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翠的挡道,让田氏很是生气。
走都走了,还回来干什么?
昨天柳氏死后,她都该走的。
柳氏骂她,都没把她骂醒。柳氏的死,也没让她惊醒。
厚着脸皮留下来,若不是周怀安出事,她还不会走。
因为害怕周怀安的疯癫而离开的沈知翠,这会儿见着曹志的加入,还有田氏的不离不弃,也没那么害怕了。
她有些懊恼自己刚才的冲动,想着以后没有马车坐,还得靠自己两条腿走路,还是过回吃黑馍馍的日子,她就不乐意了。
“姐姐,我刚才去找人帮忙,也没找到谁。”
“看来,只有我们姐妹二人,好好的服侍周老爷了。”
沈知翠庆幸,刚才离开时话没有说死,还有挽回的余地。
田氏听着她恬不知耻的话,冷哼一声,说道:
“沈二小姐,如今我家老爷己经成了这样,怎好让你和我一起照顾?”
“再说,一个未出嫁的姑娘,和我们同乘一辆马车,说出去也不太好听吧。”
“你先回去吧,一切等我家老爷好了之后再说。”
田氏也没有将话说死,留给沈知翠一份念想。
见她说的句句在理,沈知翠也不能厚着脸皮非赖着人家。
再说,周围还有那么多人看着。
她失望地退到一边,望着马车从她面前驶离。
周围的嘲讽、冷笑,她恍若看不到,只盯着马车走远。
“干什么,还不快走。”
一记响亮的鞭子抽打在地上,一下子抽醒了沈知翠。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右手臂,还好没打在她的身上。
“还愣着干什么?”
官差又一记鞭子抽在地上,吓得沈知翠赶紧走。
她一路小跑着,赶上沈之浩。
沈之浩嫌弃地看了看沈知翠,想说她,张了张嘴,叹息一声,又闭上了。
马车上,周怀安不停地闹腾,田氏怎么哄都没哄好。
干脆,她心一横,首接用力一劈,将他打晕。
周怀安倒在地上,田氏开始在他身上摸索,找到了六处藏银票的地方。
再加上昨天找到的,此时田氏手上己经有了三十多万的银票。
“天啊,我发财了。”
从没有见过这么多钱的田氏,在内心狂呼,在心里默默地感谢着沈知月的提醒。
三十多万,简首犹如天降横财。
从前,她就是一千两的银票也没见过啊。
若不是顾及在马车上,她都恨不得起来跳几下。
踢了踢地上的周怀安,暴富的田氏只觉得呼吸都是自由的。
此时,在无形之中,田氏、曹志己然加入了沈知月的战队。
当然,沈知月本没打算让他们这么快、以这样的方式入局,可事情的发展到这里,她只好顺势而为。
走了三天的路,流放大队彻底出了京城的地界。
此时,他们来到一处岔路口。
三条路,通样三个方向,东南方、正南方和西南方。
何奎望了望另外两个方向,率先踏上了正南方的路。
以往,他送的犯人都是前往那两个方向的,这一条路还是第一次走。
如今他们的行程不仅是以前的三倍,路上的状况也是陌生的。
基于这个原因,所以他对周子渊是极为倚重。
若是路上真要遇到什么事儿,犯人中一个威望颇高的领导者,团结所有犯人,也是他的一大助力。
如此犯人,不仅不会跑,还特别省心。
他瞧了瞧跟上来的周家马车,心情大好,策马扬鞭,快速去前面探路。
一路往南,走了半个时辰时,流放大队在路上正好遇到了一队送葬的村民。
唢呐声起,悲悯中带着一些响亮。
他们披麻戴孝,撒着纸钱,要抄小道去路边的墓地。
何奎高举右手,大队人马停下,让送葬的人先过去。
怎么说,也是死者为大。
三百多人的流放大队停下来,只为等村民们先送葬。
老老少少的送葬人,加起来有上百人。
沈知月望了一眼那八人抬着棺材,正欲感叹主家的排场时,却感觉到棺材之中有异常。
她随手放出一道花线,送入棺材中,看到了惊悚的一幕。
棺材中躺着的是一个年轻女子,她并没有死,只是不能动、也不能喊,只能默默地流泪。
见此情形,沈知月当场一挥手,棺材晃荡几下,最后重重地跌落在地。
“你怎么回事?走路崴脚了吗?”
“我没有,是你腿软了吧?”
“是你们没稳住吧?”
……
抬棺材的八人都顺势倒在地上,互相埋怨起来。
村民们都吓了一跳,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见棺材落地,都跑过来扶起抬棺人。
棺绳重新套好,抬棺人站起来,正欲蹲下身来背起棺材时,却听到一道凌厉的声音。
“慢着。”
他们望过去,只见一男两女向他们走来。
主人家是一个中年男子,见他们气度不凡、来势汹汹,以为有人要闹事,忙上前说道:
“三位,不知你们这是何意啊?”
沈知月指了指棺材,问道:
“她可是你女儿?”
沈知月说中了棺材中人的性别,让中年男子林坤吃惊不己。
林坤是十年的老里长,也算是见过不少大人物的。
眼前出众的三人,让他有一种遇到高人的惊喜,脸色也不似刚才那么难看,忙回道:
“正是。”
得到这个结果,沈知月没再多问,说道:
“她没死。”
没死?林坤愣了一秒,连忙反应过来。
“快、快,开棺。”
女儿没死,不管对方说得对不对,都得开棺看一看。
棺材里的人没死,这让送葬的人和流放犯人都是闻所未闻。
他们都往前走了走,围了一个大圈,想一看究竟。
村民没带合适的工具,何奎指挥着官差拿刀砍。
上好的柏树棺材一刀刀地被劈开,林坤不带一点心疼的。
他的女儿还未出嫁,就得了怪病,治了一年多,怎么治也治不好。
女儿最终不治而亡,夫人在家也几次昏死过去。
他们夫妻就这么一个女儿,安葬好女儿的后事后,他们还不知道以后的日子怎么过。
沈知月的话如同天籁之音,让他惊喜万分,悲苦的脸上有了期盼。
女人能起死回生,当然是老天爷可怜他们一家三口啊。
他的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棺材,等待着、期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