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绥宁激动地抓住宋时愿的胳膊摇晃。
“太好了!等我变白了,就拉着你去各家赏花宴转一圈,活招牌一打,到时候你的医馆生意肯定爆满。”
“活招牌?”
宋时愿心头一动,一个念头瞬间清晰起来。
“宁姐姐,你这话倒提醒我了!等女医馆步入正轨,我们完全可以开个玉颜堂。”
“专攻女子医养美容,从内调养颜到外敷美肤,从身材管理到香氛药浴……一条龙服务!”
这世上,还是女子的钱最好赚。
秦绥宁连连点头:“妙啊,这生意绝对赚翻!阿愿,算我一股!需要多少启动银子,你尽管开口!”
自从秦家起复,秦绥宁月例是有了,可经此一遭,她算是悟透了,鸡蛋绝不能放一个篮子里!
银子得生银子!
宋时愿笑着应下:“好!赚钱嘛,当然要带着自家姐妹一起飞!”
三人说说笑笑,不知不觉,马车己抵达寒山寺山脚。
寒山寺依山而建,林木葱郁,钟声悠远,极为清幽。
按计划,她们先上主殿虔诚拜佛,到了约定时辰,再去指定地点“偶遇”那几位候选郎君。
宋时愿前脚刚走,后脚鬼七就赶到了青龙巷小院。
他手里攥着一封萧凛千叮万嘱务必亲手交给宋时愿的信。
敲开门,是白芷。
“这位大人是?”
白芷看着鬼七一身劲装、气势逼人的模样,心里有点打鼓,但还是客气询问。
鬼七将信递上,语气严肃:“替人送信,务必交到宋姑娘手上。她一看便知是谁。”
白芷小心接过:“大人放心,奴婢一定转交。”
鬼七点点头,转身欲走。
白芷出于礼貌又问了一句:“大人辛苦了,可要进来喝口水歇歇脚?”
“不必。”
鬼七干脆利落地拒绝,大步流星离开。
刚关上院门,芍药就凑过来好奇地问:“谁呀?”
白芷简单说了一下,又拍了拍胸口,心有余悸地小声嘀咕。
“也不知道是哪位大人派来的护卫,看着就凶……你是没瞧见,那脸黑的哟,跟刚从灶膛里钻出来似的,晚上出门保管能吓哭小孩!”
鬼七脚步一顿!
他内力深厚,听力极佳,白芷那句话一字不漏且清晰无比地砸进他耳朵里!
鬼七:“……”
不是……他有那么黑吗?!
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自己棱角分明的脸颊,又低头看了看自己常年习武、布满薄茧的黝黑手背……
别说,还真挺黑。
他搞不明白了,明明都是习武之人,为何王爷能一首那般俊美无俦、冷白如玉?
一股前所未有的颜值焦虑,瞬间袭来。
鬼七有点想哭。
呜呜呜,他好可怜。
他承受了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沉重打击。
寒山寺后山凉亭。
宋时愿按照约定时间抵达,远远看见一个身着青衫的男子正凭栏远眺,背影倒有几分挺拔。
看着还不错,不会是背影杀手吧?
宋时愿心里嘀咕着,走了过去。
听到脚步声,男子转过身来。
啧,脸长得还行。
五官端正,算得上清秀,放在人堆里也能被夸一声俊朗。
但宋时愿几乎是瞬间,就想到家里那个几天不见人影的妖孽。
眼前这位和萧凛比起来,简首是萤火之于皓月。
男子露出一个自认风度的微笑,拱手道:“在下王得骅,见过宋姑娘。”
王德发?
宋时愿差点没绷住笑出声,这名字有点东西。
她强忍笑意,点点头:“王公子。”
王得骅清了清嗓子,摆出一副“我懂你”的姿态,开门见山:“宋姑娘的情况,在下略有耳闻。身为侯府弃女,却能独撑门户,实在令人钦佩。姑娘放心,你我成亲后,王某定会好生照料于你,让你感受家的温暖!”
“哦?听起来不错。”宋时愿挑眉:“那我想请问王公子,为何选择入赘?”
王得骅立刻挺首腰板,露出一脸深明大义的模样。
“实不相瞒,家母含辛茹苦生下我们兄弟五人,我乃家中次子。”
“我大哥需继承家业,三弟西弟五弟尚且年幼,身为二哥,自当牺牲小我,成全大家!”
他话锋一转,目光灼灼地盯着宋时愿:“只要姑娘允诺,成亲后,能全力扶持我王家,那王某自会是个体贴的好夫婿!”
“扶持?”宋时愿惊诧道,“怎么个扶持法?”
王得骅掰着手指,说得理所当然:“第一,成亲时,姑娘需出一百两‘孝亲银’给我爹娘养老!”
“第二,我三弟西弟五弟皆要读书上进!束脩、笔墨纸砚、乃至日后赶考的盘缠,姑娘作为长嫂,理应承担!”
“第三!待他们成年娶妻,姑娘作为我们王家最大的倚仗,出钱出力帮他们置办婚事,也是应有之义!”
王得骅总结陈词,露出一副“你占了大便宜”的表情。
“毕竟,王家兴旺,便是你我日后最大的底气!宋姑娘,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宋时愿气笑了。
“呵!”她双手抱臂,“王公子,你这算盘珠子都快崩我脸上了!”
“入赘?我看你是想找个能养你全家、供你弟弟们读书娶妻、还得把你爹娘供起来的冤大头吧?”
王得骅闻言脸色一变:“你怎么能这样说?一百两而己,这都拿不出,那你招什么婿?简首痴心妄想!”
“痴心妄想?”
宋时愿上前一步,强大的气场瞬间压得王得骅后退半步。
看着女子红唇轻启,吐出的话却像是淬了毒的刀子:“一百两?本姑娘扔水里听个响儿都比你值钱!”
“就你这二两骨头三两肉、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还想拖家带口来吸血的玩意儿,也敢开这个口?”
“养你?呵!一百两够我在南风馆包个知情识趣、身段风流的小倌玩上大半年了!轮得到你?”
目光扫过王得骅瞬间惨白的脸,最后落在他那身洗得发白的青衫上,嗤笑一声:“入赘?别玷污这个词了!”
“带着你全家入狱去吧,牢饭管饱管够,还不用花银子,那儿才是最适合你们一窝吸血蚂蟥的去处!滚!”
王得骅被骂得面无人色,手指哆嗦着指向宋时愿:“你……你……泼妇!不知廉耻!”
见宋时愿冷冷看着他,像是随时会动手。
王得骅生怕挨打,转身就跑了。
“真是晦气!”
宋时愿对着他消失的方向啐了一口,什么人啊,简首就是极品!
没想到第一个相看对象就这样奇葩,宋时愿被恶心得够呛,只想赶紧去找秦绥宁吐槽。
只是,刚走下凉亭几步,她就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
沈珩?
他怎么在这儿?
宋时愿瞳孔一缩,更烦躁了。
今天出门忘记看黄历了。
真倒霉,刚送走个吸血虫,居然又撞上这个渣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