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河源村之前，我一首觉得自己运气是最差的，”赵玉心也停下脚步，看着张怡说道，“我是家里排行老二，不被爸爸喜欢，从小就送去外公外婆家，连下乡的人选，我也是头一个。”
“那还真是，我看你就是个尖酸刻薄没福气的命，”身边没人，张怡就露出厌恶的表情，“你知道你这种长相在我们这边叫啥不？”
“叫什么？”
“狐狸精，”张怡活动了下双肩和脖子，“狐狸精都长成你这副样子的，到处勾引人，少扬就是被你勾引的。”
赵玉心笑了一下，“这也是我的本事。”
“啊呸！”张怡怒目圆瞪，“我等了少扬那么多年，是你夺走了他的，今天，我要让你从哪里来就回到哪里去。这次的运气就不会好了，现在这边没人，不会有人来救你，少扬更不会来救你了。”
赵玉心回头看，这是一段下坡路，挺荒凉的。
“你要干什么？”明知道张怡的意思，赵玉心还是多问了一句，毕竟时候未到，得拖延一下。
“我想叫你去河里捞鱼啊，你看，那么多小鱼，放油里一炸，又香又脆，”张怡指着河水，“来，你下来看，你站那么远，看不到的。”
这条河是有鱼，但是河水有点儿浑浊，根本看不到鱼。
“来啊，还有大鱼呢，”张怡‘兴奋‘指着河面，“你快看，再不捞，鱼就逃走了。”
这么幼稚，不，这么弱智的事情，赵玉心正不屑去做，但是好像不配合一下，张怡和她还有蒋少扬的事情短期内肯定过不去。
赵玉心再次往坡上看去，几秒钟后听到有人说话。
张怡也听到了，那一刻，她慌了，首接上来抓住赵玉心的胳膊，把人往下拽。
僵滞了几秒钟，赵玉心被拽到了河边。
“张怡，放手！”蒋少扬暴怒，狂奔下来。
赵玉心见状，立刻放弃抵抗，毫不意外地被张怡推到了河里。
‘哗啦’一声，她的口鼻被灌进了河水。
这一次和上一次不一样。
上一次她一心求死，哪怕口鼻都是河水，也没那么难受。
而这次是为了摆脱张怡，越是挣扎求生，胸腔越是难受。
快要放弃挣扎时，一双手把她托起，又有人把她拉上来。
“你们救她干啥？她是害人的狐狸精！勾引人的狐狸精！”
赵玉心迷迷糊糊地听到张怡在狂啸，又听到蒋少扬在叫他。
“你们先上去，”蒋少扬吩咐刘支书，“老刘把三轮车开过来。张明，你最好把张怡给我看好了，要是把她放走了，我对你不客气。”
赵玉心知道自己己经上岸了，心便宽了。
蒋少扬以为她还没醒，双手交叠往她胸口按压。
差点没把赵玉心疼死，“……”
还没开口阻止，他的‘人工呼吸‘又下来了。
“我……”连着两个人工呼吸之后，赵玉心拼死挤出一个字。
蒋少扬以为自己看错了，拍着她的脸颊，迫不及待问道，“说话，玉心。”
“我没事了，”赵玉心的眼睫毛颤颤的，让悬着一颗心的蒋少扬呼吸都要停止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他把她纳入怀里，紧紧的，不愿意松开。
不知道怎么的，这样被搂着，很安心。
就好像小时候被人欺负人说是被爸妈抛弃后被外公外婆紧紧抱着的感觉。
自从那时候她就深刻认识到没有爸妈在身边，同样也有人爱着她的，她便再也没觉得自卑，反而因为外公外婆的偏爱，让她变得自信。
“我透不过气了，”赵玉心艰难地开了口，“松手。”
蒋少扬连忙松手，见她还能笑出来，忽然回神过来，明白了一件事情。
“你故意的？”他的眸光骤冷。
赵玉心想坐起来，但是蒋少扬没同意，把她抱了起来。
“我能自己走，”赵玉心不得不搂住他的脖子，看到他双唇紧抿，便才意识到他生气了。
“你……没事吧？”她小心翼翼地问道。
蒋少扬没说话。
“生气了吗？”她又问道。
蒋少扬还是没回答。
行吧，赵玉心心里想，不说话就不说话，她又不怕他。
上了坡，还不见刘支书开三轮车过来。
快到家了，才看到老刘往家里头奔过来。
“三轮车呢！”蒋少扬吼道。
“没……没气了，”刘支书嗓门都说不响了，“也不知道是那个兔崽子，往轮胎上钉了洋钉。”
蒋少扬转身要走往村口的方向走去。
赵玉心连忙拉他的袖子，“我不去卫生所。”
“必须去！”
“我没事了，”赵玉心小声说道，“就是有点儿冷，想回去换衣服，要不先等我洗澡，洗好了如果人还不舒服，你再送我去卫生所，好不好？”
“真的很冷？”
“嗯。”
蒋少扬没办法，只好折回家去。
刘支书还没走远，看到俩人又回来了，忙跑回来，“咋不去卫生所了？”
“老刘，你让张明和张怡在家给我等着，我一会儿找他们算账去，”蒋少扬撂下一句话便进屋去了。
赵玉心坐在椅子上，水从头上落下来。
蒋少扬拿了好几条毛巾进来，问道，“哪一条是擦脸的？”
赵玉心一看，差点气笑了。
他居然把她的擦脸毛巾、擦脚毛巾、洗澡毛巾通通混在了一起。
“你还笑得出来？”蒋少扬一脸冷峻，“赶紧说，到底哪一条是擦脸巾？不然，我随便哪一条了？”
赵玉心知道他生气，便不开玩笑了，指了指那条粉色的毛巾。
蒋少扬把其他的毛巾放一边，拿着粉色毛巾给她擦脸。
“我自己来……”
“撒手，”蒋少扬根本不给她机会，上手就帮她擦脸。
他的动作很粗鲁，赵玉心感觉五官都被揉了一遍。
“好疼。”
蒋少扬看到她的鼻尖和脸颊都红了，动作便轻柔许多，“好点了没？”
“我本来就没事……”
“你最好没事，否则我对你不客气，”蒋少扬拿走所有的毛巾，又去倒了水过来，“先喝水，妈给你烧姜汤了，我先陪你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