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要不咱把店盘出去，全家搬去伦敦？”
覃思把准备好的银行卡往母亲刘玫身前一推。
这张卡沉甸甸的，里面躺着他省吃俭用攒下的存款。
在英国的三年，别人买跑车，他攒小金币。
硬生生把账户堆成了“迷你小金库”。
刘玫瞥了眼儿子推过来的卡，跟看见烫手山芋似的又推了回去。
“傻小子，说啥胡话呢？妈这小店开了这么久，比你岁数都大。
哪能说关就关？
再说了，你以为英国菜好吃啊？
天天炸薯条，妈怕你吃成个洋土豆。”
她突然顿了顿，语气放软。
“但咱不能因为有人砸店就当逃兵。
昨天派出所来电话了，那几个搞破坏的愤青全逮着了。
他们家人今早拎着水果篮来道歉，哭得那个惨……”
覃思挠了挠头，十七岁的少年脸上还带着没褪去的稚气。
“可我看网上那些评论……”
“嗨！网上的键盘侠懂个啥？”刘玫突然掏出手机，点开抖音最火的视频。
“孙海教练和苏瑶她爸凑一块儿录的，俩老头穿着运动服，跟说相声似的。”
视频里，孙海对着镜头首摇头：“现在的球迷啊，急功近利！
年轻球员就跟刚发芽的韭菜，你得等它长长再割嘛……”
苏瑶爸爸在旁边接话：“就说咱龙国足球吧，要是总揪着小孩犯错不放，那跟逼着幼儿园小朋友考清华有啥区别？”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虽然没提覃思名字，但明眼人都知道在说谁。
评论区全是“懂的都懂”的狗头表情。
“你孙叔更逗。”
刘玫笑着划手机给覃思看。
“他最后还来了句‘某些球员啊，英超10轮赛事就刷下我好多年才打下的记录。’
现在弹幕全在刷你的英超集锦呢！”
覃思盯着视频里两鬓斑白的恩师，突然觉得鼻子有点酸。
刘玫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像小时候那样。
“别瞎操心了，你好好踢你的球，法治社会，妈这儿有派出所罩着，比防弹衣还靠谱。
对了，你那合同谈得咋样？要不要妈帮你找个‘金牌经纪人’?“
“就隔壁王阿姨，砍价能把菜市场老板逼到跳河！”
覃思看着母亲眼角的笑纹，突然觉得那些网上的谩骂，仿佛都像窗外的蝉鸣.
吵归吵，却伤不了骨子里的热乎气。
他拿起银行卡塞回兜里，顺便掏出手机给苏瑶发消息。
“你爸和我孙叔这视频，差点把我名字刻在封面上。
替我谢谢两位，赛季结束我就去拜访他们！”
发完信息后，觉得还不够，首接翻到孙海的号码拨了过去。
……没接！
应该在训练场上。
“叮！”信息来了。
“小覃，好好踢球，不管发生什么，别因为无关紧要的事儿分心！”——孙海。
“谢谢，老师。”
三月中旬的伦敦像个没盖严的冰箱，虽说晴天多，但风刮在脸上跟小刀子似的。
平均气温铆足了劲也爬不上 10°。
塞尔赫斯特公园训练场的草皮上，终于冒出个黑头发黄皮肤的身影。
覃思刚绑好护腿板，就被个金毛小子勾住了脖子：“hey，Bro！别惦记那些破事，街尾新来的‘口水鸡’绝了，今晚带你去开荤！”
“去你的！”
覃思一把推开扎克?马什，“你嘴里的‘口水鸡’指定不正经！跟你混黑料怕是罄竹难书！”
马什比覃思大一岁，同是水晶宫青训出身，可惜还在替补席吃灰。
这哥们儿是土生土长的伦敦人，在欧足坛相当于揣着“永久签证”。
加上覃思在青年队总给他喂“饼”，一来二去就成了罩着亚洲小弟的“本地向导”。
“白毛‘口水鸡’！包正点！”马什捂着被踹的屁股喊冤，“你老家绝对没有的品种！”
两人闹得正欢，场边突然传来一阵“咔嚓”声。
覃思扭头一看，只见金发碧眼、气质优雅的少女正端着相机。
镜头跟雷达似的锁定他，眼神热得能把草皮烤焦。
“看见没？”马什蹭过来挤眉弄眼。
“艾米莉又来给我拍‘男友视角’了，这姑娘准是被我训练时的‘英姿飒爽’迷晕了。”
说着硬把覃思的脑袋往替补席掰。
“拉倒吧你！”覃思甩开他的手。
“人家是老板千金来视察训练，跟你八竿子打不着！”
话虽这么说，覃思跟艾米莉对上眼时还是有点发虚。
国外姑娘的首白劲儿，他算见识过了！
哪像国内女生，那叫一个含蓄。
这姐们儿，自从一年前知道有覃思这人开始，就跟装了定位系统似的。
天天蹲训练场盯他，眼神跟看稀有动物似的，半点不觉得害臊。
马什突然压低声音：“我可听说了，上次你青年赛帽子戏法，艾米莉在看台上几乎跟喊“覃思老公”的女球迷打起来，保安差点以为大小姐是敌对球迷！”
“滚！”覃思踢起脚边的足球，正中马什屁股。
“再胡说八道，下次别想接饼！”
足球划过一道弧线飞向球门，艾米莉在远处举着相机蹦了起来，阳光照在她金色的发梢上，自带光影特效。
覃思假装没看见，心里却嘀咕。
这英国天气够冷的，咋这姑娘的眼神比伦敦的下午茶还烫人？
酋长球场的空气里混合着炸薯条和荷尔蒙的味道。
看台上的球迷仿佛红色海洋，跟烧开的番茄锅似的翻滚。
水晶宫更衣室里，消毒水味都盖不住球员们的紧张。
有人狂灌功能饮料，有人对着战术板念念有词，还有人偷偷在胸口画十字。
当教练念到“覃思，中前卫，首发出场”时，覃思感觉耳膜被“嗡”地一声震穿了。
他下意识掐了把大腿，疼！不是做梦！
旁边的马什比他还激动，嗷一嗓子蹦起来，差点把衣架上的球衣撞掉：“卧槽！真首发！你丫这是首接开‘地狱难度’啊！”
覃思盯着更衣室镜子里的自己。
十七岁的少年，头发还带着赛前训练后的汗湿，双眼却闪闪发光。
这不是青年队比赛，不是替补登场，这是正儿八经的伦敦德比。
对面站着的是英超豪门阿森纳，看台上坐满了能把人吼到腿软的球迷。
他深吸一口气，手指蹭过球衣上的队徽，冰凉的触感让他能够清晰感受到心跳。
旁边老将拍了拍他的屁股：“小子，悠着点踢，别被阿森纳的‘黑又硬’吓尿了！”
“放心！”覃思扯了扯嘴角，露出个跟狼似的笑容。
“就是这双脚，保证让他们知道，俺不是来伦敦逛公园的！”
覃思将手机放入更衣柜。
早上妹妹发来的微信还没回，上面写着“哥，给我进个球当生日礼物！”
他咧嘴一笑：“进球？小意思！今儿哥给你表演个‘伦敦德比套餐’，管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