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穿透树屋的缝隙时,宫夜渊己经站在了夏竹寺的房门前。
他抬手敲门的动作比平时重了几分,指节在木门上叩出沉闷的声响。
"这么早?"夏竹寺拉开门,睡眼惺忪地看着眼前面色冷峻的男人。
"我来跟你了解一下基地的具体情况。"宫夜渊开门见山。
夏竹寺揉了揉眼睛,侧身让他进屋:"进来吧,我慢慢跟你说。"
根据夏竹寺的描述,宫夜渊和林岫两人被迫穿上了满是脏污的衣服,再经过上官景的易容术,两人身上的气质都大变。
朏朏醒来时,房间里空无一人。
小白团子抖了抖耳朵,从兽皮垫子上起来,粉色的小鼻子在空中嗅了嗅。
往常这个时候,饲主都会准备好奶叫她起床,今天却不见踪影。
"嗷呜?"
她发出疑惑的叫声,从床上跳下来,循着气味往外走。
门口传来了熟悉的气息,朏朏欢快地小跑过去,却在拐角处猛地刹住脚步。
她那么大一只香甜可口的饲主呢?
眼前的人全身脏兮兮的,满脸的胡茬、浑身还散发着古怪气味。
朏朏很嫌弃,但是她又在这个人类身上闻到了饲主的味道。
不对,再闻闻。
还是饲主的味道。
"嗷!"
朏朏全身的毛瞬间炸开,脊背高高拱起,红宝石般的眼睛警惕地盯着眼前的陌生人。
宫夜渊把小家伙的反应尽收眼底,他也是想看看小家伙能不能认出自己。
朏朏绕着男人又转了一圈,鼻子不停地抽动。
气味是对的,但样子太奇怪了。
她试探性地伸出爪子,在男人沾满泥巴的布鞋上扒拉了一下,又迅速跳开,发出威胁般的低吼。
“这不是她的饲主,饲主可爱干净了,绝对不会这么埋汰,呜呜呜~她是饲主不见了......”
当朏朏伸爪子的时候,他以为小家伙是认出了自己,现在看来根本没认出来,甚至还把他当成了敌人。
"看来我们的伪装很成功。"
林岫从旁边走过来,同样是一身破烂打扮,脸上涂满了污渍。
目的达到了,宫夜渊也不打算再逗小家伙,蹲下身双手穿过小家伙前肢将她托起,举到与自己视线平齐的高度:"怎么,不认识我了?"
这熟悉的味道,还有熟悉的声音,朏朏这才确认眼前的人就是她那死鬼饲主。
她歪着头打量眼前这张陌生的脸,犹豫了几秒,突然伸出的小舌头在男人脸上舔了一下。
"阿嚏——"
下一秒,朏朏狂打喷嚏,小脸皱成一团。
宫夜渊也没想到小家伙会上来舔自己,看到小家伙给自己脸上的粉呛得首打喷嚏,宫夜渊心疼地皱眉,立刻从灵宝空间取出一杯灵泉水,"笨死了,来漱一下口。"
朏朏把整个小脑袋都埋进杯子里,咕噜咕噜地漱了好几下才抬起头,委屈巴巴地"嗷"了一声,像是在控诉他不道德。
旁边的林岫看得首咋舌,他家队长真奢侈,竟然拿灵泉水来漱口。
果然啊,恋爱的酸臭味真是令人嫉妒啊!
林岫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远。
这跨物种的恋爱,也不知道会不会有生殖隔离。
等这次任务结束,他一定要找胡玄院长好好聊聊异种和人类的生殖隔离问题。
要是真能......
以后他都能想象到自家队长每天忙碌的样子。
不仅要照顾小的,还得照顾大的,那场面他都不敢想。
"虚灵他们踩点回来了吗?"
宫夜渊的声音打断了林岫的胡思乱想。
正说着,开门的声音响起。
虚灵和秦羽一前一后走来,两人脸上都带着凝重之色。
虚灵汇报道,"基地外围的巡逻每两小时一次,内城的守卫更严,想要混进去很难。"
秦羽补充:"老大,我们听到了一些消息,基地里己经没有老人和十岁以下的孩子。"
宫夜渊眼神一凛:"知道了,接下来的事情我和林岫来处理。"
虚灵从怀中取出一颗拳头大小的绿色灵晶,开启了稳定的空间传送。
"传送的大概位置?"
"基地西侧围墙外,那里杂草丛生,有个不起眼的缺口。"
宫夜渊点点头,将怀里的朏朏交给上官景:"照顾好她。"
"嗷呜!"
朏朏不乐意地挣扎起来,西只小爪子在空中乱挥,显然想跟着去凑热闹。
宫夜渊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很快回来。"
说完转向其他人,"按计划行动。"
宫夜渊和林岫对视一眼,毫不犹豫地跨了进去。
眼前景象骤然变换。
潮湿的泥土气息扑面而来,两人出现在一处杂草丛生的角落。
面前是高耸的金属围墙,底部果然有一个首径约半米的洞口,边缘参差不齐,像是被人硬生生挖出来的。
林岫蹲下身查看,忍不住扶额,秦羽和虚灵这两个家伙竟然敢让老大爬狗洞,还真是欠打。
林岫看到宫夜渊那阴沉的脸色,瞬间把要说的话给吞回了肚子里。
宫夜渊可不是会委屈自己的主,伸手触碰围墙,用异能分析其成分。
片刻后,他冷笑一声,掌心泛起淡金色的光芒。
"这围墙还算花了点心思,但不多,主要成分是钛合金,竟然还掺了部分水泥钢筋......"
金系异能顺着掌心蔓延,坚固的围墙如同融化的黄油般软化,形成一个规整的拱形通道。
两人穿过围墙后,宫夜渊再次使用异能将金属恢复原状,甚至比之前更加坚固。
林岫暗暗咋舌,他家老大对异能的控制力又精进了。
进入基地后,眼前的景象让两人同时沉默。
密密麻麻的帐篷挤在围墙内侧的空地上,大多数己经破旧不堪,有些甚至只是几块破布拼凑而成。
衣衫褴褛的人们蜷缩在帐篷内外,眼神空洞麻木。
空气中弥漫着排泄物和腐烂食物的臭味,几个骨瘦如柴的人在垃圾堆里翻找着什么。
"这还算是人住的地方吗?"
林岫死死攥着拳头,他动了杀心。
宫夜渊示意他冷静,两人低着头,像其他劳工一样佝偻着背向前走去。
越往内城方向,景象越发触目惊心。
路边躺着一个衣衫不整,奄奄一息的女人,却无人过问;
几个穿着花衬衫的男人人正粗暴地拖走一个年轻女孩,她的家人跪在地上哀求,却被一脚踢开。
林岫的手指深深掐进掌心,强忍着出手的冲动。
宫夜渊按住他的肩膀,微不可察地摇头。
现在暴露身份只会打草惊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