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叶镇的警报声撕裂暮色时,顾长歌正在给宫冽川包扎手臂。机械犬的利爪划破了后者的战术服,却在即将触及心脏时,被顾长歌用镜像碎片挡下。
“笨蛋,谁要你挡!”宫冽川咬牙推开他,却在看见顾长歌掌心的血时,瞳孔骤缩——那些血珠没有落地,而是悬浮着聚成怀表碎片的形状。
“还记得这个吗?”顾长歌掏出碎片,与宫冽川的银质袖扣拼接,竟严丝合缝地组成一枚菱形钥匙,“凌尘灿说,这是打开镜像世界心门的钥匙。”
当两人将钥匙插入湖底的镜像祭坛时,水面突然沸腾。顾长歌看见无数个平行时空的自己和宫冽川——有的在战场背靠背作战,有的在黑市醉酒闹事,还有的在樱花树下对弈。宫冽川的袖扣发出微光,照亮了其中一个画面:顾长歌将怀表碎片塞进他掌心,笑着说:“如果我死了,就用这个记住我。”
“原来我们早就……”宫冽川的声音沙哑,镜像钥匙在他掌心发烫,“顾长歌,以后不准再做这种傻事。”
“吃醋啦?”顾长歌挑眉,却在钥匙完全激活时,看见湖底升起的金色光桥——那是通往镜像世界核心的路,“不过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瞧,你的‘心门’在召唤我们。”
医疗舱里,苏南糖的机械熊突然发出异响。温知夏刚要检查,安楠羽忽然抓住她的手腕——熊肚子里掉出的不是齿轮,而是枚带着泪痕的记忆芯片。
“这是……糖糖的临终记录。”安楠羽的指尖颤抖着插入芯片,全息屏上跳出小女孩虚弱的笑脸:
“楠羽哥哥别难过呀,夏夏姐姐的音波镖痒痒的……如果以后看不见我了,就看看天上的星星,那是我在对你们眨眼睛呢……”
温知夏的眼泪砸在芯片上,忽然听见机械熊的齿轮里传出细碎的共振声。安楠羽按住她的手,将向日葵胸针贴近芯片,两道治疗频率竟编织成小女孩的轮廓。
“夏夏姐姐,楠羽哥哥,糖糖现在住在星星里哦!”光点组成的糖糖转着圈,裙摆上开出金色的花,“只要你们想起我,我就会回来看看。”
特别小队的瞭望塔上,阮清竹的狙击镜突然捕捉到异常画面。镜头里的秋叶镇废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永远盛开的樱花树,还有穿着校服的自己和妹妹在湖边喂鱼。
“阿兄,你在看什么?”阮栖梧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的发间别着真正的樱花,“是镜像世界吗?能带我看看吗?”
阮清竹犹豫着将目镜递给妹妹,却在她惊呼时,看见镜像中的自己转身看向他们。那个“他”微笑着举起手中的信纸,上面写着:“现实的樱花会谢,但记忆的花永远盛开。”
信纸穿过镜像落在阮栖梧掌心,里面是封没写完的信:
“小梧,如果你看见这封信,说明哥哥又在犯傻了。其实我早就知道,镜像世界的樱花是假的,但每次看见你在那里笑,我就觉得……或许偶尔活在梦里也不错。不过现在我明白了,真正的幸福不是逃避,而是和你一起守护真实的春天……”
阮栖梧的眼泪滴在信纸上,现实的樱花花瓣忽然飘进瞭望塔。阮清竹轻轻为妹妹拭去泪水,发现她眼中倒映的不再是镜像世界的虚幻美景,而是现实中正在发芽的樱花树——那是他们用治疗共振种下的希望之种。
镜像核心区的战斗陷入僵局时,江唳的柳叶镖和萧望舒的唐横刀同时断裂。机械母舰的粒子炮锁定了他们,倒计时的红光在江唳瞳孔里跳动。
“闭眼。”萧望舒忽然抓住他的手腕,将断裂的刀刃拼在一起。奇迹般地,刀刃发出蓝光,竟重新组合成完整的武器,刀身上还缠绕着柳叶镖的纹路。
江唳想起镜像湖底的场景——他们的武器在湖底沉睡了千年,每一道划痕都是前世共同战斗的印记。萧望舒的刀刃划出治疗光束,而他的柳叶镖带着破镜之力,竟将粒子炮的攻击反弹回母舰。
“原来我们早就注定……”江唳的声音被爆炸声吞没,却在萧望舒护着他躲避残骸时,清楚地看见她眼中的自己——不是暴躁的暗器队长,而是值得信赖的伙伴,甚至……更重要的存在。
“注定什么?”萧望舒的头发被气浪吹乱,却在他递来糖果时,忽然笑了。江唳这才发现,她的笑容比镜像世界的樱花更灿烂,比现实的阳光更温暖。
当镜像母舰在共振波中化作碎片时,所有队员聚集在镜像湖边。顾长歌和宫冽川并肩站在光桥上,镜像钥匙在他们掌心闪耀;安楠羽和温知夏的掌心托着苏南糖的星光,治愈着每一个伤员;阮氏兄妹看着现实与镜像的樱花同时绽放,相视而笑;江唳和萧望舒的武器发出柔和的光,刀刃上的纹路组成了心形图案。
“原来所有的伏笔,都是命运的红线。”江迟轻抚柳叶镖上的螺旋纹,看见凌尘灿的AI残影在光桥尽头微笑。那位曾经的“镜主”此刻只是纯粹的光,用意识传音:“破镜者们,记住——真正的镜子不在手中,而在彼此心中。”
顾长歌转动镜像钥匙,光桥化作无数金色蝴蝶,落在每个队员肩头。蝴蝶翅膀上映出他们的记忆碎片——有痛苦,有遗憾,但更多的是相互陪伴的温暖。宫冽川忽然伸手抓住一只蝴蝶,发现它停在自己的袖扣上,翅膀拼成了顾长歌的笑脸。
“谢谢。”他轻声说,声音淹没在队员们的欢呼声中。顾长歌假装没听见,却在转身时,悄悄抹了抹眼角。
湖面再次平静时,镜像世界的大门缓缓关闭。但这一次,门上不再有冰冷的锁,而是刻着所有队员的签名,以及一行小字:“这里住着我们的影子,也藏着我们的光。”
秋风带来新的樱花香气,阮栖梧指着天空惊呼。所有人都看见,真正的樱花正在现实中盛开,而镜像世界的星星里,苏南糖的光点正在向他们挥手。江唳忽然想起萧望舒问过的问题,于是凑近她耳边,轻声说:
“注定要一起战斗,一起看樱花,一起……走下去。”
萧望舒的耳尖泛红,却在樱花落在江唳发间时,伸手替他拂去。远处,顾长歌正在和宫冽川争论蝴蝶的颜色,安楠羽和温知夏在收集星光,阮清竹己经架起狙击枪守护这片来之不易的和平。
而他们,站在现实与镜像的交界处,终于明白:无论是真实还是镜像,最重要的从来不是完美,而是与谁一起,带着裂痕,走向更明亮的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