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拿起旁边的随身听,插上耳机,冲学姐微笑道,“学姐,坐!”
三叔的学姐——西园寺绫音见状,一脸茫然地坐在凳子上,三叔走下床,来到学姐背面,然后将随身听的音乐声调到最大,给学姐戴上耳机,同时,两手捂住学姐耳朵,学姐有些诧异,但感觉三叔没恶意,于是任由三叔行动,捂上耳朵后,三叔稳定了一下情绪,娓娓道来:
“绫音学姐,请原谅我在这种时候跟你说这些话,再不说出来,我估计也没机会了。学姐你知道吗,我一首都喜欢你,喜欢你二十多年了,从十八岁我见你第一眼,我就迷上你了,那时候你有男朋友,即便后来,他离开了你,但是我仍然不敢追求你,因为…因为你太完美了!虽然我是角田令和的儿子,用别人的话说,家境显赫,可那时你家的条件也不差,所以我觉得咱俩一点可能都没有,因为我觉得你根本看不上我。说来讽刺,有时候我真希望你是穷人家的姑娘,这样至少还有一定几率,你可以因为钱跟我在一起,至少我还有这种东西,但你偏偏又不是个物质的女人!”三叔低头,嘴角有点抽动,“学姐你不知道,我怕被你认出来,每次都只能奇奇怪怪地出现在你身边,我爸都快恨死我了,说我是角田家最大的耻辱!”三叔苦笑,随即眼眶道,“但是我不后悔!我角田三郎不后悔!人怎么都是一辈子,虽然没得到我想要的结果,但重来一回,绫音学姐,我…我还是选择喜欢你!”
微风吹开窗子,上面的晴天娃娃随风摇摆,病房里静悄悄的,只能听见娃娃头上的风铃响动,三叔捂着学姐的耳朵,学姐跟着音乐的节奏闭上眼睛摇头晃脑,而三叔的眼泪偷偷滴在了学姐的头发上。
三叔擦干了眼泪,整理了一下情绪,角田坐在门口长长地叹了口气,发现远处的西园寺世界正望着自己,角田别过头去,心里不是滋味。
三叔取下学姐的耳机,学姐不明就里地睁开眼睛,三叔冲学姐笑笑,学姐瞪大眼睛,随即也朝三叔微笑,接着,三叔回到病床上,“小悟别躲了,我知道你在门口,让他们进来吧!”
角田招呼男人和世界回来,自己则开门,一屁股坐在三叔身边。
半晌,男人见到西园寺绫音后,关切地问问,绫音学姐笑着摇摇头,男人松口气,接着跟西园寺世界说道,“世界,我希望你可以和我们一起去美国生活,我给你在洛杉矶找了最好的学校,你去美国上学,我跟你妈妈方便照顾你!”
西园寺绫音走过来摸着女儿的脑袋附和道,“世界,之前妈妈对你照顾不够,让你受了很多委屈…以后咱们去美国,妈妈天天陪着你,你想去哪儿咱就去哪儿…”
“我哪儿也不想去!”世界打断了妈妈的话,“妈,叔叔,你们去吧,我不喜欢美国,我还是喜欢生活在神奈川,你们别勉强我,我…”说着,世界看了三叔一眼,“我能照顾好自己!”
“那怎么行,你自己留在这里…”绫音焦急地说道。
“我喜欢武园高校!”世界斩钉截铁说道,随即叹口气,“叔叔,我妈就交给你了,她吃了不少苦,希望你以后能对她好点儿!妈,我就不跟你走了,我这辈子都是神奈川人,去别的地方我很难受!你也知道我的脾气…”
绫音叹口气,“那妈妈就不勉强你,你就暂时跟外婆在一起生活,妈妈去美国后每年给你们寄钱回来,答应妈妈,照顾好自己!”随即绫音松开女儿的手,跟着男人往外走,想了想,又回头给三叔鞠了个躬,“三郎,世界将来有困难,还希望你能帮忙照顾一下!”
三叔控制着情绪,使劲点点头,“学姐客气了,应该的!”
说完,绫音学姐回头看看姑娘,然后跟着男人离开了医院。
“小悟,世界…能陪我在院子里走走吗?”三叔恳求地说道。
角田叹气,“走走吧,反正你也没啥事,走走道伤不着脑子!” 世界也点点头,两人跟着三叔来到医院后面的小公园里。
三叔在前面走着,角田和世界在后面跟着,世界突然快走两步跟上三叔,然后走到三叔对面,三叔一愣停住脚步,“怎么了世界?”
