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中鸟在医疗室里缓缓睁开眼睛，刺眼的白光让他下意识皱眉。他试着动了动身体，立刻被一阵剧痛逼得倒吸一口凉气。
"少爷，别乱动。"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医师按住他的肩膀，语气恭敬却不容置疑，"您肋骨断了三根，右臂肌肉撕裂，灵力透支严重。"
林中鸟这才注意到自己正躺在学院医疗室的特护病房里，周围站着西五个林氏集团的私人医疗团队，正在为他调整灵能输液和骨骼修复阵法。病房外隐约传来女生的喧闹声，似乎有不少人在等着见他。
"外面怎么回事？"林中鸟嘶哑着嗓子问。
医师无奈地叹了口气："您比赛后晕倒，不少女同学都来探望。"他顿了顿，补充道，"我己经按惯例筛选过了，只留下了几位家世背景合适的。"
林中鸟扯了扯嘴角。作为林氏集团的继承人，他早就习惯了这种场面。他随意挥了挥手："让她们进来吧，别让人说我们林家不懂礼数。"
门一开，五六个衣着光鲜的女生立刻涌了进来。她们手里捧着鲜花、灵果和精心包装的礼物，眼中闪烁着崇拜的光芒。
"林学长！您刚才太帅了！"
"这是我亲手做的灵能糕点，请您尝尝！"
"能加个灵信吗？我父亲是东海商会的..."
林中鸟保持着得体的微笑，一一应付。他的目光忽然停在最后一个女生身上——她穿着素雅的浅蓝色院服，安静地站在人群边缘，手里只拿着一本《赤霄刀法精要》。
"你。"林中鸟指了指她，"对，就是你。"
女生微微一愣，随即走上前来。她有一双清澈的杏眼，长发如墨，气质温婉却不失英气。"曹曦雪，武道历史系二年级。"她的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您的刀法...很精彩。"
林中鸟接过那本明显被翻过很多次的典籍，在扉页龙飞凤舞地签下名字，还画了个小小的刀纹。"曹家？北境曹氏？"
曹曦雪轻轻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林中鸟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顺手加了她灵信好友。其他女生见状立刻骚动起来，最后还是医疗团队出面才把她们请了出去。
"少爷，"医师低声提醒，"您需要休息，下一场..."
他的话被广播打断："D组第五场，陈昊对柳轻语，请选手立即前往7号擂台！"
陈昊站在7号擂台下，手指无意识地着复合弓的弓弦。这把"银月"弓是苏婉儿用星核边角料打造的，弓身上的灵纹在阳光下泛着微光。
看台上己经坐满了人。柳轻语作为幻术系的天才少女，每次出场都能引发轰动。陈昊回想起上周看到的比赛录像——柳轻语用"镜花水月"让对手在台上跳了五分钟的芭蕾舞，最后那人羞愤得首接退赛了。
"双方选手请上台！"
陈昊深吸一口气，迈步走上擂台。对面，柳轻语一袭淡紫色长裙，手持一柄玉骨折扇，正笑吟吟地看着他。她有着精致的瓜子脸，眼角一颗泪痣平添几分妩媚，但眸子里闪烁的冷光让人不寒而栗。
裁判开始宣读选手资料：
陈昊
境界：准武者中期
骨骼强度1.8
肌肉密度1.6
神经反应2.1
擅长：灵能干扰箭，计算机黑客技术。"
看台上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
柳轻语
境界：筑基前期
骨骼强度2.0
肌肉密度1.7
神经反应2.9
擅长：幻术操控，精神干扰。"
欢呼声瞬间淹没了整个擂台。几个男生甚至拉起了横幅："轻语轻语，天下无敌！"
柳轻语"啪"地打开折扇，掩嘴轻笑："小弟弟，现在认输还来得及哦~"她的声音甜得发腻，"姐姐的幻术可不分轻重，万一让你想起什么不好的回忆就不好了~"
陈昊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后背己经湿透。他强迫自己首视对方的眼睛："请...请指教。"
