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几次他都想咆哮怒吼,让林苏眠闭嘴,可是看着被人牢牢护在身后的林氏,还有满院子虎视眈眈的下人,再想到今日来的目的,他只能把气强行忍下…
可似乎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说,他就真成了林氏口中所说那人一般。
怒极,他一张原本儒雅隽秀的脸,硬是成了狰狞的猪肝色,憋了半晌,狠狠一甩袖子,吐出一句,“不可理喻“,继而狠狠背过身去。
好似如此,他就成了有理的一方,就没有做过那些事一般。
看他这般,林苏眠都有些气笑了,继而也跟着扬声,“既然话不投机,那慢走,不送。“
说罢,临娘立即接话,快步上前,对苏仁做了个请的姿势,规规矩矩,恭敬,却又不容忽视,“侯爷,这边。”
还等着林苏眠讨好他给他台阶下的苏仁气的脸一阵青一阵红,阴鸷的目光从林苏眠身上划过,又转到跟前弓着腰模样状似恭敬送客的临娘身上,目光凶狠,好似要吃人,可临娘却半点不畏惧,反而昂首挺胸,面带笑容,又把恭送的动作做了一遍,继而含笑等着苏仁。
苏仁见状,反而更气了,一个奴才,竟然也敢狐假虎威,给他脸子看,目光再次转到林苏眠身上,恶狠狠的剜了一眼,狠狠一甩袖子,留下一句“冥顽不灵”便迈步离开。
林苏眠没有回应,反而在心里默念了三个数,果然,三还没有念完,外头脚步声骤停,她心念一动,首接偏头抢先对着手下吩咐,“口渴了,沏一壶茶。”
接着有人应声出去。
苏仁话到嘴边,却被打断,一时间,憋的面色涨红,目光来回扫着林苏眠,可惜对方却仿若没有看到他一般,他只觉得怒火上窜,狠狠攥拳,大步走出主屋。
听到脚步声渐远,林苏眠才坐首身子抬起头,往外瞟了一眼。
就看到决绝离去的人又转过身,她嘴角上扬,无声嗤笑。
见她这般,临娘也顺着瞟过去,看到本应该早就离开的人儿还在,狐疑爬上心头,诧异问道,“怎么还不走?!”
她声音不大。
可林苏眠却扬声接话,“看来侯爷是寻不见梧桐苑的门了,来人,为侯爷引路。“
苏仁听见,羞恼交加,可想着来的目的一件没成,还是忍着羞恼,不愿离去。
见状,林苏眠也不愿多管。
临近中午,也该用膳了。
话音刚落,临娘和院子里的人便闻声而动,她随意点了几道小菜,小厨房的人很快便端了上来。
看着一道道珍馐美味被端进去,苏仁也觉得腹中空空,口欲大盛。
林氏出身世家,对于吃用素来讲究,他以前也经常来梧桐苑跟她一起用膳,每次都是大快朵颐,恨不得多长一个肚皮。
想着,他脚步更像是迈不开一般,甚至想跟往常一般,掀开帘子,喊一声夫人,林苏眠便会立即笑盈盈迎上来,为他奉茶盛汤,给她递筷。
可惜,如今,他掀开珠帘,看到的却是林氏一脸嫌弃,甚至不悦挑眉,厌烦,“怎么还不走?怎么,如今这般,苏侯还想占我林家便宜?!“
言外之意,她吃住都是自己的嫁妆,暗讽过去她诸多贴补。
一瞬间,苏仁只觉得自己脸面又被扯下狠狠踩了数脚,又羞愤,又愤怒,最后所有情绪化为一句,“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苏侯言之有理,既然如此,过去靠我嫁妆度日打点的侯府,还有你,又算什么?还是,如今苏侯长了志气,打算把之前的账结清了?!”
想着,林苏眠心头一动,虽然她从没想过会有这一日,却庆幸自己有理账的习惯,从入侯府之日起,不,从她用自己的私房充当侯府给她的嫁妆,她就有一本账,记得明明白白,这些年,也从没断过。
如今想来,可真是庆幸。
想着,她满怀期待抬头,等着苏仁给予回应。
虽然不记得多少,可大概把这侯府卖了都不够。
自古做人,太弱,被骂,太狠,也会被骂。
大概是不能收回…
接着想起什么,突然心思一转,也未必。
听说如今方家的家业大多在戚宛宛手里,倘若方家不曾收回,或者戚宛宛不要脸强留,他日她嫁进来,还是可能收回几成的。
想着,林苏眠心情大好,用饭都多了。
没有听到苏仁回应,她才放下筷子,边捏着帕子擦嘴,边微微挑眉,嗤笑,“看样子苏侯是想又当又立…”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