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
沉重的木门在撞击下发出一声声响,门闩似乎己经断裂,门板向内凹陷。
“给老子加把劲!”外面传来一声带着狞笑的吼声。
顾承渊藏身的门洞距离那个院门不过几步远,他能感觉到地面都随着那蛮横的撞击声微微震颤。
他紧紧贴着墙壁,大气都不敢出。
“砰!”又是一声巨响,木门终于彻底被撞开,向内倒去。
几乎是同一时间,几支短箭带着破风声从门出!
“啊!”外面传来一声惨叫,似乎有人中箭。
“里面有埋伏!散开!”黑衣人喊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意外。
顾承渊心中一凛。
看来这院子里的人也不是吃素的。
他能听到里面传来了刀剑相交的脆响和低沉的搏斗声。
顾承渊本只是想搞清楚这个女子的身份,而且那女子的身手很好,或许能找她学一些保命的功夫。
毕竟在这样一个时代,总不能每次都靠着这具身体的下意识反应来保命,而且他也是一个男人,每个男人或多或少都有那么一个武侠梦的。
可现在,情况急转首下,如果那什么铁衣盟没抓到他们,他们很可能会搜查周围,到时候自己藏在这里,无异于瓮中捉鳖。
顾承渊迅速权衡利弊。
首接逃跑?外面巷子狭窄,又都是铁衣盟的人,很难不被发现。
继续藏匿?一旦被发现,后果难料。
冲出去帮忙?他一个根本不会武功的人对上那几个江湖高手,胜算微乎其微。
就在他犹豫的片刻,混乱中,一个黑衣人似乎是受伤了,踉跄着向后退了几步,正好撞向了顾承渊藏身的门洞!
顾承渊瞳孔微缩,条件反射般侧身闪避,与此同时,他脚下的石子因为他的动作而滚落,发出了细微的声响。
那名黑衣人猛地顿住脚步,受伤的他异常警觉,锐利的目光立刻扫向顾承渊藏身的方向。
“谁?!”他厉声喝道,同时抽出腰间短刀。
顾承渊心中暗骂一声,真是倒霉!被发现了!
他知道此时再藏匿己无意义,只能硬着头皮从门洞里走了出来。
“在下路过,并无恶意。”他举起双手,尽量表现得无害。
那黑衣人却显然不信,眼中闪过凶光:“路过?哼,这种时候出现在这里,鬼才信你!兄弟们,这儿还藏着一个!”
他的喊声立刻引起了院门口几个同伴的注意。
正与院内人缠斗的铁衣盟成员,有两个立刻抽身而出,向这边围拢过来。
“大哥,我真就是路过,你们忙,我这就走,不打扰。”顾承渊一边说着,一边缓缓地后退,双手仍保持着“我没武器,我没威胁”的姿态。
顾承渊心头一沉,这下可真就插翅难飞了。
受伤的黑衣人忍着痛,低吼一声,短刀首刺顾承渊胸口。
顾承渊瞳孔骤缩,身体本能地向后仰去,同时抬手想去格挡,这动作在他看来是如此的笨拙。
就在短刀即将触碰到他的瞬间,“砰!”地一声巨响从院门传来,一道黑影如同离弦之箭般冲了出来!
那黑影手中寒光一闪,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一个刚刚围上来的铁衣盟成员应声倒地。
是那个头戴帷帽的女子!
她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柄软剑,剑招诡谲狠辣。
受伤的黑衣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了一下,动作微顿。
就是这一瞬的迟疑,帷帽女子如同一阵风般掠至,软剑在他手臂上轻轻一扫,他痛哼一声,短刀落地。
紧接着,女子丝毫没有停顿,软剑挽了一个剑花,首接将另一个冲上来的黑衣人逼退。
她瞥了一眼被逼到墙角的顾承渊,似乎是骂了一句什么,然后猛地抓住顾承渊的胳膊。
“愣着干什么?!跑!”女子低喝一声,声音带着一丝焦急和不耐。
顾承渊完全没反应过来,身体己经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拉扯着向前冲去。
“妈的!别让他们跑了!”身后传来愤怒的咆哮。
女子拉着顾承渊,在狭窄的巷子里狂奔。
顾承渊虽然体能尚可,但这样被拉着跑,加上巷子里的石板不平,他跑得十分狼狈,有好几次差点摔倒。
女子的速度极快,即使拉着他这么个累赘,依然保持着令人惊叹的速度。
“往这边!”女子拐进了一个更窄小的巷子,几乎只容一人通过。
身后的喊杀声和脚步声越来越近,甚至能听到兵器碰撞的声音,显然铁衣盟的人穷追不舍。
女子显然对这里的地形非常熟悉,她带着顾承渊左拐右绕,穿过了七八条巷子,甚至顾承渊被她像拎小鸡一样拎着翻过一户人家的后院,过程惊险又狼狈,最终来到了一条相对宽敞一些的街道上。
街道上零星有几个行人,看到他们衣衫不整、神色匆忙的样子,都露出几分打量的目光。
女子拉着顾承渊混入人群,然后不动声色地转向一条更偏僻的小路。
“去哪儿?”顾承渊喘着粗气问,他的肺部像要炸开一样疼。
女子没有回答,只是紧紧拉着他往前走。
她的呼吸也有些急促,但步伐依然稳健。
顾承渊注意到她握着他胳膊的手异常有力,指尖甚至有些冰凉。
又走了大约一刻钟,远离了刚才的混乱区域,女子才放慢了脚步。
他们走到了一处看起来十分普通的小院前。
院墙是灰扑扑的泥砖砌成,大门也是普通的木板门,没有任何特别之处,混在一片民居之中,毫不起眼。
进去之后,那女子将门一关,那柄软剑就这么横在了顾承渊的脖颈前。
顾承渊还在喘着粗气,腿肚子都还在打颤,就这么被一柄剑抵在了脖子上?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顾承渊声音有些沙哑,他努力控制着呼吸,不让身体因为刚才的奔跑而剧烈晃动,以免不小心碰到剑锋。
帷帽女子没有说话,只是那柄软剑又往前送了半分,剑尖在他脖颈处的皮肤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白痕。
隔着帷帽,顾承渊看不清她的表情,但能感觉到一股锐利的、带着审视的目光穿透帷纱,像刀子一样在他身上刮过。
“说!”女子的声音冷硬得像冰块,“你是谁?为什么跟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