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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小楚这孩子我放心

母女俩进了房间,仿佛将尘嚣隔绝在了那扇门之外,只有客厅电视的声音从门缝隐隐钻入屋内,然而,此刻的房间里却弥漫着一股沉闷压抑的气氛。

母女俩坐在床上,魏姗望着满脸通红,眼泪在眼眶打转的唐允,也是心生疼惜,更是从唐允身上看到了这些年来自己的影子。她轻声开口道:“允允,别太难过了,你爸就是这样的人,别跟他一般见识。”

说完,她轻轻地拍了拍唐允的肩膀,试图给予他一些温暖和安慰。

唐允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一言不发,脸上依旧没有丝毫的笑容,唐允沉浸在巨大的情绪中,一时半会也无法挣脱出来。

魏姗几次欲言又止,她突然发现自己当教导主任当习惯了,批评教训人倒是信手拈来,可是安慰人的技能点那是一下也没点,几次话到嘴边但就是没组织出来,只是一味地轻轻抚摸唐允的后背。

“妈,我就是心里难受,我真的不是不想努力不想优秀,我只是......我只是有时候太累了,想落个脚歇一歇,我觉得这应该并不过分吧?可是爸为什么就是不理解我,非要逼我这么紧呢?”唐允说到一半眼泪便夺眶而出了,珍珠划过唐允娇嫩的脸庞,落进嘴里,是咸的。

魏姗的神情也充满了无奈,“你爸他自己其实就是不停奔跑的人,说实话我也是看着他从一个片区小民警走到如今位置的,奔跑的路上有无数人想超过他,想第一个冲破终点线,你爸要是稍有懈怠,可能今天就被别人踩在脚下了,所以他才对你这么严苛吧。”

“可是他从没考虑过我的感受,他都没问过我愿不愿意做那个第一个冲到终点的人,难道后面的人就不够优秀吗?他们也是奋力奔跑的人啊。”唐允语气哽咽,说话也有些大喘气。

“我也觉得你爸有点魔怔了,但是我知道他的出发点是好的,他是想让你靠自己博个前程。”魏姗觉得唐允只要和她聊起来了,自己就能顺着话想办法安慰女儿,就怕唐允一言不发。

唐允转头看向母亲,“我能不知道他是为我好吗?但是【为你好】这三个字也不应该是绑架别人的借口。”

魏姗叹了口气,一时语塞,她知道自己无力改变唐盛泽的态度,也不知道如何回应女儿的话,只是微微低下了头,眼里充满了哀伤。

唐允也感受到了魏姗的委屈和伤心,轻轻抱了下魏姗,将自己的额头和魏姗的额头贴在了一起。

“妈妈嘴拙,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安慰你能让你心情好一些,妈平常都是训人的。”

听到这,唐允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魏姗终于看到了女儿的笑容,没想到自己并非刻意安慰的话语反而缓解了女儿的心情,便接着说道:“妈和你爸一样希望你优秀,但我也希望你能开心,我其实也见了不少因为父母太严格而出问题的孩子。”

唐允点了点头,默默听着母亲的话。

“但是。”魏姗语气一顿,继续说道:“你不要怪你爸爸,更不要恨你爸爸,他看似冷酷无情,但他甘愿为你付出一切。我跟你透个底,你爸这么多年省吃俭用,能用单位发的就用单位发的,就是为了攒下积蓄,给你的未来做后盾,你爸他连健康保险都不舍得给自己上。”

“那该上还是得上啊,万一生了病,花的钱不是更多?他怎么这点糊涂账算不明白?”唐允抬起头有些诧异。

“呸呸呸!不吉利的话可不行说啊女儿,哎呀!你爸那个一生要强的人,觉得自己不会生病呗,买保险在他眼里就是这钱打水漂了。不是?你的关注点怎么在这个地方?”魏姗也乐了,觉得女儿跳跃的思维有些好笑。

唐允见妈妈心情好了一些,觉得自己转移话题活跃气氛的目的达成了。

“妈,我可好奇了,我爸那样蛮横专制的油腻大首男,这么不解风情,你这些年受的一些委屈我也看在眼里,你当初咋就看上他了呢?”唐允牵起魏姗的手,像对姐妹在聊八卦。

“我咋看上你爸呀?嗐,你爸当年不是这样式儿的,我刚认识你爸的时候他还是个毛头小子,青涩腼腆,话都没几句,还是个俊美的小伙儿。”

“啊?”唐允眼睛瞪得像铜铃,“就他?我爸?腼腆的俊小伙?这几个字是怎么跟他扯上关系的?”唐允的每一句话都充满了质疑,一脸不可置信。

“甭管你信不信了,你爸年轻的时候就是挺帅的,人也实在,追你爸的小姑娘可多了。”

“停停停!妈妈,你前面说他帅说他腼腆,我也就勉强相信了,可是你怎么看出他这人实在的?我还不知道他吗?他这人最会阴阳怪气了,说的话恨不得好几套意思。”

魏姗沉默了几秒,眼神似乎陷入了岁月,幽幽开口:“你爸是自从参加工作之后慢慢变成这样子的,社会这个大染缸,一旦你扎进去,是黑是白可就由不得你了。”魏姗点到为止,不想再多说什么。

“那妈妈,我还想知道,既然当年那么多小姑娘喜欢我爸,那他咋最后选择了你呢?”唐允像个好奇宝宝,问起来没完没了。

一聊这个,魏姗来劲儿了,“那是因为当年我找对了路子,搞定了你奶奶!你爸这人最孝顺了,可听你奶奶的话了!”魏姗厚厚的眼镜底下是隐藏不住的笑意,这一刻仿佛都年轻了几岁。

“好啊!原来你跟我爸当年是心机女孩儿搞定妈宝男的故事!”唐允笑吟吟地看向魏姗。

“你说谁是心机女孩儿!”

母女俩笑闹成一团。

时间悄然流逝,转眼间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怎么样?心情好起来了没?”

“好了,但又没完全好。”唐允调皮地冲魏姗一笑。

“”那你想干什么?”

“我想吃大餐~”中午那顿香辣盛宴显然彻底打开了唐允的食欲,需要再吃些辣来让心情快乐。

“好!妈给你钱,你出去吃吧,妈就不陪你了,一下午光陪你聊天了,一堆教案还等着我去批改呢。”

“那就不劳烦母亲大人啦~”

......

楚昊仁家。

楚昊仁早己写完了作业,此刻正用手机观看NBA球赛回放。突然手机屏幕上方弹出消息提醒。

唐允:【晚上出去搓一顿?】

两分钟后,楚天河看到儿子在门口玄关换鞋,“出去吃啊?钱够不?”

“够了!”楚昊仁夺门而出。

......

唐允家。

“怎么又出去吃?跟谁?男的女的?”唐盛泽裹着围裙从厨房走出来,发起质问。

“你猜?”唐允还是不愿意给唐盛泽好脸色。

唐盛泽垮着脸,两侧的赘肉又掉了几毫米。

“跟楚昊仁!放心了吧?”

“哦,小楚啊,这孩子我放心。”唐盛泽喃喃自语地转身回了厨房,“早点回来!”

可惜唐盛泽的叮嘱没追上唐允的步伐,被硬生生挡在了门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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