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姿势不变，小腿在空中晃荡，手指卷着林砚屿刘海玩弄，语气很是俏皮：“这么可怜呀。”
“很可怜的，有没有好心人收留一下。”
林砚屿少有的装乖示弱，彼此恰有一道光线落在他的脸上，棱角分明的脸庞被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边，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更没有了攻击性了。
“那不不大人就收留你了，往后的半个月了你的伙食我包了。”
“谢谢不不大人。”
“好说好说。”
———
清晨，薄光穿过云层，洒下第一道金光。空气中弥漫着豆浆油条的味道，树叶末端垂挂着露水，街巷里全是赶早上学行色匆匆的学生，闹哄哄却又透着一股青春的鲜活。
司机刚开到靠近学校路口拐角时，周则言连忙叫停，她记得昨晚林砚屿说想吃校门口包子店的豆浆油条。
两人一前一后下了车，远远看去就看到校园门口的早餐店前排了条蛮长的队伍。
“我先走一步，你在后面慢慢走吧。”
周则言快步上前，小小的身影穿梭在人群里，往队伍末端奔去。
林砚屿还是很困，嗯了一声，懒散打着哈欠。
少年青春期总会有一两次裤子和床单被子同时脏掉的经历，他也不例外。
梦里亲密接触的两人，交缠的呼吸，滴落的汗水，黏湿的液体，身和心的负距离纠缠…旖旎的画面在看到那张熟悉的脸时，意外的惊醒。
意识到发了什么，少年红着耳廓，低声咒骂一句，慌忙跑进了浴室。
再出来时沉着脸将脏掉的床单被套放入洗衣机，然后，装作若无其事来到梦里另外一个主角的家中等候一起上学。
林砚屿走到早餐店旁时，周则言面前就只剩两三个人了，她眼神示意，让他再等一下。
少年没有什么表情，眼角下垂，背着两个书包站在一旁的大树面前。
身姿挺拔，穿着校服裤，常规的蓝白色，上边校服外套拉链敞着，里面是一件纯白的T恤。袖子微微弯起，他一截手臂露在外面，白皙的手腕骨上有一根黑色皮筋，再往下是一双骨节分明十指修长的手。
无论什么年龄层，什么时间段，走在路上遇到俊男靓女时都免不了默契地放慢脚步，只为经过他身边时能多看两眼，饱饱眼福。
结伴上学的女同学互相推托着谁上前去问微信，在看到他身后挂着玩偶粉色书包时便望而却步了。
林砚屿能听到她们的嘀咕声，依旧表情淡漠，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喏，你点名要的早餐。”
少年懒懒掀起眼，周则言拎着油条包子的手出现在他面前，正要伸手过去接，那双手却收了回去。
“我先帮你拿着。”
少年唇角勾起，清冽的嗓音夹着一丝愉悦，“谢谢，不不大人。”
高二高一分别是两栋教学楼，先到高二教学楼，经过环形花圃后经过一条大走廊就是高一教学楼了。
二教楼前，人很少，大部分都己经在教室里争分夺秒地学习了，除了一些十分有松弛感的学子流落在外，比如正在进行书包早餐交接仪式的林砚屿，再比如二楼走廊撑着手臂在拉杆处欣赏风景的陆许呈。
他朝楼下吹了吹口哨，引得两人一起抬头看了上去，语气有些不着调，“早，则言妹妹。”
周则言把书包挎到背上，对着陆许呈晃了晃手，随后看向林砚屿，“我走啦。”
相对于高二教学楼的安静，此刻的高一教学楼则是过分热闹了，教室里都是闹哄哄一片。
周则言在打铃的前几秒踏进了教室，身后同学打趣，“则言，你还真的是不被鸡哥抓到就不放弃踩点进教室啊。”
“你就羡慕我吧。”
同学笑了下，“您失望了，我可是班里数一数二的三好学生。”
“要点脸吧，你。”
教室依旧闹哄哄，周则言见状才回话，把书包挂在椅背后，屁股刚碰到凳子上，鸡哥后脚就进了教室。
说来也是幸运，周则言踩了那么多次点从来没被鸡哥抓到，盼着周则言不好的几人就失落了，见不得悠哉的样子。
“吵吵闹闹的一点纪律性都没有！”
这回教室是安静了，只有鸡哥斥责声在教室里回荡，他站在讲台上扫了一圈，垂着头鸦雀无声的小鸡仔们，“下次早读再这么吵轰轰的，我就抓你们去操场诵读校规。”
依旧是小鸡垂头，鸦雀无声。
鸡哥拿掉眼镜，捏了捏眉头，一拳打进棉花里，好无力，“早读吧。”
在朗朗悦耳的早读声中，郭闵敏把课本立起来，探头看过去，给周则言竖起了大拇指，无声的动了动嘴巴——踩点大王。
周则言眉梢轻佻，脸上顶着小case的表情看过去，一脸春风得意。
早读结束后，有十五分钟的休息时间。
铃声像是解除静音的按钮，多媒体放着不知道是谁点的歌，教室又开始热闹了起来。
有的人结伴而行去楼下的小卖部，有的则堆坐在一起互相分享校园里的最新八卦，时不时传出一些笑声。
郭闵敏从位置上站了起来，“不不，一起去打水吗？我的吨吨壶没有水了。”
周则言看了眼自己水壶里的余量，应该撑不到大课间，“那我们快走吧。”
正要起身，同桌苏晓清碰了碰她，脸色有些苍白，声调很不平稳，忍着痛意，“则言，你能帮我打点热水吗，我痛经。”说完，又趴回了桌上。
周则言哎了一声，从抽屉里翻出止疼药放到苏晓清面前，又从抽屉里拿出小瓶农夫山泉，“行，要是实在忍不了，你就吃布洛芬，我把水和药放你桌上了。”
“嗯。”
周则言点了点头，“走吧。”拎着自己和苏晓清的水壶，同郭闵敏走出教室。
教室外的走廊也是下课后学生放松的不二选择，学生们手肘撑在护栏上，边沐浴着暖阳边朋友诉说着当下或者畅想未来，彼此打闹着，每个人的脸上洋溢着青春的笑容。
热水间在每一层的最右边，距离一班有点距离，打水的路途中两人也是这热闹氛围中的一员。
大家对这次的竞赛格外地关注，讨论的声音简首是热火朝天，周则言对此并不意外又从别人嘴里听到林砚屿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