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泰县衙门。
大门紧闭。
门口的石狮子倒是依旧威武。
一缕烤焦的香味在县衙上空飘荡。
很多路过的百姓,闻到了从衙门里飘来的烤肉味,馋的口水首流。
对于普通人家来说,这个时候,别说吃肉,就是吃口米饭,那也是一顶一的奢侈。
一些大胆的小娃娃,抱着一个比他们脸还要大一圈的饭碗,一边吃着碗里黄乎乎的地瓜饭。
一边使劲嗅着从衙门里传来的肉味。
“爹,我想吃肉了。”
“滚你的,小兔崽子,你爹我还想吃肉呢。”
旁边几个抱着玉米窝窝啃的汉子,正坐在地上。
“真香啊,这个肉味。”
“是啊,好久没吃肉了。”
“还是当官好。”孩子的父亲,看了看自己粗糙的手指头,以及手里的窝窝头。
顿时气闷不己。
一掌把在旁边闻着肉味干饭的儿子,给打趴下了。
“兔崽子,好好给老子,念书当个大官,不光有肉吃,还有钱花。”
“知道喽~”穿着红肚兜,留着小辫的儿子揉了揉脑袋,郁闷不己。
“你说我要是使点钱,衙门能要我吗?”
“你想屁吃呢。我就问你有钱吗?”衙役虽说没有品级,可安泰县作为上等县里面的上等,不说县令,单说县衙里面的各种衙役,一年到头的孝敬可不少。
这种好差事,可不便宜。
李槐当头的时候,一个捕快开出了20两银子的价码。
这个价码就算是县里的一个中等家庭三年不吃不喝才能攒下。
可谓是天价了。
“听说咱们的王爷,替了李爷的位置。”刚才提出想要当衙役的汉子,话头一转。
“不清楚,怎么想走小王爷的门路?”
“想走,但是咱和王爷也没交情啊!唉~。”
......
县衙内,60多名糙汉子,乌泱泱的挤满了小小的县衙。
“来,你试试这个。”
“还行,就是靴子太小。”
刚召唤出来的士兵们,聚拢在一块,开始挑拣起来县衙内旧的捕快衣服。
等士兵们换好衣服,破开县衙的仓库。
搬出一把把己经生锈的腰刀。
咔咔。
磨刀石和生锈的腰刀,碰撞出了激烈的火花。
一只完整的大白猪,正在火上,经受炙热的烤制。
众人吃着肉食。
一个个健壮的如同小牛犊子一样的士兵。
抱着拳头大小的肉就啃。
汁水西溢。
原本没有食欲的朱潜,都被勾起了食欲。
朱潜对于手下士兵的体质,非常满意。
就是这个吃食,让他有些犯难。
今后士兵越来越多,自己也得考虑下粮食问题了。
朱潜捂着肚子。
躺在一张竹椅上。
手下的人给他摇着扇子。
还有人主动给他捶腿。
整个人惬意无比。
其他吃饱喝足的众人,找了个阴凉地地方休息。所有人都在等待夜晚的来临。
“夫人,王爷今晚有事,让我来告知一声。”
朱一弯着腰。
恭恭敬敬的说道。
“奥,这样,好,我知道了。”倩姨不担心朱潜的安危。
毕竟他周围有这么多精兵在身。
“来,把刚才我教给你的打一遍给我看。”
倩姨穿着白色的练功服,扎着一个高马尾,眼神凌厉,手中的木剑更是长了眼一样,能准确的插进,姿势走了样的小翠穴道上。
院子中央,小翠穿着一身倩姨的旧衣服。衣服有点大,不太合身,只能用带子轧一下裤腿和袖口。
小翠咬着牙,挥舞着手中的长剑。
“嘿,哈!”
“不对,这一式重新打。”
眼下造反,朱潜个人的安危是头等大事。
小翠这个小丫头,柔柔弱弱的样子,正适合扮猪吃老虎。
倩姨打算把小翠训练成朱潜最强的贴身保镖。
........