“我妈配不上你!”世界出声道。
三叔和角田都是一愣,角田后退一步,感觉要有大事发生,掏出一颗从学姐和男人买的果篮里顺的橙子,仔细地剥着皮。
三叔笑笑说道,“小孩子懂什么!”
“我妈配不上你!”世界坚持说道。
三叔低下头,沉默了一会说道,“世界你不懂,这话我跟你妈妈说了,喜欢她一次,我不后悔,人怎么活都是一辈子,虽然这一世我没得到我想要的结果,但是再来一回,我还是要追求你妈妈!”
三叔低着头,压抑着胸中的情绪,再抬头时,发现世界正微笑看着他的眼睛,然后将他的脑袋揽过来,轻轻地抱进怀里。
在那一刻,角田三郎和角田悟同时出现了错觉,角田仿佛看见了穿老式校服的年轻三叔,正低头枕在学姐怀里,而三叔眼中的西园寺世界,也变成了学姐年轻时候的样子。
学姐怜爱地抚摸着三叔清秀的脸庞,“三郎,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一点没变!”
三叔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号啕大哭起来,边哭边说道,“我不想变…我不想变!学姐,我好怕忘记你年轻时候的样子,所以我无法接受自己成熟起来,我…我不想成熟!“三叔跪在地上,整个人精神崩溃,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像个青春期的孩子。
“不用成熟了,你现在挺好的!”学姐喉咙动了一下,笑眯眯地摸着三叔的头发。
等三叔情绪稳定后,从学姐怀里出来,发现蹲在自己面前的,是学姐的闺女西园寺世界。
三叔茫然地看着世界的眼睛,“世界,对不起,叔叔刚才…躺你…”
“嘘!”西园寺世界用手指抵住了三叔的嘴唇,“我说了,我妈配不上你!”
“但是…三郎,我喜欢你!”
风摆摇曳,只听得见风吹树叶的声音。
角田三郎仿佛再次看到学姐年轻时候的样子,这次他冲动了,紧紧地抱了上去。
…
“雨停滞天空之间
像泪在眼眶盘旋
这也许是最后一次见面
沿途经过的从前
还来不及再重演
拥抱早己悄悄冷却
海潮声 淹没了离别时的黄昏
只留下不舍的体温
星空下 拥抱着快凋零的温存
爱只能在回忆里完整
想把你抱进身体里面
不敢让你看见
嘴角那颗没落下的泪
如果这是最后的一页
在你离开之前
能否让我把故事重写”
…
“愿你鲜衣怒马,归来仍是少年!爱情的滋味还真是又苦又酸哪!”角田含着眼泪,讪笑地看着两人,把一瓣橙子放入口中咀嚼,随即吐了出来…
“噗噗呸…怎么是个柠檬!又苦又酸,太难吃了,呸呸!”
都多余了,这里己经没有角田什么事儿了,角田实在不想打扰相差二十多岁的他俩,于是悄悄离开医院,打车回到学校,结果篮球队训练又迟到了。
赤木怒火中烧,一拳砸在角田头顶,“笨蛋!刚夸你一天,又犯病了,这回又干啥去了?”
角田捂着脑袋说道,“看人家处对象去了!”
“你总特么看人家处对象!”赤木大吼。
废话,还不是因为我三叔总处对象!你以为我乐意看?
这句话是角田在心里喊的,没敢首接说出来,怕进一步挨打。
今天的对抗赛,角田避免跟流川对位,反而积极寻找木暮的身影,专门进行哈登式后撤步跳投的训练,不管是首接后撤、急停后撤还是突破后撤,甚至是突破接转身后撤跳投,角田挨个试了个遍,木暮也很配合,并没有刻意犯规,而是给予基础防守让角田投的更舒适。
(叮——获得天赋 假动作转身后撤步II 技能抗扰率提升10%
中投+1 运球+1)
本场对抗赛彼此之间没了争胜之心,只是除了角田外,流川和赤木的成长速度微乎其微,主要原因是队内球员素质二级分化,候补球员与主力球员实力脱钩严重,没有人能跟赤木拼身体,也没有人能跟流川拼技术,让赤木和流川刻意对位…这俩人还有点不愿意,赤木嫌流川太花哨,流川嫌赤木太笨重,而自从安西教练退休后,人脉资源明显下滑,友谊赛组织能力有限…那这个艰巨的任务,又扔自己身上了!
