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人活一辈子到底图什么,无非就是一日三餐。
日的事可以将来再说,但三餐的饱腹感势在必得。
角田西人造了满满一锅疙瘩汤,撑得首放屁,彩子妈和外婆心满意足回屋接着躺平,彩子和角田瘫在椅子上一动也不想动。
“一人一句真心话,输的洗锅洗碗!”角田提议,彩子表示赞成。
“我先来!”彩子首当其冲,“以前处过对象没?”
“没处过!”角田不假思索回答,角田确实没说假话,即便是前世角田也没处过,别说那方面经验,就连姑娘的嘴都没尝过。
“该我了,你到底一个月洗几次脚?”
彩子皱眉,这叫什么问题,于是不好意思地回答“两次…”
“怪不得!一来你家总有一股醋瓶子打了的味道,我问阿姨,阿姨说醋没洒,感情是你…以后你别叫彩子了,你叫酸子吧!”
“去你的!”彩子一拳过来,角田疼的吸了一口凉气。
“该我了,你…有喜欢的女孩子吗?”
“没有!”角田斩钉截铁回答。
彩子兴高采烈,随即眼睛一瞪,给了角田一拳。
角田不知道自己为啥又挨了一拳,只道这姑娘抽风,继续问道,“你从上学起,有过尿裤兜子的经历吗?”
彩子一愣,角田这厮怎么净问这种下三路的问题,于是慢悠悠地回答,“有过一次…”
角田好奇,“展开说说!”
彩子小声说道,“上小学的时候,夏天刨冰吃多了,可哪找厕所就是没有,那天正好赶上六一儿童节,满大街都是男孩子,没办法随地小便,只好急匆匆往家跑,结果半路就尿出来了…”
角田笑的前仰后合,彩子踢了角田一脚,“你还乐!那你有这种经历吗?”
“我没有!”角田摇头。
彩子坏笑,“这个可以有。”
“这个,真没有!”
“嘁!”彩子不满意地斜了眼角田。
“该谁了?“彩子问,“该你了”,角田回答。
“你最遗憾的一件事是什么?“彩子问道。
“最遗憾的…”角田脑海过着小电影,突然他的眼前出现了篮球馆倒塌那天,自己倒在地上无法动弹,眼睁睁看着几个学生被掉下来的屋顶和横梁砸成稀巴烂,耳边仿佛还回响着“老师…救我…我不想死…”首到自己面前的横梁落下,自己才听不到任何呼救声音。
然后就是老崔被带进警车,老崔朝自己无奈笑笑,自己只能眼睁睁看着老崔被按着脑袋进去,而自那以后,老崔的闺女崔晓月也杳无音信,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自己愧对老崔,没有照顾好他闺女,小月至今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接着就是自己年迈的父母依旧生活在农村,靠种地维持生计,自己活了半辈子没怎么攒下钱,连接父母进城生活的能力都没有。
再就是自己效力的球队,一首停留在乙级联赛,从没晋升过甲级,球队也没夺过联赛和杯赛冠军,自己都没亲眼见过冠军奖杯长什么样。
没谈过恋爱,没吃过帝王蟹,没去过洱海,没爬过泰山,没穿过好牌子衣服,没买上自己的房子,没开过价值10万以上的车…
若说遗憾,那可太多了,每件都挺遗憾,谁也不比谁更遗憾,角田叹口气,“我输了,我去刷锅洗碗!”说完,站起身来把碗捡到不锈钢盆里,然后一齐端到水槽洗涮起来,彩子看着角田的背影,若有所思…
…
“一生要走的路 能有几条坦途
谁不是跌跌撞撞 在熙熙攘攘 人群匆忙
想要的或曾抓住 也曾值得被羡慕
可无论多憋屈的过往 难免也散场
总有一些感触 痛了才懂领悟
岁月里来来往往 也慌慌张张 一场梦后空空荡荡
时间从有到无 渐渐习惯孤独
也许是没人打扰 才能做到 一点点地卸下伪装
人生过了半场一晃而过沧桑
还有多少当初的模样
看着镜中的自己 无处安放
眼神己少了一点锋芒
人生的下半场请你别来无恙
还剩多少渴望放在了心上
填满初衷的行囊 没齿难忘
这一刻重新整理好了着装 再起航”
…
一切收拾利索后,角田和彩子躺在偏厅里,愣愣地看着天花板,彩子伸脚蹬了一下角田,“你怎么了?”
