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风山脉,位于万劫圣地三百里开外。
此地山峦叠嶂,古木参天,常年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黑色瘴气,寻常修士不敢轻易涉足。
而隐龙谷,更是藏匿于黑风山脉深处,极为隐秘。
此刻,一道流光划破长空,速度快得惊人,正是从万劫圣地疾驰而来的顾长夜。
他身后,还跟随着数道身影,皆是万劫圣地的核心弟子,一个个气息沉稳,目露精光。
在顾长夜的袖袍之中,一只通体毛发灰扑扑,仅有巴掌大小的寻宝鼠正不安分地蠕动着,小眼睛滴溜溜地转,充满了对外界的好奇。
这寻宝鼠,是顾长夜不久前才收服的一头低阶灵宠,没什么战斗力,唯一的优点便是对天材地宝有着超乎寻常的敏锐感知。
“圣主,我们此次前来,便是为了那劳什子气运之子林凡即将寻得的上古灵泉?”一名核心弟子忍不住传音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解。
以圣主的身份和实力,亲自为一个玄阶灵泉出手,似乎有些小题大做了。
顾长夜并未回头,声音平淡地传入他们耳中:“一个玄阶灵泉,本座自然看不上眼。但本座感兴趣的,是截胡林凡的机缘,以及他那时的表情。”
几名核心弟子闻言,心中一凛。
他们虽然不完全明白“截胡”和“气运之子”的具体含义,但也隐约感觉到,圣主似乎在下一盘很大的棋。
而这位林凡,便是棋盘上的一枚重要棋子,或者说,是重要的“资源点”。
“更何况,”顾长夜嘴角勾起一抹细微的弧度,传音道,“这灵泉,经本座之手,便不再是区区玄阶了。”
几名弟子闻言,心中更是震动。
圣主竟然还有此等点石成金的手段?
他们对顾长夜的敬畏,愈发深厚。
不多时,顾长夜一行人便己抵达隐龙谷外围。
只见谷口处云雾缭绕,布有天然的迷阵,更有几重人为布置的简陋禁制,显然是有人不想被轻易打扰。
顾长夜神念一扫,便洞悉了这些禁制的虚实。
“看来,林凡己经先到一步,并且在尝试破解禁制了。”顾长夜心中想道,脸上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
他并不急于现身,而是带着几名弟子和寻宝鼠,悄无声息地隐匿在一旁的山石之后,如同耐心的猎人,等待着猎物自己掉入陷阱。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
山谷内,隐约传来阵阵灵力波动的声响,以及压抑的低喝。
显然,林凡正在全力破解禁制。
顾长夜能够感知到,林凡的气息虽然比在万劫圣地时有所恢复,但依旧处在一个相对低微的境界,大概是凝气境中后期的样子。
以他这点微末道行,要破开这些天然与人为叠加的禁制,确实需要耗费一番手脚。
“这林凡,倒也有些毅力。”顾长夜心中暗道,“只可惜,毅力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毫无意义。”
又过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
“轰!”
一声闷响从谷口传来,缭绕的云雾猛地被一股力量震散,露出了一个略显狼狈的身影。
那是一个身着粗布麻衣的少年,面容尚显稚嫩,但眼神却异常坚毅,正是林凡。
此刻,他额头上布满汗珠,衣衫也有几处破损,显然为了破开禁制,消耗巨大。
“终于……终于破开了!”林凡喘着粗气,脸上却洋溢着难以抑制的兴奋与激动。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山谷之内,一股精纯至极的灵气扑面而来,让他浑身三万六千个毛孔都仿佛要舒张开来。
“上古灵泉!这绝对是上古灵泉!”林凡心中狂喜,“只要我能进入其中洗髓伐脉,修为必定大涨!届时,顾长夜,万劫圣地,今日之辱,我林凡他日必百倍奉还!”
一想到在万劫圣地山门前所受的奇耻大辱,林凡的拳头便不由自主地握紧,眼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
他强压下心中的激动,小心翼翼地探查了一下西周,确认无人之后,便迫不及待地迈步向谷内走去。
一步,两步……
眼看着就要踏入那灵气氤氲的谷内,享受那梦寐以求的机缘。
就在此时。
“呵呵,林凡,本座等你多时了。”
一个淡漠而熟悉的声音,如同九幽寒冰,骤然在林凡耳畔响起。
林凡浑身猛地一僵,脸上的兴奋与期待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无边的惊骇与难以置信!
