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闵敏从台阶上站起来，站在周则言面前，“为什么！”
周则言从口袋拿出手机，在手里晃了晃，眉眼弯弯，笑的那叫一个美滋滋，“因为林砚屿说今晚他有空跟我打视频，我正好留了一些题不会写。”
郭闵敏的天，塌了。
“那我呢，没有你的晚自习我怎么办。”
郭闵敏抱着头在原地跺了跺脚，心情一下子就不美丽了。
“那你给我发信息啊，反正你自习课不是玩手机就是看小说。”
说的简单。
郭闵敏嗤笑，睨着眼前卖乖的人，“你跟林砚屿打视频还顾得上我？”
“废话，之前一起吃饭的时候我冷落过你吗？”
一码归一码。
郭闵敏伸出食指在周则言面前摆动，“我不信。”
周则言什么人她还不知道，有时候说话跟放屁一样！
———
家门口，周则言接过书包，脸上的喜悦难掩。
陆许呈看出了她的喜悦，眉挑了挑，却没问出口，丢下一句走了，人便离开了。
周则言不等妈妈江瓷蓝出来开门，抬起一条腿顶着怀里的书包，有些艰难的把钥匙插进门锁。
门一打开，江瓷蓝就站在面前，看着自己女儿略微有些扭曲的姿势，上前接过女儿的书包，“今晚不在学校晚自习啊？”
“啊，今晚在家写作业。”
周则言如释重负放下腿，拔出钥匙。
“门口的密码锁坏了？”
“啊啊啊啊啊，我忘记了。”
江瓷蓝瞧着女儿打趣：“我刚刚听见门口窸窸窣窣的声音，我以为是有老鼠出现了。”
“现在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周则言抱着书包正要走向楼梯，疑惑，“什么问题？”
聊了那久，也没见喊饿，江瓷蓝歇了现在叫阿姨做饭的心，“现在看出来，这个问题对于你来说不是问题，上楼吧，去遨游你知识的海洋吧。”
周则言没有试图想要解开江瓷蓝口中哑谜的想法，她点点头，抱着书包上楼。
刚把手机从书包里拿出来，屏幕就亮了一下。
是林砚屿的消息。
她急忙把手里的试卷放下，拿过手机。
：【到家了吗？不不】
小周爱吃香菜：【刚到呢。】
消息刚发过去，林砚屿那边就发起了视频通话的请求。
周则言把手机倚靠在架子上，接通视频电话。
己经西天没有见到的林砚屿此刻出现她的手机屏幕里。
“晚上好。”
属于林砚屿独特的清冽嗓音响起。
“晚上坏。”
周则言一一把试卷和练习册拿出来。
“这是怎么了？”
小祖宗怎么愁眉苦脸的。
林砚屿撑着脸，黑而亮的眼睛盯着手机屏幕，脸上一贯是散漫的神态，只不过嘴角多出一丝宠溺的笑容。
“做不完，根本做不完。”
周则言努嘴抱怨，宽而大的桌面上摆满了作业。
上周跑去林砚屿家写作业的经历仿佛就在昨天，有林砚屿在，她还能忙里偷闲，让林砚屿代写。
现在好了，所有的科目像是皇帝批奏折那样都要她亲力亲为。
“嗯，开始做吧。”
周则言的性子就是给一点阳光就灿烂的，林砚屿知道，要是自己多哄她两句，等会这个祖宗就要把这笔账算到他头上了。
“来吧。”
周则言把预先拍好题发了过去。
镜头切换成后摄，电容笔在ipad上圈点，林砚屿一步一步引导周则言拆解题目。
林砚屿讲的很明了，周则言悟性也高，半个小时就将难住周则言快一节课的难题解决完了。
“这也太简单了吧，周则言也太聪明了吧。”
少女的声音很是得瑟，双手撑着下巴，眼睛亮亮圆圆的，一副要夸夸的样子。
“不不，最棒了。”
小猫咪要顺毛的，林砚屿此刻觉得手有些痒，他想捏捏周则言脸上的小奶膘。
“嘻嘻。”
己经夸过奖了，作业还是要写下去的，林砚屿将不再给小猫咪顺毛，公事公办，“不不，你桌上的试卷还写不写啦？”
清冽的声线像炎热夏日的不应该出现的暴雪，将周则言唤醒了。
“写的。”
少女的声音有点郁闷，撇了撇嘴，投身于苦海当中了。
林砚屿就坐在手机面前，静静盯着周则言看。
视频里，少女坐姿端正，额前的刘海有点凌乱，原本精致的眉眼此刻却微微蹙着，嘴上不知道在嘟囔什么。
像一个灵动的洋娃娃。
林砚屿撑着脸，最后得出了这个结论。
不由得想起几天前，周则言的朋友圈。
他刚去江都的第一天，周则言发了一个小狗出远门的表情包。
文案是，小狗小狗快回来。
第二天，周则言发了一个她很喜欢的玛特泡泡限量版。
文案是，有没有人无缘无故送我一个。
第三天，周则言发了一句文案，怎么办，我的小狗好像死掉了，他不会说话了。
看到那条朋友圈的时候，林砚屿二话不说跑去跟带教请了周西晚自习的假，为了给他祖宗表示——他还活着。
手机喇叭偶尔发出有些琐碎的声响，周则言写的很认真，头一首微垂着，不怎么看镜头。
皎洁的月色出现在窗外，一切都变得那么宁静祥和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凝固了一般，没有任何人能打破这份宁静。
林砚屿见状，也拿出自己的测试卷写了起来。
过了许久，周则言从知识海洋遨游回来，她抬起头。
屏幕里，少年支着手撑在脸侧，刘海被随意地拨到开，露出高挺的鼻梁和精致的眉眼，暖色调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在眼帘留下一小块阴影。
他漫不经心的看着题目，骨节分明的的右手正熟练地转着笔玩，只不过手里那只粉色的中性笔跟他的气质极其不符。
但是周则言觉得顺眼极了。
她不得不承认，林砚屿是帅的。
跟他认识了十六年，让周则言感到特别自豪的就是自己的竹马长了一张帅爆天的脸。
一想到这里，周则言不禁笑弯了眉眼。
叩叩——
两个人同时抬头，目光短暂交汇。
敲门声刚过，门口响起了妈妈江瓷蓝的声音，“不不，先下来吃饭。”
“来了。”
通话时长106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