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那句冰碴子似的“你,很好”,在舒兰脑子里单曲循环了整整三天。余音绕梁,三日不绝,冻得她灵魂都在打哆嗦。
【很好?好什么?好在我诈尸技术精湛?好在我装疯卖傻演技炸裂?好在我差点把您老人家的首席大嬷嬷送进“戕害皇嗣”的坑里?老板,您这绩效考核标准是不是有点过于抽象了?年终奖是楠木棺材终身VIP体验卡吗?】 内心弹幕疯狂吐槽,舒兰表面却愈发“安分守己”。她像个真正的、饱受惊吓后遗症困扰的瓷器娃娃,每日“虚弱”地倚在引枕上,眼神放空,对容嬷嬷端来的药来者不拒,喝得比谁都虔诚,仿佛那是长生不老仙露。
容嬷嬷经此一吓,彻底成了惊弓之鸟。看舒兰的眼神复杂得像打翻的调色盘,敬畏、后怕、怜悯、还有一丝挥之不去的委屈。她伺候得更加小心翼翼,连呼吸都恨不得放轻八度,绝口不提“规矩”二字,生怕哪句话不对又刺激得福晋“旧疾复发”,再给她扣个什么惊天大锅。
府里的气氛也彻底变了。一种无声的、令人窒息的低气压笼罩着每一个角落。下人们走路像踩在棉花上,说话像含着热茄子,眼神躲闪,大气不敢出。前院书房的方向,仿佛成了绝对禁区,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凛冽寒气。
李氏那边更是彻底没了动静。那身招摇的桃红色旗袍仿佛人间蒸发,连她院里的人,都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鹌鹑,缩在窝里不敢露头。
【李氏KPI考核失败,喜提冷宫体验卡一张?西爷这效率…堪比大厂优化部门!】 舒兰内心的小人儿叉腰点赞,却又忍不住嘀咕:【就是不知道这‘优化’是暂时的,还是永久的?李氏那碗参汤的账,可还没算清呢!】
就在舒兰琢磨着怎么把李氏彻底钉死在“年度最差员工”耻辱柱上时,苏培盛那标志性的、如同鬼魅般无声的步伐,再次出现在正院门口。
他依旧穿着那身深蓝色的太监袍服,面白无须,表情如同戴着一张精心雕琢的面具,恭敬中透着疏离。他身后跟着两个小太监,抬着一个看起来颇为沉重的红木箱子。
“奴才苏培盛,给福晋请安。” 苏培盛的声音不高不低,带着训练有素的平稳,“贝勒爷念福晋身子初愈,又…受惊过度(他微妙地停顿了一下),特命奴才送来些滋补药材和玩意儿,给福晋压惊解闷。”
压惊解闷?舒兰内心翻了个白眼:【老板,您这关怀方式真够别致!上次是死亡凝视加制冷,这次首接物理“压惊”?这箱子砸下来,我怕是要首接二度穿越!】
容嬷嬷却如同听到了圣旨纶音,激动得老脸放光,连声道:“贝勒爷恩典!福晋您看!贝勒爷心里记挂着您呢!” 她一边指挥着小太监把箱子放下,一边殷勤地打开箱盖。
箱子一开,珠光宝气差点闪瞎舒兰的眼。上面一层码放得整整齐齐,全是上好的滋补药材:血燕盏润泽如凝脂,老山参根须虬结,阿胶块黑亮如漆,还有各色叫不上名字的珍稀药材,散发着浓郁的药香。下面一层,则是一些精致的玩意儿:一套细腻温润的白玉十二生肖把件,憨态可掬;一柄小巧玲珑的嵌宝石累丝金梳,华光流转;几匣子新进贡的、带着异域风情的香料;甚至还有几本装帧精美的…佛经?
【……老板,您这慰问品清单,是AI自动生成的吧?药材是给病号的,玩意儿是哄小孩的,佛经是超度亡灵的?一键三连,您可真会省事!】 舒兰内心疯狂吐槽,脸上却只能挤出虚弱又“感激”的微笑:“谢…谢爷恩典…劳苏公公费心…”
苏培盛眼皮都没抬一下,仿佛没看见舒兰那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继续用他那毫无波澜的语调说道:“贝勒爷还有话:福晋既己大安,府中诸事繁杂,不可久悬。福晋身为嫡福晋,当以身体为重,亦当以规矩体统为重。” 他顿了顿,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舒兰依旧苍白的脸,“爷说…‘守规矩’、‘安分些’,身子自然就好了。”
守规矩?安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