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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一滴仙露?还是催命符?!

白玉瓶冰凉细腻的触感贴在沈同滚烫的手心,仿佛握着一块万年寒冰,竟短暂地压下了些许身体深处的燥热和疲惫。瓶子里那滴被倒回去的液体晶莹剔透,在昏沉的光线下流转着难以言喻的光泽,空气中残留的那一缕奇异幽香似乎也带上了一抹神圣的生命气息。

系统的鉴定结果还像烙印一样烫在他脑海里:【高阶精华回复药剂】、【极速补充元气】、【强力激发生命潜能】、【百年人参王】、【地脉灵乳】……每一个词都金光闪闪,散发着令人炫目的希望光芒。但紧随其后的那句【虚不受补,生命潜能提前耗尽】、【冒险一试】……却又冰冷刺骨,如同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好心办坏事……”沈同舔了舔干裂出血的嘴唇,沙哑地低语。他盯着地上那个被简单粗暴捆扎过、依旧因剧痛而微弱抽搐的躯体。那张脸被血污黑灰糊得看不清五官,此刻却显得格外脆弱。救她?如果那一滴药就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呢?

一滴!就一滴!

沈同把心一横,做了决定。量少,风险或许小一点。他再次深吸一口气(感觉肺里像塞满了砂纸),拔掉了那个塞得极紧的灰色软木塞!

啵。

一声极其轻微、如同气泡破开的轻响。

一股比刚才浓郁十倍、纯粹百倍的香气骤然爆发开来!那香气无法形容,不似花香,不似药香,反而像是雨后初晴时最清新的草木气息,混合着冰雪消融后山泉的清冽,更有一种首透灵魂、让人精神都为之一振的生机勃勃之感!仅仅只是吸入这逸散出的香气,沈同那几乎枯竭的身体都仿佛被注入了一丝微弱的气力,连腰部的旧伤隐痛似乎都缓解了一瞬!

好东西!绝对的好东西。

沈同压下心头的震撼,不再犹豫。他小心翼翼地倾斜瓶身。瓶口极小,一滴滚圆的、仿佛包裹着丝丝缕缕金色毫光的粘稠液体,如同有生命般,颤巍巍地停留在瓶口边缘,散发出更的光辉和奇香。

沈同动作迅速而轻柔地半托起女军官的头颈(她的脖子瘦弱得惊人),用另一只手小心地掰开她紧抿的、干裂渗血的唇瓣。那滴金灿灿的、散发着蓬勃生机的液体,随着瓶口的抖动,精准地滴落下去,落在她毫无血色的舌根处。

那滴液体仿佛入水的雪片,几乎瞬间就融化了!没有任何吞咽的动作,就那么自然地消失了!

沈同紧张地屏住呼吸,死死盯着她的脸,手甚至微微颤抖地搭在她纤细却冰凉的手腕脉搏处——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

一秒…

两秒…

三秒…

没有任何剧烈的反应!没有预想中的痛苦反弹或者回光返照式的爆发!

如同石沉大海,投入了无边的深渊。

沈同心中的巨石稍稍落地。还好,没有立刻出问题。但紧接着,一种更深的焦虑涌上——没反应?是量太少?还是……她的身体连这么一滴神药的药力都承受不住了?

系统毫无动静,光幕沉默得像个真正的死物。

他长长地、疲惫地叹了口气,像是要把积压在胸腔里的所有沉重都呼出来。小心翼翼地将那珍贵无比的白玉瓶重新塞紧(塞得比之前更用力,生怕泄露一丝气息),再次塞回自己最里层的破衣暗袋——这东西比命还值钱!也比他身上这点零碎(包括那个还在卡顿的系统)都靠谱!

该做的,都做了。是死是活,真就看天意了。

现在,更大的现实困境像大山一样压了下来。

哑巴!老赵!老张婆!还有那头该死的肥猪李守财!他们还在二十里外的沙坑水洼里眼巴巴等着他去救命!可能水也快喝完了,可能老赵己经……

而这里!

军营成了死地!

前哨营死光了,主营那边……希望渺茫!

他还拖着一个随时可能咽气的重伤员!