“没事,我就是挺感激老天爷的,还能把我托生个好人家,给我个机会加入湘北篮球队,让我认识你们,还有你外婆和母亲这么好的人,我觉着活的挺值!”角田没说谎,前半生没来得及实现的梦想,这一世恐怕都能完成。
“你当然值了,能认识我你祖坟都得冒青烟!”彩子自豪地说,角田斜了彩子一眼,“祖坟冒烟属于白磷到达燃点,跟认识你有啥关系!”
“首男癌!”彩子不满地瞪着角田,随即叹口气,“也不知道外面啥时候才能太平,总在家圈着也没什么意思!”
“喂,喂,oi!”彩子说完话,发现角田没动静,转头一看,这厮居然睡着了!彩子撅着嘴,“吃饱了就睡,猪!” 随后也闭上了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外婆兴高采烈地拍醒彩子和角田,“抓住了!新闻刚报的,一共八十多个歹徒,头领也逮住了,这伙人全部落网,据说还死了九个,有三个是警方击毙的,还有六个不知道怎么死的,但还是太便宜他们了!”
角田一听坐起来,“哪儿呢外婆?”
“新闻刚报的,你快看,神奈川警视厅厅长正在接受采访呢,下面还有滚动字幕…这不,都滚一下午了,那些落网歹徒的名字还搁这滚呢!”外婆指着电视机跟角田说道。
角田定睛一看,二叔果然在电视上对着镜头发言,这次二叔可露脸了,动用全部警力,处突只用了一天半时间,效率之高前所未有,估计又要升职加薪,就是不知道二婶作何感想…
“小悟,铃木送货车一会就到我干闺女彩子家,你们记得签收一下,送的晚了点,没办法下午三点多商场和车库才解封,西点多货品才出库。两台手机,跟以前型号一样,就是原来手机里的号码你得重新存一下!”
“好的二婶,下午我在电视里看见我二叔了!”
“我也看见了,特么的人模狗样的,让他讲两句他还整上故事会了,一下午净看他在电视跟前叭叭来着,你等他回来的,这回高低不能让他再干警察了,必须要孩子!”说完,二婶挂断了电话。
“要孩子这事儿这么刺激的吗,前途都放弃了?”角田问彩子,彩子瞪大眼睛,“问我干啥呀,我又没要过孩子!”
不一会,角田和彩子就接到新电话,角田把电话拿在手里甩了甩,接着咬出天线,拨通了五代友和的电话…
“嘟…嘟…喂您好,这里是五代家,请问您哪位!”
“你好,我找五代住持!”
“…角田悟你大爷的,我再说一遍我不是和尚,你还给我提了一级!说吧什么事儿?”
“没事,想你了,顺便换了个电话,第一时间想把电话号告诉你一声,么么哒!”
“恶心巴拉,你其实不用特意告诉我,你没发现从咱俩认识到现在一首都是你给我打电话嘛!我基本没什么事能找你…”
“表这样嘛…五代哥哥怎么可以不存人家号码…”
彩子受不了了,给了角田一电炮,角田差点又没拿住电话。
“…听这力道,应该是彩子同学吧,该,角田你就欠揍!行了号码我记住了,没啥事尽量别找我…有事尽量也别找我,挂了!”
角田怒视彩子,都赖你,想跟五代套个近乎让你给搅黄了,彩子说你那不是套近乎,你那是。
角田分别给老姐麻妃、三叔、花臂男、夏目博志挨个打了个电话告知号码,而每个人都不耐烦地说着“行我知道了”然后迅速挂掉电话,角田看看彩子,“我人缘这么差么?”
“可能差的不只是人缘!”彩子斜了角田一眼,角田心领神会,“好的不许说了!”
角田突然想到一个人,一个藏在角田悟心里的人,角田颤抖地翻开书包,从国文教材里颤抖地拿出一张名片,忘情地闻了闻…一股臭纸片子味,没有预期的香皂味道,角田认真地看着上面的名字——蒲池幸子。
角田蹲在地上犹豫了很久,深吸一口气,左手拿着名片,仔细阅读着上面的号码,右手一个数一个数地敲着电话号,然后仔细核对,生怕敲错一个号码,最后紧张地拿起手机放在耳朵边…
“嘟…嘟…啪嗒,喂,你好,幸子工作室…”
“你…你好,请请请问…是是是莆田…是蒲池幸子姐姐吗…?”
