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舟被她一头撞扑倒在船上，这一下的力道大得让整艘船都晃了晃，船尾的陆与川也不得己站起身来操控木船维持平衡。
“阿舟！”
怀里的人鱼兴奋地甩着尾巴不停扑打着甲板，更是让小小的木船差点侧翻。
“好了好了，粼粼，先别动了，我们的木船很小，你这一尾巴下去就要破了。”
疏舟无奈地安抚了余粼粼的后背，他当然知道小人鱼的激动和开心，但实在是木船太小，承受不起她这样的“欢喜”。
余粼粼听了他的话安静下来，勾着尾巴尖撑起身子，好奇地环顾着西周。
“粼粼，怎么现在过来，不怕被其他人发现吗？”
疏舟起身朝海上望了望，不过好在今天他们出海晚了，附近海上的其他渔船也都基本收网回去了，没有什么人注意到他们。
见他站起来，余粼粼也止不住好奇要跟他一起起身去看海，但却听身后的陆与川阻止：
“别，千万别让人发现你。阿舟，把你的外套盖在她尾巴上，不管怎么样，尾巴千万不能让人看见。”
余粼粼闻声回头，那个拉着船帆的男人，正是那天晚上帮她把船挪走、救了她尾巴的男人，疏舟的表叔。
看不清，但是挺高大的，和疏舟一样。难道他们打渔的都这么身材高大吗？
“可是阿舟，盖住尾巴也没有用啊，我的脸，头发，还有手和身体，都跟人类不一样。”
看到疏舟脱了外套盖在她折着阳光粼粼发闪的鱼尾上，她心里疑惑。
“但看不到鱼尾，至少可以说……你是其他国家的人。”
余粼粼外头：“其他……国家？”
要和小人鱼解释人类的世界还需要慢慢来，疏舟揉了揉她的头发，笑道：“没关系，如果有别人过来，你就趴在船上，其他的就交给我，知道吗？”
她看着疏舟浅笑的模样，也跟着甜甜地笑着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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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粼粼从来都住在海里，只见过人类的渔船上撒下渔网将鱼群捕获，还从没在人类的渔船上见过他们是怎么捕鱼的。
“粼粼，你要试试撒网吗？”
见她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撒网、收网，疏舟有些不好意思，转而把网递到她手边，想让她尝试尝试。
但余粼粼笑着摇摇头。
“你的力气很大，撒网肯定没问题的。”
尽管疏舟这么说，但余粼粼还是摆摆手拒绝了。
他不太明白她为什么不愿意尝试，不过也不愿意强求，耸了耸肩继续收网。
余粼粼趴在船舷上静静地看着他收网。尽管看不清他细致的动作，但勉强能看到他来回拉扯着沉入海中的渔网，用力地将渔网拖回船上，一言不发的，但却十分认真。
“今天虽然来晚了，但是捕到的鱼也不少。”清点着渔获，疏舟意外的觉得很满足，“川叔！可以回家了！”
余粼粼顺着疏舟的方向望去，正对上船尾掌舵的陆与川的目光。
她觉得很奇怪。在那一瞬间，她似乎感到心脏被船碾了一下，钝钝的疼。
而且她分明看不清陆地上空气中的一切事物，但她似乎就是能清楚地感知到，那个叫陆与川的男人的目光。
“……”
既然对上了视线，那就笑一下吧。
余粼粼朝陆与川抿了个浅笑，转头又和疏舟说说闹闹起来。
而那头始终凝视着小人鱼的陆与川，紧抿着唇，眼神变得复杂而微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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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跟我们上岸吗？”
在卸了渔获后，疏舟准备下船，但不放心说要留在船上的小人鱼。
余粼粼眼睛亮亮的：“我可以跟你们去陆地上吗？要怎么去呢？”
“当然可以啊，不过，可能去不了太远，只能跟着我们的货车去。”
疏舟说着看了看表叔陆与川，露出了恳求的神情，陆与川看看他，又望见余粼粼期待无比的表情，只能叹了口气，点头。
今天出海晚，虽说捕到了不少鱼，但收工去市集的时间也比平时晚了不少，好在疏舟和陆与川叔侄俩在市集有固定的摊主收货，不然这不时的意外可没法让两人这样稳当地过日子。
“粼粼，你就躲在我们的货车里，等下我和川叔要去市集交货，后门会打开，会有人来收鱼，你要小心一点藏好，别让他们发现了。”
跟着一箱箱的鱼儿一起进了疏舟家的货车里，余粼粼新奇地看着这坚硬的车厢，没什么心思听他说话，随意地嗯嗯敷衍着。
疏舟也知道她从没见过这些人类世界的玩意儿，也就没太在乎她的心不在焉，总之，实在遇到了情况，他和陆与川会尽力替她掩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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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厢里有点冷，要不要给她披件衣服？”在前方开车的陆与川似漫不经心道，“你的衣服不够的话，我的也可以给她。”
疏舟想了想，打开小窗朝后方车厢问道：
“粼粼？你冷不冷？”
余粼粼正好奇地在里面到处摸索观察，见他开了小窗，兴奋地差点撞到他的脸上。
“不冷啊，我住在深海，那里的海水可比这里冷多了。”
疏舟笑着点点头，嘱咐她小心些。
“没事的川叔，她毕竟是人鱼，况且还有我们两个照看，没事的。”
一路上陆与川的手机就没少响，到了市集后，两人就看见摊主着急地赶过来，“老陆啊，你们今天怎么回事，来这么晚，都快十点了！”
陆与川连忙和摊主道歉，吩咐疏舟赶紧帮忙卸鱼。
疏舟了然，跟摊主的几个小工一起打开车厢，在帮忙的同时也时刻紧盯着小人鱼躲藏的方向。
他事先和余粼粼说过，如果车停下来了，就要马上躲进集装箱里，千万不要出来。
“哥们别别别，那是我和我叔下午上镇子做工的货，都是五金材料，没鱼的。”
看见几个小工兄弟要去搬集装箱，疏舟赶紧叫住他们。今天这几个小工似乎是新来的，并不熟悉疏舟和陆与川叔侄俩，既然他这么说了，也就收完渔获下车了。
疏舟朝陆与川喊了一声，陆与川也了然，跟摊主又诚挚道了个不是，就上车回去了。
“粼粼，粼粼？”等车开出市集后，疏舟拉开小窗，轻声呼唤，“己经结束了，你可以出来了……粼粼？”
车厢里一片寂静，没有任何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