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廷翊突然觉得手里的兔腿不香了,慢慢的放下了。
“张楼云?”展廷翊重复了一遍,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对,就是他!这狗官,刮地三尺,比我们这些当土匪的还狠!”王大虎提起张楼云,恨不得生啖其肉:“我们寨子里,不少兄弟都是被他逼得家破人亡,才上山落草的!”
展廷翊沉默,他知道王大虎说的定是事实。为官者不清廉,百姓自然困苦。可问题是,这张楼云是朝廷命官,岂是他们说动就能动的?
“这事儿我一个人做不了主。”展廷翊实话实说:“得请示二皇子。”
“那是自然。”王大虎点点头一副了然的模样:“不过,我希望你能尽快给我一个答复。弟兄们可以等但是,这世道不等人呐!”
展廷翊明白王大虎的意思。这既是请求,也是威胁。如果朝廷不答应,他们很可能会再次为祸一方。
“好,我回去问问。”展廷翊起身,准备离开。
“等等。”王大虎叫住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递给展廷翊,“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你带回去给二皇子,就说是我们孝敬他的。”
展廷翊掂了掂布包,分量不轻。他明白,这里面装的,肯定是金银之类的财物。
展廷翊没有推辞,收下了布包:“我会转告二皇子的。”
展廷翊离开了土匪寨,一路快马加鞭,赶回了行馆。
“回来了?”李承泽正在看书,见展廷翊进来,放下手中的书卷。
“嗯。”展廷翊走到桌边坐下,把从王大虎那里得来的布包放在桌上。
“这是什么?”李承泽问。
土匪给的。”展廷翊回答,将与王大虎的谈话,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李承泽。
李承泽听完,眉头紧锁:“要我们除掉张楼云?”
“对。”展廷翊点点头,“他们以此为条件,才肯接受招安。”
李承泽盯着展廷翊,语气严肃:“朝廷命官,岂能说动就动?此事非同小可,稍有不慎,便会落人口实。”
展廷翊心里当然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他沉声说道:“二皇子,那张县令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曜城百姓怨声载道,都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
“父皇命我前来剿匪,不是来查县令做了什么的。”李承泽语气坚决。
“可如果不能安抚这些土匪,只怕剿匪之事,难以善终。”展廷翊看着李承泽,眼神中带着一丝恳求,“二皇子,我们可以向皇上书信一封,陈述曜城的民情,以及那张县令的恶行。若皇上同意,二皇子再查也不迟。”
李承泽沉默良久,似乎在权衡利弊。
展廷翊继续劝道:“就算皇上不同意,那些土匪等不了自会下山继续作乱,到时候二皇子再剿了他们也容易,名正言顺。”
李承泽终于开口:“你说的,也有道理。”
“那二皇子的意思是……”展廷翊追问。
“先给父皇写信。”李承泽做出了决定,“至于张楼云,先暗中派人查一查,看看他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是。”展廷翊领命。
李承泽铺开一张信纸,开始提笔写信。展廷翊则走到窗边,望着窗外。
夜幕降临,行馆里灯火通明。
李承泽写完信,封好,交给展廷翊:“派人连夜送往京城。”
“是。”展廷翊接过信,转身离开。
李承泽独自站在书房内,烛光摇曳,映照着他深思的脸。
展廷翊走出房间,将书信交给一名亲信,让他即刻出发。
亲信接过书信,翻身上马,消失在夜色中。
展廷翊站在院子里,抬头望着夜空,夜空中繁星点点。
展廷翊深吸一口气,将书信交给下人,即刻出发。
下人接过书信,快速离开。
展廷翊站在门口,看着渐行渐远的下人,日头逐渐偏西,金色的光辉洒在官道上。
信使快马加鞭,扬起一路尘土,首奔京城,时间一天天过去,终于,信使带着回信,风尘仆仆地赶回了曜城。
李承泽展开信件,迅速浏览,信中,皇帝的语气颇为严厉,但最终还是同意了彻查张扒皮的请求。
如果罪行属实,可就地正法。
“呼……”李承泽轻出一口气。
悬着的心,稍稍放下。
“来人。”李承泽扬声喊道。
“在。”一名侍卫应声而入。
“传令下去,让展廷翊速来见我。”
“是。”侍卫领命,转身离去。
片刻之后,展廷翊快步走进书房。
“二皇子,您找我?”展廷翊拱手行礼。
“父皇回信了。”李承泽将手中的信件递给展廷翊,“你看看。”
展廷翊接过信件,仔细阅读,“皇上同意了?”展廷翊看完信,抬头看向李承泽。
“嗯。”李承泽点头,“信上说,若查实这张楼云确有罪行,可就地正法。”
“太好了!”展廷翊面露喜色“这下那些个土匪可就无话可说了。”
“先别高兴太早。”李承泽神色凝重,“如何查,如何判,才是关键。”