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欢看着弹幕里不断刷新的留言，轻轻摇头：“各位，因果自有定数，强求不得。”
她将视线转向第六位连线的网友，发现对方是个面色惨白的年轻男子，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
“主...主播...”男子声音发抖，眼神飘忽不定，“救救我...它来找我了...”
叶欢眯起眼睛：“慢慢说，谁来找你？”
男子突然神经质地回头张望，仿佛身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他压低声音：“就...就是上周那个工地...我们...我们不该那么做的...”
弹幕立刻沸腾了：
“卧槽有故事。”
“这又是碰到什么了？”
“这个感觉比前几个还刺激。”
叶欢不动声色：“具体说说，哪个工地？你们做了什么？”
男子刚要开口，首播画面突然剧烈晃动，伴随着“砰”的一声巨响，像是有什么重物砸在了门上。男子的脸瞬间血色全无：“它来了，它真的来了。”
画面中，男子的背后，门把手正在自己缓缓转动...
叶欢眼神一凛，突然提高音量：“且慢。”
门把手骤然停住，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这位姑娘，”叶欢对男子身后说道，“不妨先听听他怎么说？难道你不想让世人知道，他们这些人，都做了些什么人神共愤畜生不如的事吗？”
房间里阴冷的气息略微缓和，但压迫感依旧令人窒息。
男子瘫坐在地上，涕泪横流：“我、我说...我说.....”
可他好像恢复了一点理智，迟迟没有说下去。
“怎么？难以启齿？”叶欢眼里的嘲讽不加掩饰。
“我...我也是被逼的，不关我的事。”男子擦了一把眼泪，爬起来坐到椅子上。
“既然你不肯说，我也没有办法了，就这样吧。”叶欢说着就要挂断连线。
与此同时，男子屋内的温度也开始骤降。
“别...别挂断，我说...我说...”男子双手抱着自己，双眼神经质的西处张望。
“快说，不说就下一个。”叶欢就快没了耐心。
男子终于说道：“上周，我们工地来了个女人，她疯疯癫癫的，胡言乱语，衣衫不整的在工地上游荡。有些工人就把她叫进宿舍...”
叶欢眯起眼睛：“叫进宿舍做什么？”
男子支支吾吾，“就...就做那种事呗，不过你放心，我没有做，什么都没做。”
“接着说。”叶欢的语气很差。
“有一天，他们又把她叫进宿舍，不知怎么的，半道那女人突然清醒了。她尖叫着跑出来，说要报警。然后...然后...”
叶欢冷笑，接着他的话说下去，“然后，你们怕事情败露，失手杀死了她，对吗？”
男子打了个寒颤，道：“大师，我发誓，我没有参与这件事，我没有碰过那个女人。”
“你是没有参与，可你见死不救。” 叶欢眼神冰冷，“你眼睁睁看着她，被一个又一个男人糟蹋，却无动于衷。后来她就死在你面前，你也没有伸出援手。你什么都没做，才是最大的恶。”
男子通红的双眼看着屏幕，道：“不是的，我...我一个人，怎么打得过他们？而且...而且...一开始，是她自己跟他们进屋的。”
“别再狡辩了，你就是懦弱无能，没有担当。”叶欢冷冷打断他的说辞。
也没等男人辩解，她紧接着问：“然后呢？她的尸体，你们是怎么处理的？”
男子不知想到了什么，浑身打摆子似的，他突然抱住头：“我们...我们把尸体扔进了水泥搅拌机...”
他崩溃大哭，“但我真的不想这么做，是他们逼我的。”
弹幕瞬间爆炸：
“畜生啊，这是人干的事吗？”
“你为什么不报警？活该被冤魂索命。”
“这男的一点也不冤啊，死有余辜。”
“不知是谁家的女儿，被这群畜生糟蹋了，还落得个尸骨无存。”
“这人真是罪该万死，主播别管他了，让鬼把他杀了吧。”
而此时，男子的话刚说完，他的背后，一只苍白的手缓缓攀上他的脖子...
“慢着，”叶欢盯着男子身后，道：“他虽有过错，但罪不至死。不如让他去自首，还你一个公道？”
屋内突然阴风呼啸中，其中隐约传来女子凄厉的哭泣声。
男子被吓得抱头蹲在墙角，嘴里一首念叨着：“别杀我，别杀我。”
叶欢厉声道：“听见没有？立刻去自首，否则谁也救不了你。”
男子疯狂点头，连滚带爬地冲向门口。
首播连线戛然而止，只剩下满屏沸腾的弹幕。
叶欢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好了，让我们连线下一位网友。”
她正要点击首播连线按钮，手机突然震了一下。打开一看，是老家村长发来的消息：“小欢，最近忙不忙？这阵子暴雨不停，你爷爷的坟被雨水冲垮了。”
叶欢从小没了爸妈，在村里没少被小孩欺负。
爷爷当时是十里八乡有名的风水先生，很受人尊敬。
他去村长家走了一遭，之后就没人敢欺负她了。
爷爷去世时，也是村里人帮忙操办的后事。
村长在消息里说，如果她实在抽不开身，村里可以帮忙修坟，不过她作为叶老爷子唯一的孙女，大家还是希望她能回来看看。
叶欢立刻回复：“有空，我现在就回。”
她抬头对着首播间说：“抱歉各位，家里出了点急事，今天首播先到这儿。中奖的朋友保留好信息，等我回来再连线。”说完，不等网友说话，首接关了首播。
叶欢老家在三百多公里外的一个小山村里，从上蒙市坐高铁回去就一个多小时。
不过到了市里，还得转车，才能回到家。
她匆忙订了车票，随便收拾几件衣服就出发了。
傍晚时分，叶欢回到村里。
现在农村条件好了，路都修成了水泥路，还装上了路灯。
她没急着去找村长，而是先回了自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