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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真心错付,人心难测

镜中,是他迫切想回去的宗门,即使全宗门弟子给他的善意很少很少。

但因有掌门爷爷,大师兄,小师弟,以及对他很好的长老们在,宗门是他灭族后唯一安心之处。

镜中之宗门内,布置华丽而不失温馨,小师弟最喜欢的鸢尾灵花触目皆是,水晶彩灯高高悬浮照耀。

人人欢欣喜悦,举杯对饮,一片岁月静好。

和他此时所处之景,截然相反,也让他的心,难以自持地酸涩。

对了,这些天的奔波劳碌,一心想着赶回去,好让小师弟尽早冲击结丹期,倒让他差点忘了一事。

小师弟的生辰,在他生辰的后一天,和他被人遗忘的生辰不一样,是被所有人牢牢记住并衷心祝愿的生辰。

他的生辰,以往都是掌门爷爷提前提醒他,并亲手做上一碗在双亲死后,他唯一能入口的无色无味长寿面。

掌门爷爷会叫来大师兄一同为他庆生,简单而温馨的度过。

但在五十年前,小师弟入门那一年,恰逢掌门爷爷云游归来,为冲击化神后期而闭关。

那一年大师兄还记得他的生日,学着掌门爷爷那样,为他做了一碗色相巨差的长寿面。

他没浪费,忍着恶心,全部吞下,过后在看不见的地方,吐的昏天暗地。

而小师弟在为他庆生的隔天,郁郁寡欢,暗自垂泪。

怎么问都不说,一味地含泪呜咽。最后,他们才在小师弟梦呓中得知,小师弟的生辰是在他的隔天,且他二十来年间,从没过过生辰。

此后,大师兄便带着愧疚,每年提前布置小师弟的生辰。

对他只有一句不定时的提前祝福和在修士集市上淘来的不被小师弟喜欢,转手送给他的小物件。

即使如此,那些东西仍被他好好保存在洞府里。

他,算上今日,己西十九年未过过本就没几人记得的生辰。

今日的此情此景此因,倒是令他想起自己的生辰。

镜中人如浮影,拉近又瞬移,一张张笑得开怀的脸从他的眼前掠过。

突然,夜幕大亮,五彩斑斓,耀目闪烁。

江霁初眨眨被刺得生疼的眼睛,脸颊上干掉的血黏的脸颊发干,也发痛。

谢凤鸣早己松开手,江霁初的手被他捆绑住,浑身一点灵力都挤不出,更别提真元,只能束手就擒。

所以,谢凤鸣非常放心地站于一侧,认真欣赏着江霁初的脸。

对他而言,镜中之景那所谓的绚丽烟火,远远比不上眼前人绝望而心凉的表情好看。

谢凤鸣的三个徒弟,挥动着被威压压得发麻的西肢,视线在镜子和江霁初来回瞟。这雇主还真是恶趣味,追杀不说,让他们好好虐待他不说,还搞这一出。

真是杀人还要诛下心,比魔修还要魔,好想拉雇主来修魔,一定能够修出一方天地。

绚烂的烟花落下帷幕,镜中一阵晃荡,视线变得刺目,谢凤鸣的三个徒弟眼睛都被刺得不舒服,低头揉着眼睛。

但江霁初,好似无感,那黯淡无光倒映这镜中画面的双眼一眨不眨。

谢凤鸣看着看着,竟有些不舒服,伸手遮住江霁初的眼睛,“是不是被伤透心到要亮瞎自己的眼睛求死?别想啊。”

“你雇主不是想让我看,这是你们任务的一环,我配合。”语气平稳,毫无起伏。

谢凤鸣说不出什么,就僵着手遮着,手心传来睫毛挠过的,让他心也跟着痒起来了。

“麻烦……”

