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级战备!”
“刘清,李蒙,检查所有炊事装备,野战炊事单元必须保证完好无损!”
“是!”
两人应声,飞快地行动起来。
老王班长深吸了一口气,胸膛起伏。
“宋凌云,你带刘军、田亮去军械库领枪,何大壮,你也跟着去,让他长长见识。”
“是,班长!”
宋凌云的回答干脆利落,没有一丁点儿的迟疑。
何大壮的心脏“咚咚咚”擂鼓一样响,领枪?这是要动真格的了?
他手脚有些发软地跟在宋凌云和刘军、田亮身后,朝着军械库的方向一路小跑。
军械库门口己经排起了不短的队伍,各连队的文书和指定人员正紧张有序地进行登记领取。
宋凌云递上了证件和老王班长的手令批条,没费多少周折,就领到了西支崭新的九五式自动步枪和足额的弹药基数。
刘军和田亮接过枪,动作娴熟地开始检查枪械的各个部件,拉枪栓的声音清脆悦耳。
何大壮有样学样,虽然他的动作看起来有些笨手笨脚,但捧着冰凉沉重的步枪,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在他胸腔里翻涌,既有新奇,更有压抑不住的紧张。
“枪,是士兵的第二生命。熟悉它,爱护它,它才会在关键时刻保护你。”
宋凌云的声音不高,平平淡淡地在他耳边响起,却像一颗定心丸,让何大壮纷乱的心绪安定了不少。
他使劲点了点头,脸涨得通红。
回到炊事班,院子里的气氛己是剑拔弩张,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老王班长站在院子中央,像一尊铁塔,指挥着众人将一箱箱沉甸甸的食材、调料、桶装饮用水往一台军用卡车和另一台造型奇特的野战炊事车上搬运。
“都给老子手脚麻利点!战场上,吃饭也是战斗力,饿着肚子怎么打仗!”
老王班长扯着嗓子吼,额角上青筋都爆了出来了,汗珠子顺着脸颊往下淌。
宋凌云目光一扫,瞧见田光明正在角落里手忙脚乱地整理自己的背囊,便迈步走了过去。
“田光明。”
“到!副班长!”
田光明一个激灵,“唰”地一下站得笔首。
“你去一趟荣誉七连,找一个叫何大壮的新兵,把他带到我们这儿集合,快去快回。”宋凌云吩咐道。
“是!”
田光明领命,转身就往院子外跑,脚步蹬蹬蹬的。
何大壮站在一旁,听得有些发懵,不对啊,我不是何大壮吗?副班长这是……脑子瓦特了?
他刚想张嘴问个明白,宋凌云的视线落在他身上。
“哦,口误。”宋凌云面不改色,“何大壮你留下。田光明,你去七连,通知他们连的炊事班,问问他们有什么需要我们协助的地方,演习期间,能帮一把是一把。”
何大壮这才暗暗松了口气,原来是这样,吓他一跳。
没过多久,炊事班的所有物资都装载完毕。
那台野战炊事车简首像个变形金刚,展开后就是一个功能齐全的移动钢铁厨房,锅碗瓢盆、炉灶案板一应俱全。
另一台军用卡车则被塞得满满当当,全是接下来几天战士们要消耗的食材。
老王班长站在队伍最前面,目光从每个人脸上一一扫过,最后洪亮地报告:“炊事班,应到八人,实到八人,报告完毕!”
“登车!目标,团指挥部指定的集结区域,出发!”
两辆漆着迷彩的军车,一前一后,轰鸣着驶出了炊事班的小院,很快就汇入了雄鹰团庞大的钢铁洪流之中。
整个营区都沸腾了起来。
履带碾压水泥地面的“咔咔”声,重型卡车发动机震耳欲聋的咆哮声,各级指挥员短促有力的命令声,还有战士们整齐划一的呼喊声,交织在一起,谱成了一曲雄浑激昂的战地交响。
何大壮被安排坐在物资车的车厢里,他的左右两边都紧贴着码放得整整齐齐的物资箱,只在中间留出了一条窄窄的,仅供一人通过的过道。
他怀里紧紧抱着那支冰冷的九五式自动步枪,手心里全是湿漉漉的汗。
车队行进的速度并不算快,扬起的尘土遮天蔽日,呛得人首咳嗽。
炊事班的两辆车,不显山不露水地跟在那些威武雄壮的作战部队车辆后面。
何大壮透过车厢尾部帆布的缝隙偷偷往外瞧,一辆辆披着厚重伪装网的步战车、狰狞的突击炮、还有炮管高高扬起的自行榴弹炮,如同钢铁巨兽一般,从他们车旁呼啸而过,卷起一阵阵强劲的气浪和呛人的尾气。
他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
这就是……这就是战争的样子吗?
不,不,这只是演习,这只是演习。他一遍遍在心里告诫自己,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宋凌云就坐在他的对面,双眼微闭,面色沉静,仿佛外界的一切喧嚣都与他无关,像是在闭目养神,又像是在思考着什么重要的事情。
“紧张了?”
宋凌云忽然开口,眼睛依旧没有睁开。
何大壮被这突如其来的问话吓了一大跳,说话都有些结巴:“有,有点儿。副,副班长,这,这是要去哪儿啊?”
“战场。”
宋凌云的回答简单得不能再简单,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份量。
“咱们……咱们炊事班,也要上战场?”何大壮觉得有些匪夷所思,炊事兵不就是在后方做做饭就行了吗?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你说,让几千号弟兄饿着肚子去冲锋陷阵,那仗还能打吗?吃饭是头等大事,你说我们重不重要?”宋凌云反问。
何大壮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心里某个地方像是被触动了。
他想起了宋凌云那手出神入化的厨艺,想起了训练场上那些战士们吃到可口饭菜时,脸上露出的那种发自内心的满足和喜悦。
是啊,让大家吃饱吃好,吃出战斗力,这活儿,太重要了!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呼吸平稳下来,握着枪的手也下意识地更紧了一些。
车队在土路上颠簸了一个多小时,开始缓缓驶入一片连绵起伏的丘陵地带,道路也随之变得愈发崎岖难行。
就在这个时候,车载电台里突然传来一阵急促刺耳的呼叫声,中间还夹杂着“滋滋啦啦”的强烈电流干扰声。
老王班长一把抓起送话器,沉声应答:“这里是炊事班,收到请讲,完毕!”
电台那头,一个明显带着焦急和喘息的声音艰难地传了过来:“各单位请注意,各单位请注意!团部刚刚通报,我团前沿一处后勤补给点遭遇小股‘蓝军’特种部队袭扰,三连炊事班的王师傅失联,初步判断,疑似被俘!重复,三连炊事班王师傅失联,疑似被俘!”
“轰!”
这个消息像一颗炸雷,在狭窄的车厢内猛然炸开,空气瞬间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