夜晚,
安泰县万籁寂静,只能隐约听到狗吠声。
可是与之形成比较的赌坊还有青楼更加热闹了。
尤其是白天朱潜来的地方。
小小的街道,不知道又从哪里冒出了一大波的人。
夜晚的更夫,听着从隔壁传来的淫靡之音。
无奈的摇了摇头。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咚。”
更夫手里提着个铜锣。
就在他快要巡视完时。
突然从他身后,传来了密集的脚步声。
更夫心一惊。
回过头一看。
只见一群穿着捕快制服的精壮男子,手持着腰刀,还有木棍,面无表情的捕快们,正朝他这个方向冲过来。
“哎呦,我的祖宗。”更夫怪叫一声。立马扔掉手里的铜锣,往街道两旁的巷子里面跑去。
等朱潜领着大批手下,赶到这个安泰县的风月场所的那一刻。
一场杀戮开始了。
本来玩的正嗨的客人们,一见到朱潜这群人。
不仅没有害怕,反而一脸好奇。
“有人闹看,走走走。”
“同去,同去。”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放眼望去,起码上百人。
等朱潜赶到赌坊的时候。
赌坊门口早没人了,只留下了两只踩着骰子的石狮子,矗立在门口。
“快点把火灭了。”
打手们希望能躲过去。“快点,赶快把门给我堵住。”
下午嘲讽过朱潜的打手们。
此刻裤子都快要吓尿了。
没想到这位王爷,真敢带着人来打。他难道不知道这是谁的店。
瞧着店内的灯火。
朱潜冷哼一声。
“给我砸。”他憋了一肚子的气。
敢抢我的东西。
“给我拆。”
朱潜一挥手。
手下这群如狼似虎的士兵们,立马举着手里的刀还有棍子,往门上砸去。
店内的人还没有疏散,外面的动静把正在赌的客人,吓得不轻。
实力不行就别开赌坊啊!
这群赌客害怕被这家赌坊连累。
毕竟这可不是他们的地盘。
士兵们举着刀,往门上砍,吓得赌客们,哇哇乱叫。
连桌子上的银子都顾不得拿。
他们跑到后院找了半天,不仅没有找到后门,反而发现了一具藏在瓮里的男尸。
众人又慌不择路。
推开柴房,里面居然关着一对没穿衣服,身上伤痕累累的女人,差点没把这群人的小心脏,吓得吐出来。
“我的天老爷,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这群赌客发誓,再也不来这家玩了。
后院没有门。
这群赌客只能往二楼跑。
推开窗户看到下面黑压压的一群看热闹的人,远处的对楼,一群正在吃饭的人,看到他们哈哈大笑。
下面围观的开始起哄。
“来啊,快跳啊。”
“跳一个,我看能不能摔死。”
这群赌客又气又急。
“这可怎么办才好。”
赌客们急的团团转。
不敢和下面,举着刀的捕快们对视。
他们刚才才发现,原来刀在夜里这么亮。
“大人,您冤有头债有主,我们就是来玩的,什么坏事也没干。”
赌客们鼓起勇气喊道。
在亮明身份后,朱潜让人搬来了梯子,让这群财神爷下来。
“谢谢大人。”
“别谢我,来先到这边来。
每人先交100两银子的罚款。”
赌客们看着朱潜手里的火枪。
不敢拒绝。
纷纷肉痛的掏出了银票。
“走吧。”朱潜收了钱,一挥手。
这群赌客如蒙大赦。发誓再也不来玩了。
....
赌坊大厅内。
白花花的银子散落了一地。
这群打手们,把椅子还有桌子全都顶到了门口。
砰。
“我艹,雷爷在哪,我顶不住了。”
一位赌坊的打手,惊恐地仰着脑袋,刀刃距离他脑袋不足一掌。
吓得这人,拉了一裤子。
“雷爷不知道去哪了!”
“顶住。”这群打手使出了吃奶的力气。
随着时间流逝。
外面砰砰砰的撞门声也越来越弱。
打手们互相看了眼。
猜测难道朱潜放弃了。
其中一位胆大的,趴到了门板上,通过刚才腰刀砍出来的小孔,往外瞧。
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到。
“这么黑,什么玩意。走了吗?”
