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常的温度**
我戴上乳胶手套时,解剖室的金属台正泛着冷光。死者是名年轻女性,皮肤泛着诡异的青紫色,胸口插着一把锈迹斑斑的园艺剪刀,但真正让我皱眉的是尸体的温度——32.4℃。
"死亡时间不超过两小时?"我瞥了眼记录表,刑警小林立刻点头:"报警人发现时尸体还是温的。"可解剖室时钟显示此刻是凌晨三点,而尸体被发现的时间是凌晨一点半。
不对劲。
我俯身观察死者手掌,指缝间有细微的黑色颗粒。显微镜下,那是焦炭碎屑和某种合成纤维。"她去过火灾现场?"我脱口而出。小林愣了愣:"不可能,死者是独居,邻居说昨晚她家很安静。"
突然,我注意到死者耳后皮肤有首径不到1毫米的圆形灼痕,像被激光打过。正要开口,解剖室的门被重重推开:"又发现一具尸体!同样的剪刀,同样的...体温异常。"实习生小周气喘吁吁地举着现场照片,我看到第二具尸体躺在公园长椅上,耳后也有灼痕。
**缺失的器官**
两小时后,我站在第三起案发现场——某废弃工厂。死者是中年男性,园艺剪刀贯穿咽喉,但当我切开胸腔时,手指突然悬停。
"心脏呢?"我盯着空荡的心包腔。本该鲜红的心脏不翼而飞,断面却平整得像外科手术切口,连主动脉都被精巧地结扎止血。这种手法绝不是普通凶器能造成的。
"秦医生!"小林突然指着死者右臂内侧,那里有个暗红色印记,形状像扭曲的∞符号。我蘸取组织液检测,pH值呈强酸性——这是用特殊药剂烙印的。正要取样,头顶传来细微的"咔嗒"声。
通风管道里有东西在移动。
我抓起解剖刀冲上铁梯,掀开栅格的瞬间,腥臭味扑面而来。管道深处蜷缩着第西具尸体,耳后的灼痕还闪着诡异的蓝光。最恐怖的是,这具尸体穿着和我同款的白大褂,胸前铭牌赫然写着我的名字。
**倒错的时钟**
回到实验室,我把西具尸体的灼痕样本放进光谱仪。数据显示波长589nm,属于钠元素特征谱线,但峰值异常平滑,像是...某种加密信号。
"秦医生,监控有发现!"技术科同事调出第三案发现场的录像。凌晨两点零三分,本该无人的工厂监控里,我自己的身影正拖着尸体走进画面。我后背瞬间渗出冷汗——那个时间我正在解剖室做尸检。
突然,我想起首具尸体的温度。32.4℃,比常温低却比尸僵发展温度高。除非...
"这些尸体被冷藏过!"我抓起温度记录仪冲向冷库。存放首具尸体的冰柜显示,过去24小时温度始终维持在-20℃。但当我把手伸进去时,金属隔板竟残留着余温——有人提前解冻了尸体。
** 燃烧的真相**
次日清晨,化验科传来惊人结果:所有死者耳后灼痕都含有放射性铯-137。我盯着检测报告,忽然想起十五年前那场化工厂泄露事故——当时作为法医实习生参与救援,见过同样符号的∞形警示标志。
手机突然震动,陌生号码发来视频:燃烧的化工厂废墟里,五个穿着防护服的人正在掩埋某样东西。摄像头突然转向,拍到了年轻时的我,防护服袖口露出∞形纽扣。
记忆如刀劈开迷雾。当年我们私自处理了辐射污染物,而现在的死者正是当年的其他西人。视频最后出现一行血字:"该轮到你了"。
解剖刀抵上后颈的瞬间,我闻到熟悉的福尔马林味。转身看到冷藏室里走出的人影,第五具"尸体"正握着我常用的柳叶刀,耳后的∞符号泛着红光。
** 冰冷的救赎**
刀刃刺入皮肤的刹那,我翻转手腕将解剖针刺入对方颈动脉。假死的男人轰然倒地,防护面具碎裂露出真容——竟是当年化工厂负责人的儿子。
"你们伪造事故报告时,可想过辐射尘让整条村的人患上癌症?"他咳着血沫狞笑。我平静地举起录音笔:"从发现尸体温度异常那刻,我就知道有人在伪造死亡时间诱导我。"
警笛声中,我望向解剖台上自己的"尸体"。那不过是硅胶模具,领口特意缝着十五年前的∞形纽扣。作为法医,我比谁都清楚:真正灼伤良知的从来不是辐射,而是当年那个选择沉默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