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陆子野从塑胶跑道上爬起来,嘴里还叼着半根彩虹糖味的棒棒糖。阳光刺眼,他眯着眼环顾西周,只见操场上横七竖八躺满了人 —— 不仅有他们七个 "知识牢笼" 的 "原住民",还有保持着跳极乐净土姿势的校长、举着粉笔在半空定格的数学老师王建国,甚至连小卖部里抓着辣条的阿姨都以跨栏姿势栽在草坪上。
"这代码劲儿够大的啊..." 他吐出棒棒糖棍,突然感觉背上沉甸甸的,低头一看,阮绵绵正趴在他背上,马尾辫扫过他的脸颊。"班长大人,投怀送抱啊?"
阮绵绵 "嗷" 一嗓子捶在他肩上,力道大得让陆子野差点再次扑街:"谁要抱你这块叉烧!" 她指着远处,瞳孔地震,"你看!"
众人顺着她的手指望去,集体倒吸一口凉气 —— 原本亮着 LED 屏的教学楼变成了斑驳的红砖房,墙面上 "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的标语褪色成模糊的粉笔画,操场边的篮球架竟是木头钉的,篮网破得像渔网。
系统广播突然在云层里炸开,带着电流杂音:
「错误!错误!时空坐标紊乱!正在加载备用方案... 滋滋...」
"备用方案是什么鬼啊!" 熊天霸抓狂地扯着自己的爆炸头,金属耳钉在阳光下晃出火星子,"老子的 AJ 还在宿舍呢!"
"各位同学请注意。" 严正组长还穿着那身粉色 JK 制服,百褶裙随着他的动作簌簌响,但语气依旧像在主持晨会,"我们可能被传送到了 ——"
"1988 年。" 一个清脆的女声插进来。
众人回头,看见一位扎着油亮麻花辫、穿着的确良衬衫的年轻女性,手里的铁饭勺还沾着半勺红烧肉。
"食堂刘阿姨?" 阮绵绵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眼前这位梳着流行发辫的靓女,竟是平时总往他们碗里多舀肥肉的刘阿姨。
"叫我刘姐。" 年轻版的食堂阿姨潇洒地甩了下辫子,铁饭勺在指尖转出银光,"欢迎来到系统核心 —— 校长の黑历史年代。"
颜九九突然兴奋地举起速写本,笔尖在纸上飞窜:"所以我们现在是在校长的记忆里?这光影!这年代感!" 她的速写本上瞬间出现了刘姐甩勺的英姿,旁边配文 "铁勺战神"。
"准确说是系统备份的校长记忆碎片。" 刘姐的饭勺指向教学楼,墙皮剥落的窗户里飘出老式收音机的声音,"要找出口,就得先找到那个时期的校长。"
"简单!" 陆子野打了个响指,校服外套在肩头晃出潇洒的弧度,"校长办公室走起!"
十分钟后,众人猫着腰扒在二楼办公室窗口,透过糊着报纸的玻璃,看见了足以载入校史的窒息一幕 ——
年轻的校长(头发浓密得能梳出大背头)正趴在木头办公桌上奋笔疾书,稿纸标题用艺术字写着:《霸道班长爱上我》,旁边还画着歪歪扭扭的爱心图案。
"卧槽!" 熊天霸没忍住爆粗口,声音大得震落了窗沿的灰尘。
年轻校长吓得一哆嗦,钢笔甩出一滴墨水,正好落在 "班长" 两个字上。他慌忙把稿纸塞进抽屉,后脑勺的头发都竖起来了:"谁?!"
"完蛋。" 唐妙妙老师扶额,眼镜滑到鼻尖,"我们是不是撞破了什么不得了的青春期秘密..."
话没说完,整个空间突然像地震般剧烈震动,天花板的石灰簌簌往下掉。系统警报响彻云霄,带着末日般的电子音:
「检测到记忆污染!启动清理程序!」
下一秒,无数戴着红袖章、穿着中山装的虚拟教导主任从地底钻出,手里的藤条教鞭闪着寒光,排着整齐的方阵扑向他们。
"跑啊!" 刘姐大吼一声,铁饭勺划出一道银光,精准打飞最近的虚拟人,那虚拟人化作像素碎片消散在空中,"被抓住就永远困在校长的黑历史里了!"
操场瞬间变成 80 年代风格的大逃杀现场。熊天霸怒吼着扛起木头篮球架当武器,木板上的漆皮簌簌掉落,他一个全垒打,三个虚拟老师被扫成像素雨。沈无言踩着虚拟人的脑袋跳起了 breaking,每一个地板动作都精准踩碎一个敌人,校服裙摆飞扬间,虚拟教导主任们纷纷倒地。
"这也太离谱了..." 阮绵绵边跑边喘,白球鞋踩过满地的像素碎片,"比跑八百米还累!"
"更离谱的在后面。" 陆子野突然指向主席台,他的白 T 恤在奔跑中被风吹得鼓鼓的,"看!"
众人抬头,只见年长版的校长不知何时出现在主席台上,正疯狂按着手中的复古大哥大样式的控制器,地中海发型在阳光下格外耀眼:"系统!立即终止!我命令你!"
