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鬼子的第十三师团司令部,此时临时设于蒙城县附近的某村庄内。
电台密密麻麻的滴答声在略显沉寂压抑的临时指挥所内显得格外刺耳。十三师团师团长荻洲立兵中将背着手,站在悬挂的作战地图前,眉头紧锁。
地图上,代表第104联队的蓝色箭头停在“青龙集-野狼坡”区域,旁边标注着“通讯断绝”的红字。而比这更早之前,代表第65联队的箭头在“萧县”的位置,同样被刺眼的失联红色标识覆盖。
不安的情绪像冰冷的藤蔓,缠绕着这个小鬼子畜牲头头的将领的内心。两个齐装满员的精锐步兵联队,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接连失去联系,这在他漫长的军旅生涯中是闻所未闻的!
“八嘎!石田和仓永两个蠢货到底在干什么,失联了这么久他们都不懂的要和指挥部恢复联系?!”荻洲猛地一拳砸在地图边缘的木框上,发出沉闷的响声,灰尘簌簌落下。
他烦躁地在司令部来回踱步,“萧县方向的枪声一天前就停了,石田的104联队按计划应该己经抵达萧县,与仓永汇合!为什么一点消息都没有?连最基本的战报都没有?!电台是摆设吗?!”
参谋长秋山义兑大佐脸色同样凝重,他刚从通讯室过来,额头上渗着细汗:“师团长阁下,情况非常蹊跷。我们尝试了所有频率,使用明码、密语反复呼叫第65联队仓永大佐和第104联队石田大佐,均无任何回应。派往萧县方向的三组联络骑兵斥候……也如同石沉大海,超过预定回报时间,还没有回来。”
指挥所内的参谋们面面相觑,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不祥的预感。两个联队近六千名皇军野战军精锐,加上配属炮兵、工兵等,总兵力接近七千人!就算是遭遇国军主力顽强阻击陷入了苦战,也不至于连一份求援电报都发不出来就彻底失联!这完全超出了正常的常理。
“野狼坡!石田最后一份电报提到在野狼坡以西遭遇……遭遇‘装甲突击’和猛烈炮火?”
荻洲立兵猛地转身,鹰隼般的目光锐利地刺向秋山,“‘装甲突击’?!他报告遭遇了坦克部队!数量众多!火力极其凶猛!这怎么可能?!支那第五战区哪来成建制的坦克部队?!就算有,也应该是一点点薄皮铁罐,怎么可能让石田的联队连求援电报都发不完整就……”
他的话戛然而止,一个更可怕的念头浮现:仓永的65联队在萧县失联前,最后一份模糊不清的电文似乎也提到了“遭遇猛烈炮击”和“前所未见的战车”!
冷汗瞬间浸湿了荻洲立兵的后背。难道……难道这两个人遇到的是同一支部队?!一支拥有强大装甲力量和毁灭性炮火的神秘部队,在短短一两天内,先后全歼了他麾下的两个主力联队?!
“秋山!”荻洲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但更多的是决断的狠厉,“立刻!马上记录我的命令!”
1. 紧急命令: “命令第58联队和师团预备队、第116联队,还有其他辎重骑兵等部队,立刻停止向萧县方向靠拢,停止前进!停止一切进攻性行动!并且即刻后撤至……”
他的目光在地图上快速扫过,最终点在一个离铁路线不远、地形略有起伏的区域,“后撤至张庄寨、李庄一线!就地转入防御!利用一切村庄、沟渠、高地,立即构筑环形防御阵地!尤其要挖掘反坦克壕!设置反坦克炮阵地!没有我的命令,严禁擅自出击!”
2. “命令所有首属部队,包括工兵、辎重、野战医院等,立即向蒙城指挥部核心区域靠拢收缩!加强警戒!进行收缩!”
3. “以我的名义,立即向华中派遣军司令部畑俊六大将、华北方面军司令部寺内寿一大将同时发送最高等级加密电报,寻求情报支持!报告我第65、第104联队于萧县、野狼坡地区先后失联之异常情况!重点强调两支部队失联前均报告遭遇强大、前所未见的装甲部队突袭!”
荻洲的声音拔高,充满了焦虑和愤怒:“并且顺便质询华北方面军情报部门!质问他们!徐州以西,萧县、永城方向,究竟隐藏着支那军的什么部队?!拥有如此强大的装甲集群和重炮力量,为何事先毫无预警?!要求他们立刻提供该敌一切己知情报!番号、指挥官、装备详情、兵力规模!立刻!”
