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命案**
民国廿三年秋，镇江圣德兰女校的西洋钟敲过九响，暴雨中的法式教学楼像只蛰伏的巨兽。巡夜校工王老六提着煤油灯，突然瞥见五楼化学实验室透出诡异青光。
"哐啷——"
玻璃器皿碎裂声刺破雨幕，老六颤抖着推开门，只见留声机兀自转着周璇的《五月的风》，满地试剂泛着荧蓝。雕花窗棂下趴着具男尸，金丝眼镜碎在青砖上，后脑插着半截滴管，流出的血混着氰化物泛起白沫。
**不速之客**
"顾小姐，商会会长昨夜死在你们学堂。"探长程九霄摘下警用雨披，打量着面前女子。圣德兰新任教务长顾清瑶正在批改作业，钢笔尖在"元素周期表"旁洇开墨痕。
梳着法兰西卷发的女校工突然冲进来："他们说汪会长是被女鬼索命！三个月前跳塔的苏小姐...".话音未落，窗外炸响惊雷，闪电照亮墙上褪色的《圣母领报》油画。
**琉璃塔秘闻**
程九霄着证物袋里的翡翠扳指："汪明德左手小指有勒痕，这枚扳指却是戴在无名指。"顾清瑶忽然起身推开档案柜，泛黄的校刊飘落——民国廿年中秋夜，十二名学生在琉璃塔顶观测月食，次日集体退学。
"那座七层琉璃塔..."女探长指尖划过报纸照片，"汪会长正是当年校董会主席。"她忽然盯着死者西装内袋露出的半张戏票，票根印着"新仙林大舞台·白牡丹"。
**交际花与留声机**
法租界的霓虹映着"新仙林"招牌，台上青衣正唱《游园惊梦》。程九霄掀开后台帘幕时，名伶白牡丹正在卸妆，铜镜里映出她左腕狰狞疤痕。
"汪会长捧我三个月，前日却说要送我支翡翠簪子抵债。"她忽然轻笑，露出珍珠贝齿间的金牙，"探长可听过《雨夜花》？汪会长那台留声机，播的从来不是周璇。"
更衣箱底压着张泛黄合照：十二个穿阴丹士林旗袍的女生站在琉璃塔下，居中者眉眼与白牡丹惊人相似。
**化学教室密码**
顾清瑶深夜重返现场，煤油灯照见试剂柜暗格。三排贴着德文标签的玻璃瓶规律排列：K、HgCl?、As?O?...突然，她抓起镊子夹出张焦黄纸片，上面是串摩斯密码：
·--· ·-·· ·-·--
当译出"PLAY"瞬间，留声机突然转动，齿轮咬合声里传出变调女声："...第七层琉璃瓦藏着所有人的罪..."
**塔顶佛龛**
暴雨中的琉璃塔泛着幽光，程九霄踹开生锈铁门。螺旋石阶布满蛛网，第七层佛龛供着鎏金药师佛，佛手结印处嵌着半块翡翠。顾清瑶突然用钢笔撬开佛像底座，暗格里滚出本硬壳笔记。
泛黄纸页记载着惊悚实验：民国廿年中秋，汪明德借"月食观测"名义，让学生服用致幻药剂，十二人产生集体幻觉跃塔..."苏晚晴是唯一幸存者。"顾清瑶指向某页血字，"她改名叫白牡丹。"
**三重密室**
解剖报告让程九霄拍案而起："汪明德胃里有未消化的桂花糕！"他们冲进圣德兰食堂，厨娘战战兢兢指向冷藏室："昨夜只有苏...白小姐来过！"
更离奇的是化学教室门窗皆自内反锁，地板暗渠发现带氰化物的鼠尸。顾清瑶却在窗台雨渍里嗅到苦杏仁味："有人用冰冻鱼线制造密室，解冻后鱼线消失..."
**金蝉脱壳**
当警队包围新仙林时，白牡丹正在后台焚烧戏服。火光照亮她脖颈处的胎记——与校刊照片里的苏晚晴完全重合。
"我改了容貌换了嗓音，用十年筹划这场审判。"她突然扯开戏服，腰间绑满炸药，"但真正的凶手还在..."
"砰！"
枪声响起，程九霄打落她手中的火柴。顾清瑶举着翡翠簪逼近："汪夫人，您还要演到几时？"
**血色谢幕*/
校长室里的汪夫人缓缓转身，旗袍盘扣嵌着同款翡翠。"当年我丈夫用致幻剂控制学生制造自杀假象，就为骗取保险金扩建商会。"她抚摸着苏晚晴的背影，"可他不知道，晚晴是我的..."
话未说完，窗外传来机械声响。顾清瑶飞身扑倒程九霄，佛龛暗箭擦过汪夫人耳际钉入墙中，箭尾系着半张戏票——座位号正是死者死亡时间。
**雨停时分**
曙光刺破云层时，顾清瑶站在琉璃塔顶。她翻开从德国带来的旧相册，某张柏林大学合影里，穿白大褂的汪明德正在调配药剂。
"十年前您用我父亲研制的致幻剂杀人时，可想过因果轮回？"女探长对着虚空轻语，将翡翠簪投入江中。下游漂来半张《大公报》，头条赫然是：
"金陵女探智破双尸奇案 连环毒杀牵出民国最大药企丑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