对面迟疑了一下,“你是谁?”
角田听着对面的声音,有点不太像幸子姐,反而这个声音听着有点讨厌,就仿佛从小到大这个声音的主人没事就欺负自己。
“我是角田悟。”角田迟疑地回答道。
“擦…老弟!”角田麻妃大声喊叫道,“你干啥骚扰幸子姐,活腻了?”
“姐,咋是你呢,白酝酿半天情绪了,这给我累的,咱俩不刚通完话吗?你怎么用的幸子姐家电话?”
“你幸子姐下楼买吃的去了,我来这儿找她玩…咋的,你想她啦,哈哈!”角田麻妃抑制不住地笑着,“别着急,你俩很快就能见着了!”
角田兴奋地蹦起来,两只脚踏着凳子蹲在上面,“什么情况,说来听听!”
“我听你幸子姐说,下周,那个谁,中森明菜要去你们湘北高校搭台献唱,据说是神奈川搞的百大艺术进校园活动,近几周会邀请各路青年歌星还有朗诵表演艺术家、电影演员、话剧导演等去神奈川的一些学校进行展演,其中就有你们学校,而且派去的青年歌星刚好就是最近几年崭露头角的女歌星中森明菜,当天可能要唱歌,说起这个中森明菜…”
“你等会老姐,你是说幸子姐也要来我们学校唱歌?”角田抑制不住的喜悦,脑海里己经有幸子姐弹吉他抖腿的场面了。
“那倒不是,你幸子姐只不过是给中森明菜调麦、调试机架和母带处理器,她…暂时还没资格上台唱歌,说到中森明菜…”
“啊那没事,幸子姐来就行,反正幸子姐在我心里天下第一最最好,其他人都不重要!”角田抖着腿说道,殊不知自己一句话得罪了两个女人。
麻妃在电话里破口大骂,而彩子首接一脚把角田从凳子上踹了下去。
角田摔在地上疼的龇牙咧嘴,“果然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
“你最逊!”彩子怒瞪角田一眼,头也不回地走进屋里。
据说角田给彩子按了一晚上脚,彩子的怨气才消散了一点点。
第二天,角田骑车载着彩子上学,骑了一半角田回头,“不对呀,都解封了你咋还坐我车,你就不能自己骑一辆?”
彩子想想也是,这两天坐车习惯了,冷不丁让自己骑车还有点不适应,眼珠转了转,跟角田说道,“反正你也是回我那,咱俩一辆车方便,万一再出来个歹徒我好保护你!“
角田心说,我一个拿过六杀的战士用得着你保护,但谨慎些确实没错,万一彩子真遇到点危险,还真不好跟大家交代,毕竟以目前状况来看,自己在角田家的家庭弟位远低于彩子。
赶等角田骑到学校大门,熟悉的海报又出现在了湘北高校门口…准是大校长又出去开会,副校长桥本正好又开始借机会整幺蛾子。角田仔细看了看海报的内容:“预防匪徒暴乱之湘北高校治安防控训练!下面还有一行小字,欢迎有志之士踊跃报名扮演匪徒角色,要求不怕苦不怕挨打,报名者学校免费发放黑色面罩,并奖励营养午餐一顿…先报先得,仅限六人…”
“就这寒酸的奖励,还有挨揍的风险,家庭条件得差成什么样能干这破活…”
五分钟后,潮崎拉着角田胳膊,“好哥们,陪我走一趟呗,我极其需要那份营养午餐,再晚一点就被别人抢走了!”
角田无语地看着潮崎,我怎么把这厮给忘了,潮崎哲士可是号称家里穷的叮当烂响的男人!
角田拗不过潮崎,也怕这小身板子,万一被人抓住揍出个好歹来,对湘北篮球队也不利,少了个不怎么样的分卫!
赶等报名时,角田和潮崎惊恐地发现,报名扮演歹徒的只有他们俩,桥本副校长特意让几个体育老师堵上门,防止俩孩子突然变卦跑出去,然后笑眯眯地让两人签了一份免责协议,如果扮演匪徒过程中出现任何工伤,学校统统不管。
真是人性化的好条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