4. “请求华中派遣军航空兵部队,立即派出侦察机,对萧县、野狼坡周边区域进行低空、反复侦察!我需要知道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最后几个字,荻洲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命令迅速被参谋们记录、复述、传达下去。电台的滴答声变得更加急促,传令兵飞奔而出。
整个师团司令部瞬间被一种前所未有的紧张和恐慌气氛所笼罩。两个主力联队人间蒸发般的失联,像两记无形的重锤,狠狠砸碎了第十三师团一路高歌猛进的骄狂气焰。
秋山义兑低声补充道:“师团长阁下,我们师团隶属华中派遣军序列,此次北上作战属于跨战区协同。
华北方面军的情报系统……恐怕对我们当面之敌的掌握,也未必及时详尽,尤其是这种突然出现的、超乎常理的强力部队。”
“八嘎!”荻洲立兵怒骂一声,他何尝不知这个关节?华中、华北两大派遣军之间,龃龉和情报壁垒由来己久。
但此刻,这种体制的弊端带来的后果是灾难性的——他对眼前这个瞬间吞噬了他两个联队的可怕对手,竟然一无所知!连对手是谁,用的什么武器都搞不清楚!
他看着地图上那两个刺眼的红色区域,以及被迫后撤、收缩防御的另外两个联队箭头,一股巨大的寒意和屈辱感涌上心头。
第十三师团,堂堂帝国陆军甲种常设师团,在中国战场纵横驰骋,何曾受过如此重创?何曾如此狼狈地转入被动防御?
“查!给我不惜一切代价查清楚!”荻洲立兵的声音低沉而充满戾气,“让航空兵仔细搜索!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能放过!同时,通知58、116联队,加固工事,尤其是反坦克!把所有的37毫米速射炮、步兵炮、还有75毫米山炮都给我集中起来,部署在反坦克阵地上!如果那两个蠢货说的是真的!没有坚固工事掩护,在平原上遭遇战车部队的突击,就是送死!”
他走到窗边,望着外面阴沉的天色,拳头捏得咯咯作响。一种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那个神秘的、拥有钢铁洪流的对手,在接连吃掉他两个联队后,绝不会就此罢休。
第十三师团的噩梦,或许才刚刚开始。而他现在能做的,只有收缩拳头,拼命构筑防线,同时焦急地等待来自上峰的情报支援——尽管这支援可能渺茫且迟滞。
第十三师团的进攻矛头,在独立旅装甲铁拳的迎头痛击下,被硬生生砸弯、折断。淮北平原的战场上,攻守之势,在荻洲立兵下达收缩命令的那一刻,悄然逆转。
野狼坡的硝烟尚未完全散去,浓重的血腥味混杂着柴油和金属灼烧的气息,弥漫在淮北平原微凉的空气中。
独立旅的士兵们,在程世涛和红警军官的指挥下,快速打扫着战场。T-34坦克巨大的履带碾过日军的尸体和武器残骸,发出令人心悸的嘎吱声。
油罐车穿梭其间,为这些坦克和装甲车补充着燃料,红警战士组成的后勤保障士兵正在全力维修和维护坦克与装甲车!
房青山站在编号001的T-34指挥坦克上,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这片被他的铁拳砸碎的战场。程世涛递上最新的情报汇总,声音低沉却清晰:
“旅座,侦察营回报:第58联队、第116联队连同师团首属部队,己全部收缩至张庄寨、李庄一线,正在疯狂构筑工事,大量挖掘反坦克壕,并将所有速射炮、山炮集中部署。第十三师团,被我们打怕了,缩成一团刺猬。”
“意料之中。”房青山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荻洲立兵不是蠢货,两个联队无声无息被抹掉,他再狂妄也得掂量。不过,缩起来就能躲过去吗?”
他手指重重戳在地图上,对程世涛询问道“我们的机动性,他还没真正领教够!咱们现在有两条路选择,要么向十三师团身后机动,目标绕过他两个联队组成的乌龟壳,捅他的辎重和后勤!”
“要么,咱们转头去打小鬼子第三师团的侧翼,协助一下第七军和三十一军的兄弟们,世涛你觉得呢?”
程世涛眼中精光一闪,“旅座,我认为咱们应该先隐蔽机动起来,恐怕小鬼子很快就会反应过来,到时候他们肯定会派出空军攻击我们!”
房青山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迅速下令,“让兄弟们快点打扫战场,能带走的装备装上卡车运走,咱们不用也可以提升一下兄弟部队的实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