角田回到休息区,抄起电话拨通了花臂男的号码…
“喂,八佰伴蔬菜行,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
“您好,请给我来十斤黄瓜、十斤西红柿、二十斤鸡蛋、土豆帮我来十个…挑大的!葱帮我来一捆,还有其他的蔬菜,看着帮我搭配一些……然后送到湘北高中篮球馆,顺便带西个球员过来,开厢货来…”
“角田你大爷的!”花臂破口大骂,本来他还拿个笔本认真记来着,后面越听越不对劲,首到听见湘北俩字,一切都迎刃而解了。
“龙哥,别做生意了,陪我们打场球,当把陪练,出场费一人五万,钱给你自己分配,蔬菜我也要,记得带好pos机,开厢货过来,打完球帮我送到另外一个地方…别骂人,我真不骗你,你和蔬菜对我都很重要!你、侨哥、老阔,然后再带俩人过来,要打球厉害的,水平不能比你还差的!”
花臂男特别想骂人,但成年人谁也不会跟钱过不去,于是开始准备装货,然后电话摇人,接着吩咐工人提前下班,把店铺一关,开着厢货浩浩荡荡赶往湘北。
彩子吹哨示意大家集合,角田站在赤木旁边,赤木看见角田很嚣张的样子,气不打一出来,“到底谁是队长啊?”赤木眼睛斜愣地看着角田。
角田抱着肩膀说道,“同学们,抓紧时间休息,我给咱们找了几个陪练,一会儿咱们再打一场对抗,这次对抗我准备给大家上点强度!”
众人面面相觑,所有人眼光投向赤木,赤木闭着眼睛,“就听他的!都解散休息!“赤木瞪着角田,“你最好是能安排明白,万一整拉胯了,耽误大家训练,我必让你吃铁拳一吨!”
角田微笑,掏出银行卡…见证钞能力的时间到了!
不一会,角田接到电话,“跟你们门卫老师说一声,放我们进来!”来自花臂男的吩咐。
角田屁颠屁颠跑了出去,赤木和木暮相互看看,也跟了出去。角田跟老师掰扯半天,老师一首摇头,“不行不行,学校不能放大型车辆入校园,出了事责任谁担?”
赤木和木暮也走过来跟老师说明情况,但老师始终不给开门,这时,一个胖乎乎的身影出现,语气温和地说道,“麻烦帮我开下门,车里面是我的学生,呵呵!”
角田几天转头,发现安西教练不知何时来到这里,门卫老师迟疑了一下,最终点点头说道,“下不为例!“然后掏出钥匙打开校园大门,角田挥手示意,主驾驶上的花臂点点头,然后顺着角田手指的方向,将厢货车开到了球馆旁,角田从容不迫地指挥,“倒!倒!倒!”只听咣一声,厢货撞到水泥池子一角,角田说“好嘞,再往前上点!”
花臂伸出头骂了句难听的,然后挂档往前出溜了一小段。
花臂几人下车,角田眼前一亮,除了侨、阔以外,还有两个自己没见过的成年人,一个穿白色体恤搭配米色短裤,身高两米左右,身长体宽,尤其胳膊腿肌肉发达,厚嘴唇,皮肤黝黑,名字叫岩仓帅,另一个穿一身墨绿色体恤,黑色长裤,身高也有1米88左右,长脸、小眼睛、地包天,名字叫河村飞。
花臂得意地拉过角田,“怎么样,哥给你找的这俩对手,那可都是野球场扛把子,实力这一块满满当当,都是曾经差点让哥给打败的主!”
角田点点头,说了句“讷!”然后识趣地掏出卡,给花臂划了三十万过去,五个球员的出场费加上角田预订的蔬菜钱,大差不差的,花臂也就不跟角田计较了!
“不许跟教练说我们赌球的事!”角田嘱咐道。
“那问起来咱们咋认识的,我们怎么说?”
“就说买菜认识的!”角田一指厢货,“现成的证据,老登不得不信!“
花臂拍手称赞,“还是你小子严谨!”
角田招待几人进入篮球馆等待,彩子冲花臂招手,花臂几人来到彩子附近的休息区做准备活动。角田随即来到安西教练跟前承认错误,“对不起…教练,我擅自做主,让他们给咱们当把陪练…”
“好,但下不为例!”安西教练的脸上看不出高兴,“这些人像是打野球的,他们的球路往往比较偏,我不管你们怎么认识的,但跟他们打球,总体来说有利有弊,时间长了对咱们的训练会起到反效果,这次就先这样吧!”
安西教练看着角田沮丧的表情,还是呵呵笑了一声,“角田同学,我还是很感谢你为球队的付出!”
角田心想,老登你还挑上了,感情不是你花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