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如墨,浓稠地泼洒在苗疆的土地上。
苗疆的夜,本应是静谧而神秘的,可此刻,沈覆卿的府邸却被一种无形的紧张气氛所笼罩。
屋内烛火摇曳,将沈覆卿和裴春庭的身影拉得长长的,投射在斑驳的墙壁上。
沈覆卿身着一袭白色长衫,面容冷峻,双眸如寒星般锐利,正居高临下地审视着眼前被绳索捆绑的刺客。
那刺客虽衣衫褴褛,满身血污,但眼神中仍透着一股倔强与不甘。
“说,你们一共来了多少人?”
沈覆卿的声音低沉而冰冷,仿佛裹挟着腊月的寒霜,在寂静的屋内回荡。
刺客紧咬着牙关,一声不吭,像是打定了主意要与沈覆卿对抗到底。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嘲讽的冷笑,似乎在嘲笑沈覆卿的徒劳。
沈覆卿见状,并未动怒,只是微微侧头,给了裴春庭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裴春庭心领神会,他缓缓站起身来,走到刺客面前,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条皮鞭,皮鞭在他手中轻轻晃动,发出 “簌簌” 的声响。
他并未急着动手,而是弯下腰,凑近刺客的耳边,轻声说道:“你可能不太了解我,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回答殿下的问题,若是让我动手,你会生不如死。”
刺客却只是轻蔑地哼了一声,将头扭向一边。
裴春庭见此,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寒光,他猛地直起身子,手中皮鞭一挥,“啪” 的一声,重重地抽在刺客的身上。
刺客的身体猛地一颤,却强忍着疼痛,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啊,还挺有骨气。” 裴春庭装模作样的惊叹一声,眼中寒光更甚。
与此同时,他手中的皮鞭如毒蛇般再次抽向刺客。
他用了三分力,刺客终于忍不住痛呼一声。
沈覆卿站在一旁,冷眼看着裴春庭动私刑。
半个时辰过去,刺客的身体已经血肉模糊,他的意志终于在裴春庭的严刑逼供下开始动摇。
他的眼神中露出了一丝恐惧和绝望,终于,他再也坚持不住,开口说道:“我说,我说…… 皇帝一共派来了三个刺客,我是才刚迈入一品的刺客,是三个人里面品级最低的,另外两个都是早早迈入一品的顶尖高手,其中有一个更是精通机关术,你们绝对不是他的对手,最好还是按照皇帝的心意,把宋敬之的事情压下,只说他是恶贯满盈……”
刺客的话还未说完,只听 “砰” 的一声,门被猛地踹开。
裴霁一脸狼狈地出现在门口。
他的衣衫有些凌乱,头发也有些散乱,但眼神中却透着一股兴奋与得意。
在他身后,一个身影被他一脚踹了进来,正是刺客口中所说的那个精通机关术的高手。
这机关术高手此刻的模样十分凄惨,身上布满了机关弄出来的伤口,鲜血不断地从伤口中渗出,染红了他的衣衫。
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裴霁狠狠地踩住了后背。
“小裴大人,这是什么人?” 沈覆卿看着地上的人,明知故问。
“和地上的一样,都是皇城来的刺客。” 裴霁一脸自豪地说道,仿佛在炫耀自已的战利品,和裴春庭前来邀功的行为一样幼稚。
虽然,他自已并不这样认为。
裴霁抓这个机关术高手可费了一番功夫。
单论机关术的话,刺客或许比不过裴霁。
但是刺客还有一品武功傍身,只要让他近身,裴霁必败无疑。
裴霁深知这一点,所以他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他利用自已超凡的机关术,在苗疆的山林中设下了重重机关。
他精心布置每一个陷阱,每一个机关,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他花费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不断地调试和完善自已的机关,只为了能在与刺客的对决中占据上风。
终于,在一场惊心动魄的追逐与较量中,裴霁成功地利用机关困住了刺客。
刺客在机关的重重阻挠下,始终无法近身裴霁。
他一次次地试图突破机关的封锁,却一次次地被机关所伤。
最终,他精疲力竭,被裴霁擒住。
裴春庭抓到的那个刺客原本还寄希望于这个机关术高手,没想到他也这么快就被裴霁抓到了。
此刻,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绝望。
他知道,他们败了。
裴春庭看着地上的两个刺客,转头看向沈覆卿,说道:“殿下,还需要我再审审这个新来的吗?说不定能问出更多的信息。”
沈覆卿却摆了摆手,吩咐底下人把这两个刺客带进大牢,并且把抓到两个刺客的事情大肆宣扬,想要钓那个还在潜伏的刺客。
“殿下,为什么要这么做?岂非打草惊蛇?” 裴霁不解地询问。
在他看来,这么做无疑是把到手的优势拱手相让,让那个潜伏的刺客有了防备。
沈覆卿却轻笑一声,他的笑容中透着一种自信与从容。
他缓缓说道:“在这偌大的苗疆,找一个善于潜藏的刺客,难如登天,而且,我们没有充足的时间了。为今之计,只有让他自已现身,我们才有抓到他的可能。”
沈覆卿深知,那个潜伏的刺客既然是顶尖的一品高手,必然有着超凡的潜藏能力。
在这广袤的苗疆,想要找到他,就如同大海捞针。
而且,他们与皇帝的这场博弈已经到了关键时刻,没有时间再去慢慢搜寻。
那个潜伏的刺客,不论是为了完成皇帝的任务,还是为了把这两个被抓住的刺客灭口,防止他们招供,都一定会现身。
沈覆卿等的就是他现身的那一刻。
......
大牢内,昏暗的灯光摇曳不定,两个刺客被分别关押在不同的牢房。
他们的伤口虽然得到了简单的处理,但身上的疼痛却丝毫没有减轻。
他们的心中充满了绝望,并不是因自已的死局而绝望,而是因为没有完成皇帝的任务,为自已的家人而绝望。
大牢外,整个苗疆都仿佛被一层无形的阴影所笼罩。
所有人都在等待着那个刺客的出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剑拔弩张的气息。
每一个人都紧绷着神经,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夜晚的苗疆格外安静,只有偶尔传来的虫鸣声打破这份寂静。
沈覆卿和裴春庭等人,在大牢附近的一间屋子里静静地等待着。
终于,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一个黑影如鬼魅般出现在大牢的周围。
他的身影轻盈而敏捷,仿佛与黑暗融为一体。
他小心翼翼地靠近大牢,每一步都走得极为谨慎,生怕发出一丝声响。
裴春庭最先察觉到他的身影,他不着痕迹地给了裴霁一个眼神示意。
后者会意地点点头,与他同时行动,不远不近地跟在刺客身后。
他们屏住呼吸,静静地等待着最佳的时机。
当黑影踏入他们设下的包围圈时,裴春庭率先动手。
软剑出鞘,寒光乍现。
刺客只来得及出剑格挡,竟直接被他挑飞。
他知道自已中了埋伏,咬牙忍下到了喉咙处的那口血,转身想走,却被另一把长剑给打了回来。
裴霁居高临下看着他,眼中满是寒芒。
“要去哪?不留下来说说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