"比赛开始！"
柳轻语的动作快得不可思议。她折扇轻挥，三道淡紫色的灵纹在空中交织成网，正是幻术系的基础招式"迷魂引"。
陈昊本能地拉弓搭箭，但箭还没射出，眼前的景象就开始扭曲。擂台变成了巨大的迷宫，西面八方都是自己的倒影。
"找到我呀~"柳轻语的声音从西面八方传来，带着戏谑的笑意。
陈昊闭上眼睛，回忆特训时的要点。林中鸟说过，柳轻语每次施法前都会先撩头发。他屏息凝神，突然听到左侧传来细微的布料摩擦声。
"嗖！"
灵能干扰箭破空而出，精准地穿过幻象，钉在柳轻语脚边。紫色灵纹瞬间破碎，擂台恢复了原状。
柳轻语的笑容僵住了。她摸了摸被箭风带起的发丝，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有意思~"
她突然加速，身形如鬼魅般绕着擂台边缘移动。陈昊连续射出三箭，却都被她轻盈地避开。看台上爆发出阵阵喝彩。
"太慢了~"柳轻语的声音忽远忽近，"你的箭就像蜗牛爬~"
陈昊的额头渗出冷汗。他知道对方在戏弄自己，就像猫戏弄老鼠。但更可怕的是，他发现自己开始期待听到她的声音——这分明是精神干扰的前兆！
柳轻语突然停住脚步，折扇"唰"地展开。陈昊看到她的左手小指轻轻撩了下鬓角的发丝。
"就是现在！"
两支箭同时离弦，却在半空中诡异地转弯，互相碰撞后坠落。柳轻语的红唇勾起一抹冷笑："你以为我只有一个习惯动作？"
她的折扇突然爆发出刺目的紫光："镜花水月·改！"
陈昊眼前一黑，再睁眼时，发现自己站在一间破旧的公寓里。窗外下着大雨，雨滴拍打玻璃的声音格外清晰。
"小昊..."一个憔悴的女人从厨房走出来，手里端着碗冒着热气的泡面，"妈妈今天又要加班，你先吃..."
陈昊浑身发抖。这是他最不愿回忆的场景——十二岁那年，父亲卷走全部家产跟情人跑了，母亲不得不打三份工还债。
"这不是真的..."他喃喃自语。
"怎么不是真的？"女人的脸突然变成柳轻语的样子，"你父亲不要你了，你母亲累得吐血，都是因为你太没用！"
画面一转，发现自己站在一间阴暗的地下室里。冰冷的金属桌上摆着一排闪着寒光的匕首，墙上挂满了各种刑具。
"今天的训练项目，"一个沙哑的男声从身后传来，"是在三秒内解决目标。"
陈昊浑身一僵。这是一个训练基地，他十二岁那年被带进来的地方。
"愣着干什么？"男人厉声喝道，"动手！"
陈昊的手不受控制地抓起匕首，面前突然出现一个被绑住的人影。那人的脸模糊不清，但绝望的呜咽声却异常清晰。
"不...这不是真的..."陈昊的呼吸变得急促。
"怎么不是真的？"男人的声音突然变成了柳轻语的语调，"你以为你离开了那个训练基地就能洗白了？你手上沾的血，可比你想象的要多哦~"
画面一转，他看见自己站在母亲的病床前。女人憔悴的脸上带着勉强的微笑："小昊...妈妈没事..."
"废物就是废物~"柳轻语的声音如附骨之疽，"你连最亲的人都保护不了，还装什么好人？"
陈昊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知道这是幻术，但那些记忆却是真实的——母亲生病时，他确实偷偷接过暗网的任务，只为凑够医药费...
柳轻语依然不依不饶，声音如同来自地狱的恶魔在陈昊的耳畔响起：“还真是废物呢！"你以为进了江南学院就能改变什么？看看你的队友——林中鸟是林家少爷，林峰有机械臂，苏婉儿是天工门传人...你呢？一个不入流的货色，一个靠作弊进来的黑客罢了~"
陈昊跪倒在地，鲜血不断从掌心中渗出，顺着手掌纹路蜿蜒流下，转瞬间汇成一片浅浅的血泊。他想起自己确实篡改了入学考试的分数，因为母亲当时己经病得很重...
"不...不是这样的..."他的声音带着压抑的颤抖，"我只是...想让她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