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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归家与催婚

防盗门开合的声响在玄关处回荡,慕星换下沾着夜露的帆布鞋,客厅电视里正播放着大火的电视剧,母亲和父亲正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弟弟的房间门缝漏出游戏音效,键盘敲击声噼里啪啦像炒豆子。她扬声打了声招呼,转身进了卧室,换上浅灰色的居家服,慕星倚在床头给陆羽发消息,指尖在屏幕上跳跃:“安全抵达” 发送键按下的瞬间,母亲的声音穿透门板:“星星,来陪妈看会儿电视?”

客厅暖黄色的顶灯将三人的影子拉得歪斜,慕星挨着母亲坐下时,沙发弹簧发出轻微的呻吟。电视剧里男女主角正在拥吻,母亲却突然按了暂停键,遥控器在掌心转了个圈:“你今天出去和陆羽玩儿,听她说有男朋友了吗?”

“没呢妈,我俩还开玩笑说,等老了要是都单着,就合伙买套带花园的房子,她种花我遛狗。” 慕星往靠垫里缩了缩,羊绒毯边缘的流苏扫过手背。母亲侧头睨她,眼角的皱纹里藏着三分嗔怪:“就你俩会瞎胡闹,到时候人家穿上婚纱,你可别躲在厕所抹眼泪。”

父亲的喉结动了动,茶杯底轻轻磕在玻璃茶几上,发出闷闷的声响。这样的沉默对话在慕星记忆里反复上演 —— 每当涉及婚恋话题,父亲就像尊泥塑,把话语权悉数让给母亲,自己则默默听着。

“上次王阿姨介绍的那个程序员,你俩聊得怎么样?” 母亲的指甲在遥控器上敲出哒哒声,“人家条件多好,年薪三十万,市区两套房,还会弹吉他,周末能带你去听音乐会。”

慕星盯着电视黑屏里自己模糊的倒影,想起手机里躺在对话框的最后一条消息,是对方三天前发来的 “早安”。她扯出个笑,声音像飘在半空:“妈,我这工作天南地北地跑,连回消息都没准点,何必耽误人家。”

“那就换份安稳工作!” 母亲突然提高音量“你每次回来都累得跟蔫黄瓜似的,上个月发烧说胡话,还喊着‘游客大巴要误点’,这哪是女孩子该干的活儿?”

空气突然变得粘稠,慕星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几年前初入职场的画面突然闪回:凌晨西点的闹钟、购物店里此起彼伏的推销喇叭、游客怀疑的眼神,还有导游群里 “今天必须推够三千” 的指令。那时她每天背着二十斤的扩音器,在民族村的石板路上磨破三双鞋,首到某个暴雨天,她看着购物店导购往老人手里塞高价银镯,胃里突然翻涌,在洗手间吐得昏天黑地。从那以后,她咬牙辞掉高薪购物团,转投纯玩线路,宁可拿微薄的底薪,也要带游客去看真正的苍山洱海。

“妈,我真的喜欢现在的工作。” 她握住母亲冰凉的手,指腹着那些因洗衣做饭生出的硬茧,“您记得吗?我第一次带团去普者黑,客人在火把节上围着我跳舞,说‘小慕让我们看到了课本之外的云南’。那种感觉,比任何相亲对象的条件都让我踏实。”

母亲的眼眶突然红了,别过脸去抹眼角:“你都 27岁了,身边同龄人孩子有的都会打酱油了。你那个堂姐,上个月刚办了草坪婚礼……”

“我知道,我知道。” 慕星将头轻轻靠在母亲肩上,闻着她发间淡淡的茉莉花香。窗外不知谁家飘来烧烤的焦香,混着夜露的气息。她想起下午在翠湖时,那些被流言灼伤的旧时光,突然明白有些伤口需要阳光,而有些坚持注定孤独。

电视重新亮起,肥皂剧的笑声不合时宜地响起。慕星望着屏幕闪烁的光影,知道这样的对话还会在每个归家的夜晚重演。但此刻,她忽然不再那么抗拒,或许正如翠湖的风,总要吹过千百个日夜,才能抚平所有褶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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