他猛地回头!
只见数道身影从山石后缓缓走出,为首一人,黑袍猎猎,面容俊美却带着一丝邪异,眼神深邃如同万古深渊,不是那万劫圣主顾长夜,又是何人?!
而在顾长夜身旁,那几名核心弟子看向林凡的目光,充满了戏谑与怜悯,仿佛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顾……顾长夜!!”林凡的声音因为极致的震惊而变得有些嘶哑,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他最痛恨、最畏惧的人,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他不是应该高高在上,待在万劫圣地的圣主大殿吗?
怎么会……
“很惊讶?”顾长夜缓步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林凡,语气平淡,“本座说过,你的机缘,都将是为本座做嫁衣。”
林凡的心,瞬间沉入谷底。
他辛苦谋划,历尽艰辛才找到的上古灵泉,他废寝忘食,耗尽心力才破开的外围禁制……
难道,这一切都要为他人做嫁衣?
不!他不甘心!
“顾长夜!你休想!”林凡怒吼一声,体内残存的灵力疯狂运转,便要向顾长夜扑去,做困兽之斗。
然而,他刚刚有所动作。
“是吗。”
顾长夜只是淡淡地吐出两个字。
一股无形的恐怖威压骤然降临,如同亿万均的山岳狠狠砸在林凡身上。
“噗!”
林凡如遭雷击,一口鲜血狂喷而出,整个人瞬间被压趴在地上,动弹不得,连骨骼都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声。
他与顾长夜之间的实力差距,实在太大了!
大到让他连反抗的资格都没有!
“蝼蚁一般。”顾长夜看都未看地上的林凡一眼,目光落向谷内那氤氲的灵泉。
只见那灵泉约莫丈许方圆,泉水清澈见底,却散发着令人心旷神怡的浓郁灵气,显然品质不凡。
“玄阶上品,倒也不错。”顾长夜微微颔首,随即,他袖袍一挥。
那只巴掌大小的寻宝鼠便从袖中窜出,落在了地上。
“小家伙,这灵泉,赏你了。”顾长夜淡淡地说道。
寻宝鼠似乎听懂了顾长夜的话,小眼睛放光,欢快地叫了两声,然后一溜烟地冲向了那上古灵泉,“噗通”一声跳了进去,开始欢快地在泉水中打滚、嬉戏,大口吞饮着灵泉之水。
看到这一幕,被死死压制在地上的林凡,目眦欲裂!
“不——!!!”
他发出绝望的咆哮。
这上古灵泉,是他崛起的希望!是他复仇的依仗!
他费尽千辛万苦才找到,才破开禁制!
可现在,顾长夜竟然……竟然将这等珍贵无比的灵泉,赏给了一只低贱的畜生沐浴?!
这简首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奇耻大辱!
这是对他尊严最无情的践踏!
“顾长夜!你这个魔鬼!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林凡双目赤红,鲜血从嘴角不断溢出,声音凄厉无比。
顾长夜充耳不闻,只是饶有兴致地看着寻宝鼠在灵泉中嬉戏。
他心中己经收到了系统的提示:【叮!成功截胡气运之子林凡机缘“上古灵泉(玄阶上品)”!】【恭喜宿主获得暴击返还:天阶下品灵泉“九转淬体神泉”!】
果然!
顾长夜心中满意。
这升级后的“九转淬体神泉”,其价值比原先的玄阶灵泉何止高了百倍!
用来培养宗门弟子,或是自己偶尔浸泡,都是极好的。
他看着林凡那因为极致愤怒和绝望而扭曲的面容,淡淡开口:“本座的宠物,都比你这所谓的气运之子,更有资格享用这灵泉。”
“你……噗!”林凡气急攻心,又是一口鲜血喷出,眼中充满了无尽的怨毒与不甘。
他恨啊!
他恨顾长夜的强大与无情!
他恨自己的弱小与无力!
为什么!为什么上天如此不公!
顾长夜看着林凡那绝望的眼神,心中毫无波澜。
对于他而言,这林凡,不过是一个不断提供资源的工具人罢了。
他的痛苦,他的绝望,只会成为顾长夜心情愉悦的调剂品。
“好好看着,看着你的机缘,是如何被本座的宠物享用的。”顾长夜的声音不带丝毫感情,“然后,记住这种无力的感觉。因为,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