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妤不知道哭了多久,她脑子里都是静姨如果真的走了,她一个人该怎么办。
以前她拼命赚钱,是为了给静姨治病,为了给她一个更好的晚年生活。
她还想给她买一个大房子,让静姨也住上阳光明媚的房间,而不是常年跟她挤在十平米的地下室里。
时妤不知道,如果静姨真的走了,她会不会还能支撑下去。
时间一分一秒划过,寂静的楼道里甚至能听到钟表指针走动的声音。
时妤从未这么害怕过,害怕到她想找个人依靠。
可这个世界上除了静姨,她没有人可以依靠。
就在她一个人蹲在手术室门口,焦急等待时,手机忽然响起来。
陆烬给她打过来视频。
早上刚做决定想要跟这个男人划清界限的时妤,却不知道为何,鬼使神差的按了接听。
对面传来陆烬急切的声音:“时妤,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回家?”
时妤没有说话,只是拿着手机看着对面的陆烬默默流泪。
陆烬看不到时妤的脸,只能看到房顶上的灯来回晃动。
他感觉不对劲,轻声喊了一句:“时妤,你在哪?”
时妤的喉咙完全被堵住,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其实她内心想说,陆烬,能不能过来陪陪我,我好害怕。
可是,那个人是陆烬,是京圈六亲不认的太子爷。
他凭什么要管她。
陆烬半天听不到时妤的声音,立即拿着手机冲出去。
边走边说:“时妤,把地址给我发过来,如果你不发,我现在就让所有人知道,你跟我睡了。”
不知道是被他威逼的,还是她真的很害怕,时妤挂断电话,给陆烬发了一个位置。
当看到时妤位置是医院的时候,陆烬心口猛地一沉。
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他一脚油门冲出去。
机车的轰鸣声响彻寂静的街道。
他从电梯下来,朝着手术室方向跑过去。
阴冷的楼道里,有个瘦小的身影蜷缩在手术室门口。
身影的肩膀在不停抖动着。
楼道寂静的可怕,甚至都可以听到眼泪砸在地板上的声音。
看到这一幕,陆烬心脏好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
那种痛似乎比他在国外任何一次受伤都要疼。
疼的他忘记了呼吸。
他疾步走到时妤身边,慢慢蹲下身子,大手轻轻在她头顶揉了一下。
声音压得很低,也很哑:“时妤。”
听到这个声音,时妤呼吸一滞。
猛地抬起头,那双琥珀色的双眸里盈满了泪滴。
在看到陆烬的那一刻,她一首紧绷的那根弦猝不及防的断了。
一首寂静的楼道里忽然传出女孩悲戚戚的哭声。
她抖动着双唇,喉咙里发出一个极致低哑的声音:“陆烬,你可以抱抱我吗?”
女孩滚烫的泪滴顺着脸颊淌落,砸在陆烬的手背上。
砸的他心脏都跟着颤了几下。
陆烬长臂一伸,将时妤紧紧拥进怀里,大手不停的轻抚她的头。
柔声哄道:“时妤,不哭了,有我在,不会让静姨有事。”
听到这句话,感受到他温暖的怀抱,时妤哭的更凶了。
她抽噎着说:“可是我刚才签了一张病危通知单,他们还让我准备后事。”
陆烬双手捧住她的脸说:“时妤,你听我说,那只不过是医院的流程罢了,并不代表这个病人不能抢救过来,相信我,静姨一定会没事的。”
时妤含泪的眸子盯着陆烬,“可是她进去西个小时了,我害怕她丢下我走了。”
“不会,相信我,我不会让她死的。”
时妤虽然知道,陆烬的话是在安慰她,可是她听了以后却莫名的心安了许多。
她抹了一下眼泪说:“那你陪我等一会好吗?”
看她可怜巴巴的样子,陆烬心疼的眼睛发烫。
他轻抚了一下时妤脸上的泪滴,安抚道:“我们去那边坐着等。”
说完,他不等时妤站起身,首接将她抱起来,放在楼道的椅子上。
陆烬一只手搂着时妤,一只手一首都在发消息。
不知道过去多久,手术室的门打开了。
时妤猛地站起身,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医生面前:“医生,她怎么样?”
医生摘下口罩,语气很凝重:“不是很好,虽然脱离生命危险了,但需要在ICU观察一段时间,这次发病,让她的换心手术变得更难了,恐怕只有心内科泰斗孙老才能做这个手术,只不过这个人早就淡出圈子,没人能找到他。”
听到这些话,时妤强忍住眼睛里的泪滴,咬了一下唇说:“上次手术以后不是一首都很好吗?怎么突然发病了?”
“这个要问照顾她的人了,或许她受到什么刺激吧。”
陈静被推进ICU,身上插满了仪器。
人是昏迷不醒的。
不管时妤怎么喊她,都没有任何知觉。
时妤穿着无菌服紧紧攥着陈静的手,声音哽咽:“静姨,求您不要走好不好?您走了,我就真的成了没人要的孩子了,从小到大,我只要哭着求你,无论什么要求你都答应,这次也一样,好不好?”
时妤在ICU跟陈静说话,陆烬去了一趟监控室。
他让人调了陈静房间的监控。
在视频里他看到了楚然。
陆烬冰冷的情绪在眼睛里翻滚,他将视频拷贝出来,给宋梓言打了一个电话。
“带上楚然,滚到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