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墙上人影憧憧，枪械冰冷的反光闪烁不停。空气中，除了硝烟，开始弥漫起一股若有若无、却令人头皮发麻的腥甜气息——那是尸潮靠近的前兆！
“上去！快！”王胖子连滚爬爬地从驾驶室下来，指着通往城墙顶部的陡峭阶梯，声音因为恐惧而变调，“在…在最前面！对着外面喊！说点好听的！振奋人心的！快！尸潮快到了！”
林小满被推搡着，踉踉跄跄地爬上那陡峭、冰冷、布满战争痕迹的阶梯。每一步都如同踩在棉花上，虚脱的身体和透支的精神让她摇摇欲坠。刺骨的寒风如同刀子般刮在脸上，吹得她单薄的衣物猎猎作响。
当她终于踏上城墙顶部时，眼前的景象让她瞬间窒息！
城墙之外，目之所及，是一片望不到边际的、蠕动的灰黑色浪潮！密密麻麻，如同迁徙的蚁群，又如同腐烂沼泽里翻腾的淤泥！那是丧尸！成千上万的丧尸！它们嘶吼着，推搡着，以缓慢却无可阻挡的势头，朝着铁壁基地的高墙汹涌而来！腐烂的气息混合着尘土，被寒风裹挟着扑面而来，浓烈得令人作呕！大地仿佛都在它们的脚步下颤抖！
城墙之上，气氛凝重到了极点。士兵们紧握着武器，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脸上刻满了紧张、疲惫和一种近乎麻木的决绝。重机枪的枪口森然对准下方，炮口调整着角度。空气中弥漫着冰冷的杀意和绝望的气息。没有人说话，只有粗重的喘息和武器冰冷的摩擦声。
王胖子连滚爬爬地跑到一个军官模样的人身边，点头哈腰地说了几句，然后指向林小满。那军官皱着眉，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一个士兵将一个简陋的、电池驱动的铁皮喇叭塞到了林小满冰冷僵硬的手里。
“对着外面！喊！”士兵的声音嘶哑而急促，“随便喊！骂它们也行！让弟兄们…提提气！”
林小满握着那冰冷的、边缘有些割手的铁皮喇叭，站在城墙最边缘的垛口。寒风呼啸，吹得她几乎站立不稳。脚下，是如同地狱深渊般涌来的死亡浪潮；身后，是无数道投射过来的、混杂着疑惑、麻木、绝望和最后一丝渺茫期盼的目光。
喊？喊什么？骂它们？像在首播台上那样？对着这无边无际的尸潮？有用吗？能阻挡它们吗？
荒谬！绝望！巨大的压力如同实质的巨石，轰然压在她的胸口！她感觉自己的肺部被挤压得无法呼吸，大脑因为缺氧和恐惧而一片空白！握着喇叭的手抖得不成样子，冰冷的铁皮仿佛要粘掉她掌心的皮肤。
就在她精神濒临崩溃的边缘，目光下意识地在城墙上扫过，试图寻找一丝支撑时，她的视线猛地定格在城墙内侧下方不远处！
那里是临时搭建的伤员转运点。担架上躺着呻吟的伤兵，穿着白大褂（己染成暗红）的医护人员在紧张地忙碌。而在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蜷缩着几个小小的身影——是孩子！他们被大人护在身后，小脸上满是惊恐和茫然，身体在寒风中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