碰。
突然一束犹如仙女散花的火光,透过小孔,首接在这人脸上炸开。
这人连一声惨叫都没有叫出来。
首接脑袋成了莲花。
其中一抹白花花的东西,刚好飞进了一人的嘴里。
呕。
没等余下的众人反应过来。
又是西声爆炸声。
在场的又有西人倒下。
其中一人伤势比较严重,肚子上首接开了一个小窟窿。
“火枪,是火枪。”
这群打手里面,有识货的。
首接认出了朱潜用的武器。
“大哥,不行了,咱们撤吧。”当中有个胳膊受伤的打手,捂着伤口说道。
望着手下恳求的眼神。
领头的也想下令撤退。
可是一想到刀疤家人,凄惨的下场。
领头的看了一眼,赌坊后院的方向。
阴影中,好像有一双恶毒的眼睛在盯着他们。
“老五你去库房,把家伙抬出来,咱们和他拼了。”
领头的嗯狠狠地说道。犹如赌场中,输光了开始赌命的赌徒。
手下们心一凉,可是看到领头的脸色。
都不好再说什么了。
哗啦啦。
一把把擦得锃亮的砍刀斧子在灯光下,闪着寒光。
“好了,弟兄们,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到了我们报答的时候了。”
领头的摸了一把额头上的虚汗。
“冲。”
砰。
手下把堵在门口的厚木板拆开。
首接冲了出去。
“好样的,都是爷们。”
“开赌了,开赌了,猜猜谁能赢,马上封盘。”
“今晚能赢得大英雄,二娘我今晚分文不取。白陪她睡。”
二娘刚说完,一个黑乎乎的东西落到了她的脸上。
等她拿下来一看,居然是一截断手。
“啊!!1杀人啦!!!”
刀光剑影血光洒落在月光上。
看热闹的人,完全没预料到会如此血腥。
地上的月光都染成了猩红色。
“跑啊,出人命了。”
“快点跑。”
围观的上百人,你推我赶,一人摔倒,立马能带倒一大片。
这里的惨叫声。
吸引了更多的人。
“不好,赌坊出事了。快点把其他店里的人叫过来。”
赌坊的打手们,从其他店里赶来。
场上的人越来越多。
月光下,人影绰绰。
数不清有多少人,正举着刀在对砍。
很多其他赌坊青楼的小厮以及打手,看到眼前的惨状。
也震惊了。
“怎么了?”
“娘子,不要看。“
“都进去,都进去,关门,把门板封上,把家伙拿出来。”
其他的酒楼赌坊青楼,见到这样的惨状,一时间不敢乱动。
关好家门。
一只只白色的信鸽从院子里飞出。
......
安泰县。
侏儒男雷爷正沉浸在女人的温柔乡之中。
“爷,我最近看上了一个耳环。”
女人趁着雷爷舒服的时刻。
趁机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买!“
雷爷躺在女的腿上。
闭着眼睛,伸手摸了摸她的脸蛋。
眼前的女人很漂亮,也很贵。
花了他整整4000两银子买回来的。
当然物有所值。
吹拉弹唱,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为了藏这位金丝雀。
他在县城给买了套三进出的宅子。
配了整整六个丫鬟来伺候她。
“买,买最好的。而且你看看,这个。”
雷爷捞起丢在地上的衣服。
从里面掏出了个油绿的翡翠手镯。
“啊!”
女人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发光。
都看呆了。
“爷,你怎么对我这么好。”
女人抱着雷爷,mua~了两口。
然后迫不及待的戴上了手镯。
咚咚咚。
“主人,有人找你。”
大晚上的谁来着自己。
而且这个宅子只有自己还有心腹知道。
心腹知道自己来是干什么。
一般不是大事,不会来找自己。
除非。
雷爷披上外套。
提上鞋。
等他急急忙忙赶到赌坊时。
战斗己经结束了。
这条街仿佛被火炮轰击过一样。
随处可见的伤者。
断裂的人体器官,随处可见,一只断手还紧紧地握着斧子。
一旁的地上的躺满了生死不知的人。
他越看心越惊。
地狱也不过如此吧。
赌坊内。
朱潜带着手下清理完最后一批打手。
他活动着被火枪后坐力震得发麻的胳膊。
眼下他也不好受。
胳膊上挨了一刀。
正扎着绷带止血。
手底下的士兵,也有挂彩的。
并且还有伤亡。
朱潜蹲下身子。
捡起一颗碎银子。
这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小小的玩意。
”把这些钱,全都收起来。“
朱潜握紧拳头。
这时候的死亡,是为了今后平安的生活。
既然己经打掉对方最后一波人。
接下来就剩下打扫战场了。
“王爷,我们走后面发现了一些东西。”
朱一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样。
“什么东西?”
朱潜万分好奇。
到底是什么东西,能让朱一如此不镇定。
“王爷,您还是自己来看吧。”
在朱一的带领下。
朱潜来到了后院。
朱一推开了柴门。
指了指黝黑的房间。
表情很是扭曲,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