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什么人?”卡尔也看清了情况,立刻警惕起来,“那个女人……她被咬了!”
“别紧张,卡尔。”林疏月放下望远镜,“下去看看。”
两人快步走下监舍楼,进入C区大厅。
此刻,监舍里的人不多。
洛莉正抱着熟睡的朱迪斯,轻轻摇晃着;赫谢尔和贝丝坐在角落里低声交谈;戴尔则在看那本不知道翻了几遍的《瓦尔登湖》。阿吉和他的人按照排班,正在外围的哨塔和区域巡逻,却不知为何,没有第一时间发现这批不速之客。
看到林疏月和卡尔神色凝重地从楼上下来,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怎么了?”洛莉担忧地问。
“门口来了几个人,五个。其中一个,被咬了。”卡尔言简意赅地说道,同时下意识地将手按在了枪柄上。
“被咬了?”赫谢尔猛地站了起来,脸色变得十分难看。戴尔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皱起了眉头。
对于这个团队来说,“咬伤”就意味着死亡和尸变,是绝对的禁忌。
“不能让他们进来!”洛莉立刻说道,她紧张地看了一眼怀里的朱迪斯,“我们不能冒这个险!”
“先别下定论。”林疏月开口了,她的冷静让有些慌乱的气氛稳定了下来,“我去和他们谈谈。卡尔,你跟我来,离远一点,帮我警戒。其他人,待在里面,锁好门。”
“这太危险了!”赫谢尔反对道。
“正因为危险,才需要有人去处理。”林疏月看了他一眼,语气不容置喙,“相信我。”
她从墙上取下一把霰弹枪,熟练地检查了一下弹药,便朝监区通往外面的铁门走去。
卡尔紧了紧自己的枪,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像个忠诚的小卫兵。
穿过两道铁门组成的隔离区,林疏月站在了监狱内院的空地上,与最外层铁门外的泰尔希等人遥遥相望。
看到里面走出来一个提着枪的女人,还有一个半大的孩子,泰尔希等人立刻紧张地后退了几步,将受伤的唐娜护在身后。
“我们没有恶意!”泰尔希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威胁,他那把大锤子放在了脚边,“我们只是想找个地方……求求你们,救救她!”
他指着身后脸色惨白的唐娜,声音沙哑,充满了哀求。
“她被咬了。”林疏月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了过去,没有质问,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泰尔希高大的身躯颤抖了一下,像是被这句话抽干了所有力气。他身边的萨沙,则用一种审视和戒备的目光死死盯着林疏月。
“是的。”泰尔希痛苦地承认,“但……也许还有救?这是监狱,应该会有医疗物品······”
“我是医生。”林疏月平静地回答,“但你应该知道,被咬了,就没救了。”
这句话像是一记重锤,砸在了艾伦一家的心上。那个叫艾伦的男人抱着妻子唐娜,失声痛哭起来。
“不……不会的……”
林疏月看着泰尔希,目光平静而锐利,“我们可以为你们提供庇护和医疗,但不是没有条件的。”
她顿了顿,声音变得冰冷而严肃:“第一,那个被咬的女士,必须由我们来处理。第二,你们所有的武器,暂时由我们保管。第三,在信任建立之前,你们需要待在指定的区域。同意,就进来。不同意,你们可以现在就离开。”
“还有,你们能提供什么?”林疏月没有理会他们的悲伤,继续问道。这在末世里并非冷酷,而是最基本的生存法则。
萨沙上前一步,替己经说不出话的哥哥回答:“我们有他。”她指了指泰尔希,“他很强壮,什么活都能干。我枪法不错。我们只想活下去,我们可以为这个地方工作,做任何事!”
林疏月看着他们,目光在每个人脸上扫过。疲惫,绝望,还有一丝丝未曾熄灭的希望。
她知道这个团队的价值,泰尔希是堪比肖恩的猛男,萨沙也是一名神射手。他们是重要的战力补充。
但接纳他们,就要处理那个被咬的唐娜。当着她丈夫和孩子的面杀了她?这太残忍,必然会埋下仇恨的种子。
就在林疏月思索着如何处理这棘手局面时,一阵汽车引擎的轰鸣声由远及近,打断了这场对峙。
是瑞克的车队!
一辆军用卡车和一辆悍马车卷着烟尘,呼啸而来,停在了监狱大门外。
林疏月和卡尔的脸上同时露出了喜色。
可当车门打开,他们看到浑身是血的T仔被人扶下车,看到格伦和另一个士兵抬着一个生死不知的奥斯卡时,所有人的心又都沉了下去。
跳下车,看到门口对峙的景象,先是一愣,随即大步流星地走到林疏月身边。
“什么情况?”
“新来的幸存者。”林疏月简单解释了一句,随即问道,“A计划怎么样了?”
“A计划成功了!”瑞克的脸上露出一丝混杂着疲惫和兴奋的笑容,“肖恩他们正在回来的路上!”
“太好了!”林疏月和卡尔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一半。
“那B计划呢?你们怎么……”林疏月看着满车的军火和眼前的伤员,皱起了眉。
瑞克的笑容消失了,他看了一眼被抬下车的奥斯卡,声音沉痛:“伍德伯里是个陷阱,总督留了后手。我们中了埋伏……奥斯卡为了救玛姬……T仔也中枪了。我们抢了他们的军火库,但……”
他没再说下去,但结果己经不言而喻。
监狱门口,气氛变得无比复杂。
一边是刚刚经历血战、带着伤员和战利品归来的队伍。
另一边是走投无路、带着一个即将尸变的伤员,前来乞求庇护的新人。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了林疏月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