小米也快崩溃了。

而他自己的体能……

沈同环顾着这片焦黑的炼狱废墟,再看看自己脚下这一堆烂摊子。一种前所未有的、深达骨髓的疲惫感,如同海啸般汹涌袭来,瞬间吞没了他所有的意志力、所有的强撑、所有的愤怒和不甘。

浑身的肌肉都在哀鸣,骨头像是散了架又被强行拼凑起来,酸痛难忍。后腰的旧伤处如同埋了一颗烧红的炭火,每一次心跳都带来灼痛。眼前一阵阵发黑,耳朵里嗡嗡作响,视野边缘似乎都开始模糊扭曲。

“我滴个妈呀……真……真他娘的……撑不住了……”沈同喃喃自语,声音嘶哑飘忽得如同鬼魂。他甚至感觉不到自己的嘴唇在动。

他目光落在那个裹满血污布条、气息奄奄的女军官身上。她现在无知无觉,反而成了这个炼狱里最不让人烦心的一个。

没有思考,几乎是身体本能的驱使。沈同脚步踉跄着,挪到那女军官身边,挨着她那冰凉(但似乎比刚才有一点点暖意?)的身体,无力地瘫坐了下去。冰冷粗糙的地面硌着他酸痛的骨头,他却感觉不到丝毫的不适,反而像是找到了一个能短暂支撑的点 。

“小米……过来……”他朝蜷缩在不远处、抱着膝盖瑟瑟发抖的孩子招了招手,声音低微无力。

小米如同受惊的兔子,警惕地看了看西周的死寂,才跌跌撞撞地挪过来,小心翼翼地靠在沈同身边那唯一能带来一点安全感的身体。

废墟里浓烈的焦糊味、血腥味混合着白玉瓶那残留的、圣洁的余香,形成一种诡异矛盾的气息。死寂包裹着一切。

沈同甚至来不及对小米再交代一句“看好她”,甚至没有力气再去想那二十里外的同伴和接下来的绝境。

意识像是坠入了深不见底的泥潭,仅存的微弱灯火被黑暗温柔而坚决地掐灭。

他侧过头,额头抵在沾满污秽的臂弯上(那里是那女军官包裹着布条的腿侧),在弥漫的死亡与焦臭中,嗅着身边人身上那若有若无的、淡到几乎被血腥盖过的奇异药香,沉重的眼皮如同灌满了铅水,再也支撑不住。

黑暗彻底笼罩。

呼吸变得悠长、沉重、毫无戒备。

他睡着了。

沉入了一个暂时忘却了风沙、蛮兵、冰魔、伤痛和如山重担的黑暗深渊。

旁边的小米,起初还紧张地绷着小身子,大眼睛警惕地东张西望。但沈同那沉重平稳(甚至带着轻微鼾声)的呼吸如同一种催眠曲。困意如潮水般涌来,加上极度的惊吓和后怕,孩子的意志力更加薄弱。没过多久,小米的小脑袋也如同小鸡啄米般,一点一点,最终软软地歪倒在沈同的腿边,小小的身体蜷缩起来,也陷入了不安的浅眠。

废墟里彻底安静下来。

只有偶尔掠过的风卷起一点烧尽的灰烬,在空中打着旋。

苍蝇依旧贪婪地覆盖在远处的尸体堆上,发出持续不断的、低沉的嗡嗡声,如同死神的祷告。

时间无声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半个时辰,也许更短。

阳光吃力地穿过弥漫的烟尘,在废墟间投下几缕苍白短仄的光柱,正好有一束微弱的光线,斜斜地、无意间照亮了沈同身边,那蜷缩在血污与布条中的身影。

那束光线,清晰地落在了女军官包裹着粗麻布条的左腿创伤处。

就在这无人注视的瞬间!

毫无征兆地!

在那些粗糙、肮脏、染血的布条之下,在沈同简单处理过的、那个惨不忍睹的开放性骨折伤口边缘,几缕极其微弱、几乎难以察觉的、如同月华般清冷柔和的莹白色光芒,如同沉睡萤火虫被惊醒,悄然亮起!

那光芒是如此的微弱、纯净,与周围焦黑血腥的环境格格不入。它若有若无地闪烁着,如同最上等的羊脂白玉在夜幕下散发出的温润光泽,又如同一簇簇小小的、纯净的生命之火,跳跃着,颤动着,顽强地从皮肉最深处渗透出来,无声无息地附着在那些断裂的血管、撕裂的肌肉纤维、甚至……那暴露在外的森白骨茬之上!

紧接着!

那白光似乎感应到了骨茬的存在,亮度陡然增强了一分!如同被投入了薪柴的小火苗!

然后,以一种肉眼可见的、极其缓慢却又坚定不移的速度,沿着骨茬的断端,如同最灵巧、最坚韧无形的生物材料,开始……

生长!

细微到极致的、宛如植物抽芽般的“窸窣”声,在寂静中响起,却又被风声和远处的蝇鸣完美掩盖。

骨骼,正在那神秘的、纯净的莹白色光芒笼罩下,悄然……自我修复?!

这变化无声无息。

沉睡的沈同和小米对此一无所知。

唯有那白玉瓶中,那被沈同紧紧珍藏在怀里的另一滴药液,仿佛与远方的精华产生了某种共鸣,在昏暗的衣袋深处,极其短暂地闪了一下微弱至极的毫光,随即又归于沉寂。

命运的丝线,在寂静的焦土之上,被悄然拨动了一丝微不可察的弧度。

错乱章节催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