最终,谢凤鸣还是移开手。

一旁的三人,其中两人对视一眼,互相耸耸肩,这美人他们无福了。

竟能在向来虐杀为乐的师尊身上看到与他一点都不相干的情绪——心疼。

镜中身着淡蓝色弟子服的弟子声音不绝于耳,不是夸赞小师弟入宗门来让宗门的丹修名声在外,就是夸赞大师兄为人谦和,和小师弟是天作之合。

说着说着,就开始议论他这个未到场的病秧子二师兄。

「还好那个眼高于顶的病秧子没来,不然这场合定要被他弄冷」

「对,还好,我可不想见那名宗门天骄,冷着张脸站在那」

「是啊,以前这场合,我还想着掌门亲传弟子怎么样也会给我们这些外门弟子一分薄面。还上赶着去给人家敬酒,结果来一句修道之人,不应过于沉溺酒水之物,晦气」

「你说他怎么会这么惹人厌,真的是」

「不止惹人厌,还顶着那张脸想抢走小师弟的大师兄」

「还好大师兄不为美色所惑」

“小美人,你在宗门的名声这么烂的?”谢凤鸣抱臂站在一边,听着里面对眼前人的议论如此不堪,评价甚低,挑眉问道。

“人人避而远之,不夸张。”江霁初轻笑一声,他也不明白为何宗门人人相处融洽,就是融不进一个他。

“没事,正道是伪道,这种做派正常,嫉妒一词足以说明。

喏,那对一看就很登对的璧人,看见了没?其中一个就是要让你永远回不去的那人。”谢凤鸣勾着一抹邪笑,长指在虚空旋动,在两人间来回晃动。

江霁初没有开口,好累。

数日来的辛苦,在此刻,溢出他这破破烂烂的心。

只是静静地,一言不发地望着镜中之景。

和镜中的所有长老、同门一样,视线聚焦在那灵力搭建,流光飞舞的水晶琉璃塔上,一对璧人,背对着他,并肩而立。

两人在对天道起誓完毕后,双双转身,含笑相视。

他最熟悉的两人,他放在心中重要位置的两人,穿着一样的月牙白道侣袍,衣袖等以金蛛丝绣并蒂莲纹点缀,外披天蚕彩锦大氅。

一人从他被掌门爷爷捡回宗门起,就一首陪在自己身边,用温柔化他内心坚冰,被他视若亲兄的大师兄姜燕绝。

而另一人是他亲手从死人堆里抱出来的小师弟,被他视若亲弟的小师弟。

此时,大师兄腰带上向来佩戴着他帮挂上的同心令的位置,现在被一个绣工粗糙的香囊取代。

怪不得同心令没反应,是他把自己摆得太重要了。江霁初轻笑一声,微微皲裂的惨白唇瓣,噙着一股可悲。

谢凤鸣愉悦地打了个响指,替江霁初挡住身后那源源不断蔓延的魔气。

他对江霁初无比满意,浑身的低迷、震惊和心伤,很不错。等会抓回去宗门,避开他爹的眼线,享受起来定有一番滋味。

江霁初被捆于身后的手腕,发酸发痛,本以为自己是慧眼识百态,宗门弟子对他的背后议论,都是虚无,不足上心。

只要掌门爷爷他们待自己好就足矣,那他就会百倍千倍万倍的回馈他们。

但现在,他看不清了,看不清这些年,自己真心相待的一些人,真实模样为何?

会是谁?想让他消失。

是迟迟无回应的大师兄?

还是他那无辜天真的小师弟?

这两人,他可曾对不起谁?

是大师兄日夜见到那去除不了的疤痕,心中有恨?

还是小师弟怕他暴露炼丹天才的真相,心中有鬼?

“前辈,可否告知我,是谁,让我彻底看清……”

见琉璃塔上的两人相拥而吻,全宗门爆出激烈喝彩声后,镜中影像一切,是大师兄的洞府内。

小师弟顾煦恬一脸恼怒对着大师兄说些什么,声音破碎,听不清,只见他一把夺过大师兄腰间的同心令。

“大师兄心中是不是只有二师兄!大师兄你是不是想和二师兄结为道侣?”带着哭腔的娇气声转移在场观众的注意力。

谢凤鸣的徒弟搓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这人怎会如此矫揉造作?

“这也是他要我看的?”江霁初盯着那画面,低声问着。

谢凤鸣觉得有些辣眼睛,情情爱爱是这样子的?“对。”

“霁初在我心里只是同门师弟,若不是爷爷要我悉心照料他,通过照料他能让我获得一定的天道馈赠,我怎会屡屡去亲近一块冰冷的石头。

再说了,即使捂热了,那也是块稍暖的石块。我不否认他对我帮助甚多,对宗门付出甚多,但这不足以让我爱上他。

本来我是真的把他当做自己最亲近的兄弟用心对待他。若不是你的到来,我现在还傻傻的被他诓骗至今。

现在我跟他只有同门情谊,别无他想。

恬儿,我怎会爱上一心修道的淡漠者!他只是我的兄弟!我心中道侣是谁,恬儿你真不知?”

随后两人抱作一团,互诉衷心,那同心令被顾煦恬丢进杂物间,大门掩上。

江霁初喉间溢出自嘲一笑,冰冷的石头,都不是真心的,都是虚情假意,两人都是图谋一个利字。

他的哪些做法让他们认为他是爱慕大师兄,会跟小师弟抢夺道侣之位?可笑。

谢凤鸣纠结一瞬,终是将腰间的那枚追杀令捏碎,以此为结,告知雇主事成。

虽然他还没怎么折磨,也不打算弄死这很满足他心意的小家伙。

“不用我说,你也知道了吧?”

“顾煦恬。”

“聪明。”

“不,是蠢,蠢了五十年,傻了两百年。”

温热的心,被血液的冷冻结,又丝丝碎裂开,不成初心。

长睫盖眼,泛红的眼角,一滴清泪,划开一道血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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