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雨幕笼罩着夏莱,亚津子赶到时,淡紫色的长发己湿漉漉地贴在肩头,裙摆滴落的水珠在玄关积成一小片水洼。
老师快步迎上,眉头微蹙:“没带伞吗?”
“嗯…出门早,忘记今天有雨了。”她低头拧着衣角,脸颊因冷意泛着淡淡的红。
“快去洗个热水澡吧,别感冒了。”老师轻推她的后背,语气不容拒绝。
“嗯…”少女声如蚊呐,耳尖却悄悄红了。
突然,她脚步一顿,茫然西顾:“啊!老师,浴室在哪儿?第一次来,不熟……”
老师轻笑,指尖指向走廊尽头:“这里,我的公主。”
窗外的雨势渐猛,敲打玻璃的声响混着浴室的水声,交织成一片朦胧的白噪音。
老师坐在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划着手机,首到——
“老、老师……”
亚津子的声音从浴室门缝里飘出,带着氤氲的水汽和羞赧:“没带…换洗的衣服。”
“给。”
老师早己备好一套衣物,从门缝递进去。
亚津子接过时,指尖碰到他的指腹,触电般缩了回去。
换衣时,她捏着衣料怔住了——尺寸分毫不差,贴身的剪裁甚至考虑了她的喜好。
(老师是特意调查过吗……?)
这个念头让她心跳加速,匆匆套上衣服推门而出。
暖光下,亚津子如春风拂面,发梢还滴着水,却掩不住满身光彩。
她望向老师,眼里盛着毫不掩饰的欢喜:“老师把我放心上,我很开心。”
老师却不为所动,指了指吹风机:“快去把头发吹干…别感冒了。”
吹风机的嗡鸣声中,亚津子忽然转头,发丝飞扬:“老师…我想请您帮我梳一下头发。”
她眨眨眼,故意撒娇,“平时都是梦前辈、日和、纱织她们帮我的……”
“好。”
老师接过木梳,指尖轻轻挑起她一缕湿发。
亚津子的发丝如绸缎般滑落,带着淡淡的花香,每一根都映着窗外的雨光。
梳齿缓缓滑过发梢,亚津子忽然轻笑:“老师,您知道吗?男人给女孩子梳头,是要白头偕老的。”
“我知道~”
老师的回应平静如水,手上动作未停。
亚津子从镜中偷瞥他的表情,却只看到专注的眉宇,和唇角那抹若有若无的弧度。
(就……就这样?)
(难道老师……就没有其他反应吗……)
她好像泄了气一般,却不敢再问。
忽然,一道惊雷炸响,整栋楼瞬间陷入黑暗。
亚津子惊叫一声,本能地扑进老师怀里。
雷光一闪而逝,刹那间照亮他的面庞——眉目如画,温柔深邃。
黑暗中,亚津子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跳,也听见老师沉稳的呼吸。
他的手掌轻抚她的后背,声音低哑:“怕打雷?”
“才、才不是……”她嘴硬,却把脸埋得更深。
老师低笑,胸腔的震动传递到她心口:“那要不要点蜡烛?”
“要……要!”
烛光亮起时,亚津子仍赖在他怀里,指尖悄悄攥紧他的衣角。
窗外暴雨如注,而夏莱的温暖,足够白头。
烛火在停电的室内摇曳,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交织成缠绵的形状。
亚津子仰起脸,指尖无意识地揪住老师的衣领:“本来是来值日的,结果遇到这样的天气…”
“我倒是可以瞬间让电力恢复!”老师低头蹭了蹭她的鼻尖,呼吸带着温热的戏谑,“就是不知道我怀里的小公主乐不乐意?”
“啊!不乐意!”又一道闪电劈开夜空,亚津子像受惊的兔子般缩进他胸膛,发间残留的洗发水香气混着雨水的潮湿,“就这样…再多保持一会儿…”
老师轻笑,变魔术般从虚空抽出一副扑克牌:“那我们来玩默契游戏吧。”
烛光下,纸牌如蝶翼翻飞。
游戏规则很简单——每人随机选五张牌,看能有多少张是相同的。
第一轮,亚津子选了3、7、J、Q、K,老师翻开自己的牌——3、7、J、Q、K。
“诶?”
第二轮,她不信邪地选了A、2、5、8、10,老师再次完美复刻。
“这…不可思议…”
第三轮,她闭着眼睛随便抽了五张,睁开眼时,发现老师手里的牌依然和她一模一样。
“老师作弊了吧…”她身体微微一颤,“明明我都是乱选的。”
“没有哦~”他拾起那张红心A抵在她唇上,“我知道公主会选象征幸福的数字。”
“可是我一点儿都猜不透老师的心思…”她突然哽咽,扑克牌从指间滑落,“您记得我所有习惯,我却连您选什么都…”
惊雷炸响的刹那,老师将她整个裹进外套:“我选你啊,公主。”
亚津子瞳孔骤缩,听见神明在耳畔低语:“没必要看穿一个神性大于人性的人。”他的指尖描摹她的眼角。
“你偷偷在为阿拜多斯的大家祈福,半夜给大家盖踢掉被子,还有每次见我前练习的话语——这些心跳声,我都听见了。”
窗外暴雨如注,雨声疯狂拍打玻璃,仿佛要冲破什么桎梏。
亚津子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按在自己心口:“那现在呢?这颗心说想成为老师的永恒,您也听见了吗?”
烛火“啪”地爆了个灯花,照亮老师骤然深邃的瞳孔。
“听见了。”他俯身吻住她颤抖的嘴唇,“但永恒太寂寞,我想要此刻——真实的你。”
雨声中,扑克牌上的红心A缓缓飘落,他们的影子正在湿漉漉的窗户上洇成水墨。
忽然一阵风斜,檐角滴落的珠链晃了晃,像谁故意打翻了满捧的琉璃珠子——
刹那间,所有晕染开的情愫都被雨脚踩碎,只剩几枚倔强的闪电光斑,在水洼里明明灭灭地,替他们记着未说完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