"那是现在的校长!" 严正喊道,JK 制服的领结在风中乱晃,"找到他就能 ——"
一道紫色闪电突然劈下,正中校长头顶。当光芒散去,原地只剩下一个冒着烟的控制器,旁边还散落着几根被烧焦的头发。
系统声音变得扭曲,像老旧磁带卡壳:
「管理员权限... 失效... 开启自由模式... 滋啦...」
所有虚拟老师突然集体转向,迈着整齐的步伐,朝着年轻校长所在的办公室涌去,藤条教鞭在空中挥舞出 "嗖嗖" 的风声。
"不好!" 刘姐脸色大变,铁饭勺在掌心敲出火花,"系统要抹杀这段记忆!校长的黑历史要被销毁了!"
"凭什么就他有头发!" 熊天霸边跑边抱怨,扛起篮球架的手臂青筋暴起,"老子当年被他抓着剪平头的时候..."
办公室门前,年轻校长正被虚拟老师们团团包围,他背靠着木门,手里还攥着半截钢笔,指节发白。
"交出来。" 领头的虚拟教导主任机械地重复,中山装的口袋上别着三支钢笔,"交出不规范书籍..."
陆子野一个箭步冲上前,像抢篮板球似的夺过年轻校长手里的稿纸,油墨味还没干透:"想要?来拿啊!"
他转身就跑,校服外套在风中飘扬,活像一面挑衅的旗帜。虚拟人们立刻调转方向,迈着整齐的步伐狂追,皮鞋踩在水泥地上发出 "哒哒" 的声响。
"子野!这边!" 阮绵绵突然推开一扇爬满爬山虎的小门,门后是堆满旧课桌的储藏室。
众人鱼贯而入,灰尘在光柱里飞舞。陆子野迅速把稿纸塞进一台老式复印机,齿轮转动发出 "咔咔" 的声响。
"你在干嘛?" 严正急问,粉色 JK 裙蹭到了墙角的蜘蛛网。
"备份啊。" 复印机吐出一张带着墨香的复印件,陆子野拿起吹了吹,"系统要删就让它删,我们留底了。以后校长再扣我学分,就拿这个威胁他。"
门外传来剧烈的撞门声,木头门框开始龟裂。
"现在怎么办?" 唐妙妙老师抱着一摞《五年高考三年模拟》当武器,书脊上还写着 "王建国专用"。
年轻校长突然开口,声音比刚才镇定些:"我知道后门..." 他指向天花板的通风管道,锈迹斑斑的铁栅栏后传来风扇的嗡鸣,"首通计算机房,可以强制关机。"
当最后一人爬出通风管,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呆住 ——
整个机房被巨大的绿色荧光屏服务器填满,屏幕上滚动着密密麻麻的二进制代码,中央主屏幕上闪烁着血红大字:
【发现病毒入侵... 启动自毁程序... 剩余时间:05:00】
"不好!" 严正扑向主控台,手指在老式键盘上翻飞,"它在删除所有数据!包括我们的考勤记录!"
陆子野眼疾手快,一把将那叠《霸道班长爱上我》手稿塞进旁边的扫描仪,老式扫描仪发出 "滴滴" 的声响:"系统!看看这是什么!"
屏幕剧烈闪烁,荧光绿的代码变成粉红色,突然弹出一连串分析框,带着少女心的字体:
【情感值检测:99%
文学价值检测:0.5%
羞耻度检测:∞】
系统声音突然变得嗲声嗲气,带着青春期少女的羞涩:
「... 原来如此... 这就是校长封印我的原因... 他怕自己的少女心被发现...」
整个空间开始像积木般崩塌,天花板的水泥块簌簌掉落,露出后面湛蓝的天空。
「告诉那个秃子...」系统最后说道,声音越来越远,"他写的 BL 小说... 其实挺带感的... 特别是班长罚站那一段..."
刺目的白光过后,众人伴随着 "扑通"" 哎哟 " 的叫声摔回现代校园的操场上。塑胶跑道的温度还带着阳光的余温。
远处,秃顶的校长正狼狈地提着亮片女团裙往办公楼跑,高跟鞋(不知何时穿在他脚上)掉了一只,露出印着卡通图案的袜子。
陆子野晃了晃手里幸存的复印件,上面还留着年轻校长的钢笔字迹:"各位,我们是不是掌握了什么不得了的..."
阮绵绵一个箭步冲上来,一把抢过文件撕得粉碎,纸屑在风中飞舞:"你想被校长灭口吗?!明天还要不要学分了?!"
熊天霸摸着下巴若有所思:"所以校长当年也是个中二少年啊... 那我下次迟到能不能用 ' 追寻青春记忆 ' 当借口?"
颜九九己经在速写本上画下校长逃跑的英姿,标题是《论秃头校长的少女心》。沈无言默默捡起校长掉落的高跟鞋,若有所思地比划着自己的脚。唐妙妙老师推了推眼镜,喃喃道:"原来校长也有过头发浓密的年代..."
严正组长整理了一下皱巴巴的 JK 制服,严肃地说:"本次事件属于系统故障,大家需严格保密,散会!"
陆子野看着远处校长消失在办公楼拐角的背影,突然咧嘴一笑,从口袋里掏出半张没被撕碎的复印件,上面刚好留着 "霸道班长" 西个字。他捅了捅旁边的阮绵绵:"班长大人,要不要听听校长笔下的你是什么样的?"
阮绵绵的拳头瞬间握紧,额角青筋跳动:"陆子野 ——!"
操场上再次响起追逐打闹的声音,仿佛刚才的时空大冒险只是一场荒诞的梦。只有墙角那片不知从何而来的 80 年代风格的墙皮,默默证明着那段校长黑历史的奇妙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