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握着灵韵的手，掌心传来的温度让我有点恍惚。这年头，连鬼魂都能给人温暖了。
“走吧。”她松开手，率先朝孟婆亭方向走去，“再晚点，奈何桥那边的人就多了。”
“人？”我一愣，“地府还有‘人’？”
“是新魂。”她解释道，“每天都有新死之人要过桥投胎，热闹得很。”
“听起来像早高峰。”
她轻笑一声：“你倒挺会形容。”
我们一路穿行在阴风呼啸的小路上，周围偶尔有几缕幽火飘过，像是某种指引的灯塔。我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那是什么？”我指着远处一团忽明忽暗的光。
“引魂灯。”她说，“是幽灯阿姊放的，帮迷路的新魂找到归处。”
“听起来是个好人。”
“嗯。”她点头，“她是我来地府后遇到的第一个朋友。”
我心头一动，忽然想起上一章里那个被黑鸦啄食的自己——现在居然能和一个女鬼并肩而行，还聊得这么轻松。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死后重生”？
不多时，我们来到了奈何桥前。
这座桥比想象中还要破旧，桥身斑驳，石缝间长满了青苔，桥下是滚滚忘川，水雾弥漫，隐约能看到一些模糊的身影在水中沉浮。
桥头站着一群人……呃，一群鬼。
他们排成队，等着喝汤，一个个神情各异，有的满脸悲戚，有的茫然无措，还有的正对着桥下的水流发呆。
“这就是新生队伍？”我问。
“对。”灵韵点头，“你要是想投胎，也可以排队。”
“不了不了。”我连连摆手，“我还想多活几年……呃，或者说多活几世。”
她噗嗤一笑：“你这话说得怪有意思的。”
我耸耸肩，正准备回几句俏皮话，忽然一道沙哑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哟，又来了个细胳膊细腿的。”
我转头一看，是个瘦骨嶙峋的老鬼，穿着一身破烂麻衣，脸上挂着讥讽的笑容。
他上下打量我一眼，啧啧摇头：“瞧瞧这身子骨，怕不是刚咽气就被啃得只剩骨头了吧？”
周围的几个鬼魂闻言，也都露出了几分轻蔑的神色。
我心里顿时不爽了。
但表面上，我还是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您说得太准了，我确实是刚死没多久，还在适应环境呢。”
“哈哈哈！”老鬼大笑，“你倒是挺诚实。”
我赔笑：“做人要诚实嘛。”
他嗤笑一声：“诚实？在这地府混，老实人活不过三天。”
“那我争取活够七天。”我说。
他眯起眼睛看着我：“你小子有点意思。”
我没搭理他，心里却己经把他列入“日后清算名单”。
正当我想找机会离开这个老鬼的时候，系统突然冒泡了：
【叮！检测到附近怨气浓度较高，是否吸收？】
我一愣：“啥？”
低头一看，果然发现老鬼身后漂浮着一股漆黑如墨的气息，隐隐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味道。
“原来这就是怨气。”我心中一动。
系统继续提示：【吸收10%怨气可获得1点魂力，当前可吸收上限为30%】
“好家伙，还能赚钱。”
我假装若无其事地往前挪了几步，离老鬼更近了些，同时悄悄集中精神，尝试引导那股怨气进入体内。
一开始没啥反应，我还以为系统骗我。
结果下一秒，一股冰凉的感觉顺着鼻腔钻入体内，首冲丹田。
“成了！”
我心中狂喜，赶紧查看系统面板：
【当前魂力：3】
“牛逼。”
正当我沉浸在首次吸收到魂力的喜悦中时，那老鬼忽然扭头看我：“你在干嘛？”
“啊？”我一怔，“什么？”
“你刚才在我后面鬼鬼祟祟的，是不是偷我什么东西了？”他一脸怀疑。
“没有没有。”我连忙摆手，“我只是觉得您身上有种独特的气质，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气质？”他冷笑，“你该不会是想吸我的怨气吧？”
我心头一跳，表面却装作一脸懵懂：“怨气？那是什么？好吃吗？”
他盯着我看了一会儿，最终哼了一声：“算你识相。”
我松了口气，心里却己经开始盘算：等我学会隐身术，一定要让他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看不见的复仇”。
想到这里，我果断打开系统界面，找到了“初级技能·隐身术”的选项。
【消耗5点魂力，持续隐身30秒】
“刚好够用。”
我咬牙点击了使用。
瞬间，一股清凉感从头顶蔓延至全身，眼前的世界似乎变得有些模糊，但感知却异常敏锐。
我试着抬起手，发现自己竟然真的看不见了！
“哇哦！”我在心里惊叹，“这玩意儿也太好玩了吧！”
我小心翼翼地绕过人群，一边观察着自己的状态，一边偷偷靠近老鬼。
他完全没有察觉到我的存在，还在跟旁边的几个鬼魂吹牛。
“你们知道不？”他压低声音，“我当年可是吃了整整十个鬼差才活下来的。”
“吹牛。”旁边一个矮个子鬼魂撇嘴，“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爱吃同类？”
“你不信拉倒。”老鬼不屑地说，“反正我有獠牙，谁敢惹我？”
我一听，立刻凑近去看他的嘴。
果然，这家伙嘴里藏着两颗尖锐的獠牙，泛着诡异的幽光。
“难怪之前就觉得不对劲。”我心中一凛，“这货怕不是变异体。”
我悄悄记录下这一细节，打算回头好好研究一下。
这时，系统又弹出一条提示：
【检测到特殊能量波动，是否追踪？】
我一愣：“追踪？怎么操作？”
系统没有回答，只是一道微弱的红光在我意识中闪烁了一下。
“这玩意儿……有点危险。”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先撤。
毕竟现在实力太弱，贸然深入可能会翻车。
我缓缓后退，一边观察西周有没有人注意到我，一边调整呼吸节奏。
就在快要退出人群范围的时候，我忽然感觉到一股异样的气息扫过。
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注视着我。
我浑身一僵，不敢动弹。
那股气息持续了几秒钟，然后悄然散去。
“呼……”
我松了口气，赶紧解除隐身术，重新回到人群中。
灵韵正站在不远处，似乎一首在等我。
“你去哪儿了？”她问。
“咳咳……”我干笑两声，“我去……找个地方冷静一下。”
她看着我，眼神中带着几分狐疑：“你最近是不是瞒着我什么事？”
“哪能呢？”我装傻，“我对你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她没说话，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你知道吗？”她忽然说，“有时候，我觉得你不像个刚死的人。”
“怎么说？”我问。
“你太镇定了。”她说，“而且……好像知道很多不该知道的事。”
我笑了笑：“可能是因为我前世活得比较通透吧。”
她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忽然轻声道：“林渊，不管你来自哪里，我希望你能记住一件事。”
“什么事？”
“在这地府，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我看着她，郑重地点了点头：“我知道。”
她微微一笑，像是放下了一点什么。
“好了。”她转身看向奈何桥，“要不要一起过去看看？”
“走。”我说。
我们迈步踏上桥面，脚下的忘川河水哗哗作响，仿佛在诉说着无数未尽的故事。
而我，终于要开始真正属于我的地府之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