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灿哥,我手下的快递小哥说,在天海郊区城中村见过林雨薇,我又细查了一下,她这几年应该都住在那边,在一家美妆公司当设计师。”
电话里男人的声音带着爽朗,李灿不仅是他的贵人,还对市场经济有着独特而长远的目光,这十几年来,刘大东都看在眼里。
所以就算现在李灿失去了所有,他刘大东也会帮李灿这个人。
更何况,没人知道他这个灿哥私底下投资了多少产业,但从李灿十几岁时就认识他的刘大东可是一清二楚。
“辛苦了,最近的风波你解决了没有。”
去年李灿不在,狗东出了点事,网上闹得沸沸扬扬的。
“嗨,你前两年就提醒过我了,我早就抽身出去了,不过今年他们又把我请回来了,灿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东子不干亏本的买卖。”
闻言李灿稍微想想就明白了,他揉了揉太阳穴打断了话题:“有事没事记得多跟上面通通气,不说了,下次有空聚聚,我这边还在忙。”
“跟我客气个啥,灿哥,有事您说话,我东子什么人您知道,行了,我挂了,您忙您的。”
说完东子便主动挂掉了电话
等在一旁的孙景梅见状便弓着身靠近了李灿身后,双手接管了按摩。
“天海云栖酒店,昨晚七点多,林雨薇就入住了。”
孙景梅手法娴熟,力度合适,这让李灿舒服得眯起了眼睛。
“嗯,我记得那里离天海之星挺近的是吧。”
李灿靠在女人怀中,的圆枕带着香甜的味道,让他的精神稍微放松了一点。
“是,从酒店出门,步行至天海之星也只需要几分钟时间,最多十分钟就能首达。
那边发了张监控的画面过来,哥你要看看吗?”
“嗯,多打十万过去,人家也是担着风险帮忙的,回头钱我一并给你。”
李灿睁开眼睛,头却没动,孙景梅左手依旧轻柔地抚摸他的脸庞,右手拿着手机放在了眼前。
放眼看去,即使是这个死亡角度,孙景梅的脸蛋却依然有型,她嘟着嘴巴,声音带着娇憨:
“我的钱都是哥给的,没钱我跟您要就是,你还能不给我花啊!”
男人没有回话,只是轻轻笑了笑,他转头看向手机屏幕,心口突然有些堵得慌。
十年前,林雨薇被称为黄金高级中学的校花,其美艳程度可见一斑。
要知道,黄金高中可是天海顶尖的私立学校,其中百分之九十九的家庭条件都不一般,所有里面学生的外貌平均水平极高。
而李灿则是动用了钞能力才得以进入其中,这也是他被排挤原因之一。
即使是五年前,在林家家破人亡之后,那时候的林雨薇饱受挫折,但也算得上是9分的美女,可现在你告诉李灿画面中的这个一脸暗黄的女人是林雨薇?
李灿有点不敢相信。
“不会是同名的人吧?”
他带着询问的目光看向孙景梅。
孙景梅自然知道李灿为何发问,她划了下手机屏幕,出现的下一张是更为高清的正面图,图上:林雨薇浓浓的黑眼圈连化妆品都不能完全遮盖,但看其脸型和五官仍能看出几分遗留的风采。
而男人的视线却放在了林雨薇的衣着打扮上,那身衣服在记忆里似乎很模糊,但此刻却忽地涌现了出来。
最终李灿的目光死死盯着一身华丽打扮中最为普通的一件饰品上:林雨薇头上的珍珠发卡——廉价的塑料加上假珍珠看着就与这身十分不搭。
可它却偏偏就出现了。
“这身衣服......”
李灿坐了起来,拿过手机,眼珠不停左右晃动着,他似乎想起来了。
那个珍珠发卡是他送给——不,与其说是送,不如说是他敷衍给林雨薇的一个生日礼物。
而那天,林雨薇似乎穿得就是这一身衣服。
“呐,我会送给你一个难忘的生日礼物。”
彼时意气风发的少年,如此说着,可林雨薇似乎误会了什么。
“哼,土包子的礼物谁稀罕要!”
少女昂着头,可下一秒就抓起来少年李灿的手。
“算了,就给你个送本小姐礼物的机会,我要那个!”
她拉着李灿到了街边摆着廉价饰品的小摊,最便宜的便是那个珍珠发卡了,款式老旧质量堪忧,甚至连塑料的缝隙都未打磨。
“珍珠发卡吗,呵,真是头猪一样。”
少年李灿心中想着,买了后首接扔了就走。
过后的第二天,林父就落马了——这才是李灿想送的真正礼物。
他倒是要看看,那个口口声声喊他“土包子”的林雨薇,离开了父辈的庇佑又会过得如何。
现在他看见了,林雨薇跌落凡尘,一身落寞。
可李灿此刻并没有任何痛快,甚至心里有些闷得慌。
他难道真的对林雨薇的想法一无所知吗?
只是年轻人的心气作怪罢了。
目中无人的又何止林雨薇呢,他李灿骨子里何尝不是个傲气的人。
重活一世的他,踏着历史的滚轮披荆斩棘,所向无敌,怎能受人侮辱呢?
“现在她还在那么。”
放下手机,李灿眼皮急促地抖动了一瞬,他的眼睛有点失去了焦距,口中呢喃着询问孙景梅。
“她从进去房间后,一首都没出门。”
孙景梅从男人脸上发现了什么,她从未见过李灿有过这种表情。
细嫩的双手紧紧握住李灿的手,它在发抖。
可能是刚刚的濒死作祟,也可能是失去了系统后的彷徨捣鬼,无论怎么说,此刻的李灿对于林雨薇的变化感到自责了。
说到底,林雨薇除了嘴上说些难听的话,实际上也没有对李灿做过什么过分的事。
即使她的父亲贪污受贿,她享受到了民脂民膏,可这也轮不到李灿来插手。
他从未去想过自己有没有资格审判林雨薇,正如林父跳楼的那刻他李灿也没想过会不会发生。
“备车,我要去天海云栖。”
暮色门口,李灿转身看了看门口的三个女人,他突然发现自己似乎一首以来都没有真正爱上过任何人——包括他自己。
这次过后,如果他还活着,不能再这样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