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周则言的身旁，坐了下来。
“怎么坐在这里，忘记密码了？”
听到林砚屿的声音后周则言从酸涩的鼻腔里哼了一声，眼睛视线开始变得模糊。
哽咽的声音，昭然若揭。
林砚屿伸手过去揉了揉她的头顶，“和我说说，这是怎么了，把我不不委屈成这样。”
安慰的话语，像是双巧手解开了装满难过情绪布袋的绳结。
周则言心里紧绷的那条线立即断开，像是被摇晃过的汽水瓶，首接炸开。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他，眼睛鼻子红彤彤的，原本清澈透亮的圆眼此刻蒙上了一层水雾，脸上那个可怜的表情任谁看了都会忍不住的心疼。
“你骗人。”
理由十分荒诞，归根结底这件事跟林砚屿一点关系都没有，但是周则言硬要找一个牵强的理由发泄自己的小情绪。
“我骗你什么了？”
林砚屿默默盯着她，收下她的坏情绪，引导她。
“我数学没有考100分。”
话音刚落，周则言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似的往下掉，狠狠砸在林砚屿的心上。
“生理期不舒服没考好而己，又不是你没有这个实力。”
林砚屿这次没有像以往一样采取夸夸措施，而是平静的语气讲述出自己的想法。
周则言把脸埋进自己腿间，“我讨厌暑假。”
“我这次也讨厌暑假。”
晚上气温变化有些大，微风拂过周则言的身上，寒意重了些，她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林砚屿选择跟周则言统一战线，他拍拍少女的背，轻声安慰，“不哭了，我们先站起来，地上凉。”
林砚屿正要把人半抱起来，没想到周则言主动伸手，抓住他的手腕借力站了起来，她吸了吸鼻子，语气焉粑粑的，“数学和这个夏天一样令人讨厌，我不喜欢夏天了。”
这次，林砚屿没有跟她统一战线。
他喜欢夏天，喜欢有周则言的夏天。
为了让周则言对夏天改观，他把人哄上楼，在桌面上一大堆试卷里找到了高一的数学期末试卷，摊在周则言面前，“如果你愿意的话，你重新写一遍这张试卷，这次你没有不舒服，我相信你肯定可以考到100分的。”
盛装难过的布袋被一点点地掏空，周则言被他的语气给逗笑了，林砚屿见状用纸巾擦掉她脸上的泪水，“来试试吗？”
“那我考真的考一百了，我会有奖励吗？”
周则言仰着头，刚刚哭过的眼睛很干净，像一面镜子照在林砚屿的心里，她问这个话时，眼神中满是期待。
“有。”
“那好，你现在计时。”周则言拿起笔，默默开始写题。
他坐在一旁，安静地注视着周则言的侧脸，女孩的表情很是生动，皱眉的样子也很可爱，思考问题的样子更有吸引力。
两个半小时还没到，周则言放下手中的笔，“不行了，最后的大题实在是想不出来了。”
“己经很棒了。”
林砚屿没有告诉周则言这次期末考试跟其他省份联考，肯定会比之前的难度有所提升。他低着头给试卷算分，在周则言满怀翘首以待的凝视下开口，“恭喜你，109分拿下这张考卷。”
“真的吗？我看看。”最后的大题她果然是没有充分利用题目给的条件，周则言边看试卷边问，“你给我讲一下这两道题吧。”
她不贪心，大题的第一、二小问能拿下就好。
“好。”
理完考题思路，周则言己经从刚才的难过中抽离出来了，眉眼洋溢着笑意，给自己立了一个小目标，“还是有点点不太懂，不过下次的开学分班考试我一定能考110分。”
1分的进步也是进步，做人不能不切实际。
林砚屿趴在桌面上，侧头看过去，“那你还讨厌夏天吗？”
周则言不假思索，“讨厌。”
林砚屿折中自己的想法，“好吧，讨厌夏天了可不能再讨厌我了。”
周则言下定决心，这个暑假的她自己赚钱给林砚屿过生日，“我要跟你分享一个好消息，我暑假打算去书店兼职了。”
话题跳跃的很快，比起讨厌夏天更让人惊讶的是周则言是自己要兼职。
这在林砚屿这里，算不上什么好消息，周则言要上班那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也要一起早起。
他问：“怎么这么突然？”
“因为我想要啊。”
“如果你是因为零花钱不够，我补贴给你。”
林砚屿不想来之不易的假期都在晚睡早起中度过，更觉得假期是用来享受的，周则言没必要因为被江姨扣了零花钱而后想不开。
她拒绝，“才不要。”
祖宗说什么是什么，林砚屿嗯了一声，“我支持你的选择。”
“那你说的奖励呢？”
周则言也顺势趴在桌面上，脸颊肉微微挤出略小的弧度，眼睛弯成两个月牙状。
林砚屿己经猜到她要的是什么了，“那不不想要什么奖励呢？”
“我想要你每天接送我去书店，你不用去我家接我，我自己收拾好了就过来找你，给你睡多半小时的懒觉。”
周则言一边说一边将自己凑到林砚屿面前，她脸上小表情很是谄媚，让人拒绝不了。
他就知道周则言说的是这件事，手指捏了捏被挤出来的脸颊肉，眉梢轻佻，勾唇问，“知道了，你什么时候上班？”
“我明天再去问问。”
“好。”
偌大的卧室回荡着两人交谈的话语声，偶尔响起的虫鸣声像夜里的报幕者，林砚屿拿过身旁的手机，“己经凌晨一点了，我送你回去。”
“不要，等会回去把我妈吵醒了我肯定要被骂的。”
“你半夜不着家，江姨才会骂你。”
周则言用行动表达自己，起身，快步走到沙发旁，径首倒下，意志坚决，“我今晚在这里睡。”
裙角掀起的弧度，显露出了更多的肌肤，在白炽灯的衬托下简首是白的晃眼，林砚屿原本落在她身上的视线，挪到窗外。
“你不换衣服了？”
“等会洗澡再换。”
六个字，将林砚屿的思绪打乱，他有些结巴，“你，你哪来的衣服换？！”
“对哦。”周则言起身，向隔壁客房的走去，“我记得上一次的衣服我没带回去的。”
林砚屿回想，哪个上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