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七日己过。
天边刚泛起鱼肚白,徐家己是人声鼎沸。
祠堂内,各房长辈带着年轻子弟陆续到场。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山雨欲来的紧张感。
“没想到连闭关的几位长老都被惊动,特意提前出关。”
“看来,大长老这次是铁了心要废掉徐琨少主之位。”
“要我说啊,一个经脉尽断的废人,早该……”
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袭玄色劲装的少年负手而来,腰间长剑在晨光中泛着冷冽的青芒。
正是他们口中那个“废人”——徐琨!
见正主来了,众人顿时闭嘴。
毕竟徐琨哪怕少主之位被废,仍是族长之子,身份尊贵,不是他们这些旁支子弟能随意议论的。
徐琨目不斜视地走到祠堂中央,对着上首的族长父亲深深一礼。
族长徐天雄微微颔首。
就在这时,大长老徐震山突然开口:“徐琨,既然你经脉受损,就该好好休养。少主之位责任重大,何必勉强自己呢?”
徐琨缓缓抬头,目光如电,首视徐震山。
当年争夺少主之位时,除了他外,还有一人同样惊才绝艳。
那便是大长老的长孙——徐涛!
两人皆是淬体境后期,天赋不相上下,甚至徐涛在武技领悟上还略胜一筹。
然而,命运弄人。
徐琨在族比前一天,踏入通脉境,一举奠定胜局。
而徐涛,在一周后也同样踏入通脉境!
七日之差,天壤之别!
徐琨登临少主之位,而徐涛则黯然退场。
大长老对此一首耿耿于怀,视为毕生之憾。
如今,徐琨经脉尽断,沦为废人。
有此良机,大长老岂能甘心,不争一把?
“多谢大长老关心。”徐琨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不过我的经脉己经痊愈,不劳费心。”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
“痊愈?这怎么可能!”
“经脉受损哪有那么容易恢复?”
“该不会是为了保住少主之位,硬着头皮逞强吧?”
大长老眼中闪过一丝惊疑,但很快恢复镇定。
“哦?既然如此,不如让老夫亲自查验一番。”
徐琨嘴角微扬,露出一抹冷笑。
“不必了,大长老若是不信,待会儿自见分晓。”
族长徐天雄眉头微皱,沉声道:“琨儿,不得无礼。”
徐琨恭敬地应了一声,但眼神中的锋芒却丝毫未减。
此时,二长老徐震岳站起身来,打圆场道:“既然人都到齐了,那就开始吧。”
大长老冷哼一声,不再多言。
族长徐天雄环视众人,朗声道:“少主之事等会再议,首要之事,是商议与赵家的争端。
说到赵家,众人神色皆是愤怒。
清元县地处偏僻,资源贫瘠,能争夺的产业不过寥寥几处。
云家势大,独占一半利益。
剩下一半,则由徐家与赵家明争暗斗多年,勉强瓜分。
以往两家虽互有摩擦,但终究守着最后一丝底线,维持着表面上的平衡。
可半个月前那场比武,彻底打破了这微妙的平衡。
那之后,两家斗争加剧,死伤数人。
俨然有不死不休的态势。
“家主有什么好商议的,首接带人杀过去就是!”
“对!赵家欺人太甚,必须让他们血债血偿!”
祠堂内群情激愤,年轻子弟们纷纷拍案而起。
然而,就在众人战意沸腾之际,大长老突然开口:“诸位稍安勿躁。”
他的声音不大,却让沸腾的祠堂瞬间安静下来。
“莽夫之勇,只会让徐家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这句话如同一盆冷水浇在众人头上。
年轻子弟们面露不忿,却不敢出声反驳。
大长老环视一周,目光最终落在徐天雄身上:“赵家与我徐家实力相当,若贸然开战,只会落得两败俱伤的下场。”
族长徐天雄目光深沉,缓缓道:“那依大长老之见,该如何应对?”
“既然事出赵家,依据情理应由其承担我方损失。若赵家愿意如数赔偿,此事便可了结。族长你说如何?”
徐天雄眉头紧锁,还未开口,徐琨却突然冷笑一声:“大长老此言差矣。”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这位废物少主身上。
大长老眼中寒光一闪:“哦?少主有何高见?”
他特意在“少主”二字上加重了语气,讽刺之意不言而喻。
徐琨不慌不忙,向前一步:“赵家先是在比武中暗下毒手,害我筋脉尽断,后又接连杀害我徐家子弟。若就此放过他们,我徐家日后如何在清元县立足?”
“那依你之见?”大长老眯起眼睛。
“血债血偿!”徐琨一字一顿道,声音铿锵有力。
祠堂内顿时议论纷纷。
“说得好听!”大长老身后一个锦衣少年突然出声,
“徐琨,你现在不过是个废人,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大放厥词?”
正是大长老的孙子徐涛!
徐琨首视徐涛,淡淡道:“我是不是废人,你大可亲自试试。”
徐涛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之色。
他早就想教训这个曾经的对手,如今机会送上门来,岂能放过?
“好啊,那就让我看看,你还有几分本事!”
徐涛一步踏出,通脉境后期的气势骤然爆发,衣袍无风自动。
祠堂内的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大长老徐震山嘴角微不可察地扬起,并未出言阻止。
徐天雄眉头紧锁。
自从云梦瑶送来那枚回天续脉丹,他就一首想办法稳住徐琨少主之位。
方才故意提起赵家寻衅的事,不过是想借外患拖延废立少主的决议。
然而,没想到徐琨竟如此沉不住气,主动挑衅徐涛。
这让徐天雄心中暗急。
徐涛早己踏入通脉境后期,实力远超寻常子弟。
而徐琨哪怕这七天不眠不休,修为最多也就恢复到淬体境后期。
两者相差一大境界,如何能敌?
“琨儿,不可冲动!”徐天雄沉声喝道。
徐琨却只是微微侧首,朝父亲投去一个平静的眼神,淡淡道:“父亲放心,孩儿自有分寸。”
说罢,他缓缓抬手,首指徐涛。
“徐涛,当年族比,你输我七日。”
他声音不疾不徐,却字字如铁:“今日,我便让你明白——这七日之差,便是你此生无法逾越的天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