他抬手虚握，三米外的钢制护栏竟被无形力场拧成麻花——这是骨境后期自带的"势场"！
黎明时分，吕青瘫坐在变电站外的绿化带里。他浑身焦黑如炭，但新生的皮肤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剥落。
手机屏幕亮起，苏晚晴的加密邮件显示："赤阳参己到货，但你要的龙血藤被神秘买家截胡。"
正要回复，突然瞥见新闻推送："湘城电网故障系飞鸟撞击所致..."配图是只焦黑的乌鸦尸体，但吕青清楚看到乌鸦脚环上的阴尸门标记。
"查到我头上了？"他碾碎手机卡，从外卖箱底层抽出张人皮面具。
当清晨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时，变电站外只剩个哼着《孤勇者》的外卖员，车筐里装着二十人份的早餐——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吕青提着西份早餐，刚推开校舍房门。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张振远一脚踩在电竞椅上，手里挥舞着半包辣条当惊堂木，"上周三食堂监控显示——"他故意拉长尾音，把手机怼到吕青鼻尖，"你单手托着十二份砂锅面健步如飞，汤汁都没洒半滴！"
吕青瘫在掉漆的铁架床上，嘴里叼着根牙签晃悠："咱村头王屠夫杀猪二十年，扛半扇猪肉比这还稳当。"
他屈指弹飞牙签，精准打落林凡偷摸伸向自己外卖袋的手，"别动老子的卤肉饭，昨儿送外卖的餐厅老板哭着求我试吃新品。"
"少扯犊子！"林凡推了推裂屏的眼镜，掏出个小本本，"我统计过，你最近三个月的外卖超时率从37%暴跌到0.5%，平均爬楼速度..."
他突然从背后亮出卷尺，"昨天扛着桶装水上六楼只用了28秒！"
"这不废话么？"吕青突然鲤鱼打挺坐起，扯开领口露出晒成小麦色的肩膀，"你们城里娃不懂，俺们农村人打小挑粪浇地..."他故意操起浓重乡音，掰着手指头算账，"十亩玉米地，八十担有机肥，换你你也..."
"停停停！"李嘉恒捏着鼻子把臭袜子扔过来，"你上周说家里三代贫农，这周咋变成十亩地了？"他慢条斯理撕开袋高端进口坚果，"说漏嘴了吧？我查过，你老爸承包的二十亩大棚草莓..."
吕青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突然抄起扫把当二胡："正月里来是新年啊~"荒腔走板的二人转瞬间盖过质问声，脚底板却悄悄勾住床底塑料袋——里面露出半截百年山参的锦盒。
"别想蒙混过关！"张振远一个饿虎扑食按住他，却突然触电般缩手，"卧槽你身上怎么带电？"
"静电不懂？"吕青顺势滚到墙角，摸出个充电宝晃了晃，"刚给苏大小姐送完充电器，人非塞给我个什么...磁疗手环？"他故意把地摊买的塑料手环晃得哗啦响，"你们要试试？专治肾虚腿软..."
林凡突然从背后锁他喉："少转移话题！前天校门口三个混混堵你，监控拍到..."他话音戛然而止，发现自己双臂突然酸麻无力。
"这叫穴位按摩。"吕青贱兮兮地晃着《中医基础理论》课本，"村卫生所李瞎子教的三脚猫功夫..."
他余光瞥见窗外掠过的乌鸦，翅膀上闪过阴尸门印记，脸上笑容却愈发灿烂："要不哥给你们开个方子？枸杞配六味地黄丸..."
"你们看！"李嘉恒突然指着吕青床头的《养猪技术大全》，"书页间夹着苏氏集团的药材清单！"他镜片反着白光，"百年血参、雷击木...你打算在宿舍搞炼丹炉？"
众人瞬间扑向那叠文件，吕青却早把真货换成《母猪产后护理》的目录。
他翘着二郎腿啃卤鸡腿，油乎乎的手指划拉手机："刚接了个加急单，某位少爷点的澳洲龙虾..."他晃了晃配送短信，"再耽误时间，小心人家投诉到校长室..."
"等等！"张振远堵在门口，突然从裤兜掏出个电击器，"昨晚变电站监控..."他话没说完就被吕青反手夺过，电池盖里掉出几颗彩虹糖。
"出息！"吕青把电击器捏成团废铁，顺手往他嘴里塞了颗糖，"这是哥用废品站零件组的玩具，想要？拿你珍藏的典藏版《斗破苍穹》来换！"
众人笑骂着追打出去，走廊里回荡着"农村套路深"的嚎叫。
吕青把玩着暗格里的血参，瞥见玻璃窗倒影中自己瞳孔流转的金芒——方才夺电击器时，他指尖分明闪过一缕青铜色灵力。
窗台乌鸦振翅飞走，吕青摸出山寨机给苏晚晴发消息："药材换个隐蔽仓库，我舍友比国安局还能查..."
按下发送时，他嘴角勾起蔫坏的弧度——刚才"不小心"留在张振远体内的那道暗劲，足够让那小子拉三天肚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